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努力地挣扎着虚弱的身躯起身,小碧迎面而来,“姐姐,你想干什么呀,叫我就可以啦,别起来呀。”
“我就想走走,在躺下去啊,我就真成瘫痪儿了。”
“那好吧。我扶着你走。”
“谢谢你,小碧。”
“姐姐客气什么,你们能来与此这便是缘分,小碧也得以多些朋友,高兴着呢。”
“呵呵。”我在想小碧虽然是住在野外的“野姑娘”却也是难得体贴善良的好姑娘,和蒙昭南倒是挺配的。
茅草房外的小院子,空气中弥漫的浓浓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味儿,小院子里郁郁葱葱让我格外讶异。这么一处小地方居然被整理得那么“舒适”,小碧看着我有疑问,便说:“奶奶呀,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了,也许人老了,伴着这些陶冶也不错。奶奶常说呀,欢喜就好。看,那是奶奶种的兰树。”
我依着小碧指的方向找到了那棵默默地伫立在院里一边的黄桷兰树。它的叶儿光润油亮,翠绿如洗,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一些白色的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争芳斗艳,花骨朵中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清晨的阳光照在黄桷树上,整棵树枝桠都披挂上了暖融融的阳光,空气中便有了阳光的气息。现在正于初夏,阳光明媚,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想想来这古代也有两年多了哈,乐儿现在也有一岁多了,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可两年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是我从没有想过的。
“姐姐是想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只是些往事。”
“姐姐,无论如何都要开心啊,昭南哥哥那么爱你,看你伤心他肯定也会伤心的。”小碧露出甜甜的笑容,阳光下好比兰树那含苞的花,青春懵懂。
“也许又要对不起他了,今天是第一天了。”我喃喃道。小碧当然不懂我的意思便也不说话了。
我只是在等着,最后的希望,生命对于我来说似乎是渺茫了,明明不是我的身体却能感受了病痛,是说我早已回不去了,我的命运已和这个身体紧密相连了吗?只是心里的牵挂为什么始终放心不下,我到底还能在期待些什么?阴差阳错里,是对亦错?
“怎么不见太白师父?”
“噢,你看我这脑袋,太白师父让我告诉姐姐,他走了。”
“走了?”我叹息一声,“走了……”
“姐姐,太白师父还说,有缘自会相见的。”
“有缘,呵……”我苦笑,莫非是要到阴曹地府?
“嗯!所以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昭南哥哥也会赶回来的。”小碧的小脸一仰,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似乎也感染到了我,我如释重负。
“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小碧脸上染着被太阳照射的红晕说道。
“我?有笑吗?”我问道。曾几何时,秦琪儿,不,是原菲烟也这么说过,只是这真的是我的笑容吗?
初夏的味道在蔓延,阳光在温暖我的心,只是昭南,你真能赶回来吗?而我的妈妈在哪?
“奶奶,奶奶,快来呀,姐姐昏倒了。”小碧抱着瘫软在她身上的我急切地喊着老婆婆。我感觉只是累了,好想睡觉,庆幸心绞痛没有再让我痛得死去活来,回转丹只是用来拖延我的生命,时间一到便会陷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接着是昏睡过去最后平静的死去,而我还是没有等到蒙昭南回来,突然好想所有的朋友,我还没来得及跟她们说再见呢。
“哎哟,姑娘啊,你怎么不撑着点啊,小伙子就快回来了呀。”她们把我扶到床上躺着,老婆婆就开始抹着眼泪,虽然在这里只有那么三四天,却似乎已成了一家人,我真的是舍不得离开啊。
“奶奶,怎么办啊……呜……”
我仿佛是个局外人般看着这一切,心中的凄苦却不言而喻,就像一会儿梦境,一会儿现实般,我的意识浑浊,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睡去,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啊!上天似乎是听到我的祈求,仿佛若隐若现的马蹄声朝这边赶来,蒙昭南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奋力的摇着我的臂膀,要我醒来般,接着激烈的摇晃感没有了,手腕似乎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手中,让我不禁难过起来,然后是一股灼热的力量从后背传来,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一切,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小晴,你醒醒,你快点醒过来好吗?”身边似乎有同一个声音在呼唤我,“小晴,你不是要见月娘吗?你看,我把她带来了啊,她在等你醒来啊……”
月娘?是妈妈吗?妈妈,我要见妈妈,她好不容易来了呀,我摸索着那条黑漆漆的甬道,只为寻找一片光明,见我迫切想见的人,原来我真的好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微微的颤抖着睁开眼睛,那些为我伤心的人都呈现眼前。
“姐姐醒了,姐姐醒了!”小碧高兴地跳了起来,蒙昭南也破涕为笑,把我紧紧地楼在怀里,我寻找到了那抹落寞的身影,正转身松了口气笑了,殊不知这如同回光返照。
我看着她,只看着她,我怕我会忘记,艰难的轻启嘴角,“妈妈……”
“小晴,你说什么?”蒙昭南紧张的问道。是我的声音太微弱了吗?沉浸在悲喜的人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见我心心只瞧着月娘便读懂了我的意思,“月娘,小晴,你陪着小晴说会儿话好吗?”蒙昭南不舍地放下我对月娘说道。
月娘信步走到我的身边坐下,柔柔的声音像极了晚风轻抚我的脸庞,“你感觉怎么样了?”我却读懂了她眼中的可惜似乎还有极大的悲伤和内疚,想来也是觉得我会英年早逝,可我不怪她,能看见她我已经是万分高兴,兴许死后真能回到家里告别这里的一切纠纷,跟爸爸报告这个好消息,妈妈和爸爸这样相隔两界真的好辛苦,其实我们也可以很幸福的。
“妈妈。”我轻微的一声妈妈立即让月娘的脸色剧变,她激动的问我:“你,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