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马大嫂的宝贝儿子今年刚满十二岁,小孩子嘛,自然是贪玩的,现在又是暑假期间,他自然老是琢磨着怎么出去玩。只可惜老妈管得紧,轻易不让他出去。
今天店里很热闹,这都下午了,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店里竟然堆了一大帮子人聊得热火朝天,而那一直以来午后都要睡上一觉的老妈竟然也转了性子陪着这些人聊天,这让小家伙很是不解,也很郁闷。因为这样一来他要想偷偷跑出去找同学玩就有点困难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关心的,管你聊得多么热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小家伙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壮着胆子跑下来问了一嘴。天地良心,小家伙真没什么指望的,只想着要是不问一句太不甘心。没成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冒出来了。
太阳打哪边冒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更别说现在外面还下着雨呢,根本就见不到太阳。最关键的是老妈今天竟然转性了,问都不问一句就答应了小家伙的要求。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抓住那就真是得了小儿痴呆症了。生怕老妈改变主意,小家伙三步并做两步的一路小跑又窜回到楼上。干嘛?找伞啊!
只是他把二楼三楼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伞,等回到楼下时,小家伙站在楼梯上到处寻摸着,这才发现不知道是谁把伞都放到吧台酒柜的最上面一层了。
而此时整个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围着圈地看那田所长在走步子,谁还管他这么个小屁孩?田所长在大厅中间走圈子,周围四五米远站了一圈人,再外面就是乱七八糟放着饭店的桌椅板凳等等东西。
所以小家伙也不多说什么,自己搬了把椅子站上去想把那伞捞下来。就在这一刻,田所长正好走到第三十五步……
命运的轮盘在等待了大半个下午后,终于开始了转动。
小家伙拿伞,非常凑巧地被那伞刮到了旁边的一个茶叶罐子,那罐子晃了两下,将掉未掉的,但还是终于很不甘心地一头栽了下去。此时在酒柜的最下面,饭店里养着抓老鼠的那只大花猫正很是舒坦地仰躺在那里肚皮朝天的睡懒觉。
要说这猫啊也许是在饭店里见得人多,所以甭管旁边闹腾的再吵吵,中午下午的人来人往,人家楞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照样睡得安稳。
可好死不死的,那茶叶罐子掉下来就正好砸在了那猫的鼻子上。
花猫一个激灵,登时吓了一跳。关键是它正睡着呢,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也就没叫,但本能的反应直接导致了花猫几乎全身的毛瞬间炸开了,一个翻滚就仿佛立定跳远那般一个腾身蹦了起来。
这一蹦就蹦到了吧台边上。它蹦过了,没掌握好距离,所以就越过吧台,到了靠外的那一边。又是好死不死的,那个地方正放着一把菜刀。
刀把朝外,整个刀面平放在吧台上。而刀的旁边隔着饭桌两米多远就站着饭店的那个足足有两百斤体重的胖大厨。这刀就是他随手放在这儿的。反正厨房也收拾完了,擦着菜刀他就出来看热闹,并且随手放在那里,等傍晚时再拿回去好了。
花猫的这一蹦就正好落到了菜刀的刀把上。按照各种各样的科学原理,反正这把刀被那猫砸到刀把上,瞬间获得了力量和动力。于是……猫掉下去了,而刀……则凌空弹起,翻滚向上,打着转儿得越过饭桌,越过人群,越过半个饭厅,冲着大厅正中间的田智生田大所长就飞了过去。
在这一刻,那刀仿佛被神灵附体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的变故看起来复杂,但实际上最多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两三秒钟。等到众人发现了这个情况又急吼吼的喊出来时,菜刀距离田大所长的脑袋已经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了。
当然,在那个瞬间,没人知道突然从吧台方向冒出来的黑影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本能地反应使得人会下意识地叫出来。但叫了之后的那个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好在田所长虽然喝了不少酒,可以他的酒量来说还远远没有到量。最主要的是,因为有了北宫的提醒,他那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在到达三十六步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朝左跨一步的准备了。
应该说,人的潜力还是无穷的。在这关键的一刻,别看田所长已经三十出头了,又喝了酒,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和警察生涯使得他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几乎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田所长朝着左边就跨了出去。只不过由于力量过大,跨出去的同时收不住力紧接着又是一个翻滚……
“刷——铛……”
菜刀贴着右耳飞驰而过,瞬间剁在了田所长后面两米开外的一张饭桌上,整个刀身在那一刻兀自还在细小而快速地颤动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
“我的个亲娘哎,这要是被剁上一下,那还不得开了瓢啊?”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依旧坐在地板上,双手撑着地、两腿叉开的田所长满头大汗地喃喃自语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脏此时仍以每秒180多次的速度在迅速跳动。这一刻,所有的酒水都化为了冷汗……
“啊——你别跑——死小子,你给我回来——瞧你干的好事,晚上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抽烂!”老板娘的尖叫声、叫骂声陡然传了出来,并渐渐远去。不过此时其他众人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大伙儿的眼睛里只有那把斜插在饭桌上,仿佛绝世神兵一般的明晃晃的菜刀。
……
雨渐渐的停了,太阳重新钻出了云层。众人心中忽然间都冒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白衣少年,满脸淡淡的微笑,始终默默注视着远方。他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同样身穿白衣的美丽少女推着,少女一脸的恬静,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少年,仿佛这少年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一切……
老板娘又回来了,她那丰满的身躯肯定抓不到她那猴精猴精的儿子。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谁又能真的去怪老板娘的儿子呢?怪那只猫吗?拜托,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诸般巧合综合到一起形成的意外。
但真的是意外吗?没人知道!真的没人知道!
饭店外面又隐隐约约地传来那只贱鸟的歌声:“我家住在老母鸡窝——哦!嘎嘎!大风从窝里刮过!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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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喵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看在俺被砸了鼻子的份上,给个推荐票贴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