忽听得远处树叶“沙沙”地响着,海楼喜道:“快看,要来了”低矮的灌木丛中窜出了黑黄杂毛的东西,嘴尖腿长,轻跳着朝鸡跑了过去。定睛看时,原来是一只豺,那豺狗围绕着鸡肉转了几圈,初时胆怯不敢上前,等饶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朝那烤鸡扑了过去。
豺狗的身子整个腾在了半空中,长大了嘴巴,此时,赎刑却看见地面的土块微微地隆起,倏忽间,一条玄黑色的长东西张着巨口冲地而出,两根森森的白牙火红的信子,俨然是一条凶恶的大蛇,一眨眼的时间,豺狗惨叫了两声,柔软的肚皮被一张巨口咬住,一抽一抽地颤动着,那蛇像是有毒,不多时间已然不能动弹。
等将那豺狗毒的差不多了,黑蛇一口将它吐了出来,显然是对那豺狗不敢兴趣,吐了吐蛇信,似乎是判定了烧鸡的方位,缓缓地朝烧鸡游去。
赎刑叹道:“原来烧鸡是给这里的凶物们们吃的”海楼不禁说道:“天青子最好快些出来,不然烧鸡就要被吃了。”玄蛇一口咬住了烧鸡,正要整个吞下去的时,两团黑影从高坡飞速滚下,一团黏住了玄蛇的七寸,另一团则黏住了蛇头,那蛇头上的正是一个硕大的蝎子,死死抓住了硬滑的蛇皮。
那玄蛇似乎是惧怕地要命,将身子整个盘了起来不住晃头,此刻,杀人的老招式竟然成了害怕时候的习惯。那蝎子威风凛凛,将蝎子螯高高地举起,毒液早已经在针头凝聚,迎光看时,老大一滴,毒针锋利异常,一刺便透,另一团黑影却是蜈蚣,之间他两条尾须高翘,一口咬破了蛇皮。
两种致命的毒液在玄蛇体内汇合,那玄蛇像是进了冰火两重天中,前半个身子苦寒无匹,后半个身子燥热无匹,半僵半狂,真是最难过的死法,好在毒液渗透的快,不多时,便不能动弹了,两个毒物一齐跳到一旁的烤鸡上面去。
看到此时,赎刑早已经冷汗直冒,却又听见一连串“曲,曲,曲”的短促叫声传来,那声音也别亮丽,像是中气十足的人吹的口哨,虽然动听,声音过后,耳膜却不住嗡响。赎刑感觉一只小手捏紧了他的脊背,一看,海楼满脸紧张,低低地说道:“来了,来了……”赎刑脱口道:“什么东西?”海楼回瞪一眼道:“蟋蟀啊!”
丛林之间像是起了一阵突兀的风似的,猫狗蛇鼠之类逃窜,引得灌木风沙响动,就像是来了及其厉害的仇敌,远远的,虫声寂静,整片草地,如临大敌。赎刑不由自主纠起了心来,一只宝蓝色的小虫子缓缓地从灌木丛中飞出,“嗡,嗡,嗡”忽左又右,飞的飘忽,只见他飞来的痕迹上,冒起了一阵青烟,待到它落地收翅,周边的鹅黄的枯草变为焦黄,伏在烧鸡少的两只的毒物将身子放低,却青色蟋蟀瞬间各自咬了一口,两只毒物便发了狂,原地打圈了一阵儿,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海楼一看天青子占了那只烧鸡,许多时候过去,再没有毒物敢来,心中不禁一凛,想这天青子竟然有这么厉害,必定是毒物中的毒物了。赎刑嗫喏道:“我们真的要抓这东西么?”
海楼说:“我,我哪里想到有这么厉害!”赎刑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这么办?!”却看见身旁的小白狼伏在地上,不敢动弹,说:“他身上有烧鸡的味道,小白狼能闻见。”
赎刑却说:“它也很怕……我也怕”
不多时,天青子将整只烧鸡化成一滩脓水,腾挪飞起。赎刑送了一口气道:“终于走了,我真怕他把我也给化了。”海楼说:“天青子怎么会那么厉害?书上没有写啊?”并抓耳挠腮地想着,脸色甚是不服。赎刑安慰道:“算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这并不是天青子呢?”
海楼兀自一人恼怒,忿然道:“我非得弄清楚了不可。”说完又跟小白狼蹭了蹭鼻子,耳语道:“帮我去找它。”小白狼惊恐万分,跑出几丈远,不敢近两人的身子,海楼心想:“想那烧鸡的热油几天都不会去,过些天再去找罢,顺手做几个罩子来捉。”赎刑道:“我要回家了,明日我们去捉别的蟋蟀吧!”
海楼点点头,心想只好如此,于是两人原路返回,约定次日老地方见。
赎刑回到家中,并不算太晚,才是刚过了正午光景,赎刑一向贪玩,加之无因坊民风淳朴,是以李幼薇并没有责骂赎刑,只让他不要玩的太疯,饿了肚子,赎刑随便应了几句搪塞,也就算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