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压不压?”掷骰盅的右手压在骰盅上,突然看向柳夜雀笑道。
夜雀深觉其中有诈,然而两人一反常态的换了方位,如果规则还是原来那一套,胖子的钱必须打了水漂,如果是要自己输,让自己丢脸,又完全没必要。不过他们想是要继续这个局,这把宝估计不会压在‘大、小’而是……
“我不压,”小个子意料之中的扬起了不屑的微笑,夜雀瞧也不瞧,转而对其他赌客说“我爹说,原先他手下就有过赌坊,我爹还教了我一些…辨认老千的出千之术的方法!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小女子检查检查咱们这个局?”
此言一出,众人互相看了看,大笑起来“这位姑娘,我们都是瑞丰混了多少年的,啥没见过。”
“就是啊,我王七从来没有被老千糊弄过。”
“要是有,大家都不答应啊,还能在这个桌子上砸这么多银子嘛,对不对?”
见围观的赌客都一脸不以为然,小个子涨了气焰一般,看着柳夜雀的眼神都不再像刚才一样慌张了。
“既然大家这么说,那这个怎么解释?”夜雀一把抓住掷骰盅的男人的袖子,手指从里面一勾,掉出了三个骰子。
众人一看,交头接耳起来?
“我是掷骰子的,有几颗骰子有什么奇怪?”男人把袖子一抽,眉眼皱成八字形,呛起声来。
“哈哈,有骰子的确不能说明你出千了,可大家看看桌上的骰子,颜色形状虽与这袖子里的极为相似,可只要你们拿起来就会发现,”夜雀随手拿过一个骰盅,反方向冲着桌上其中一个骰子一砸“假的到底还是假的!”
三个骰子,砸掉的那颗竟然从中间的碎片里被夜雀扒拉出来一个细小的黑色的圆球,接着将圆球放在骰盅里,反过来,圆球并没有从中掉出来。
“磁石!”有眼尖的大声叫了出来。
“哼,还有何话说?”夜雀丢掉骰盅,冷瞧着众人围攻二人,这种人,吃点亏也未必是坏事!
混乱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颇有富态的中年男人,赶忙差人解劝,整顿了一通又冲着夜雀屈身尊敬地鞠了一躬“多谢姑娘为我们抓住了这两个惯犯,剩下的事自有小的解决,我家主人楼上有请。”
夜雀一听,冷漠的面容重回正常答应道“既如此,便请先生带路吧!”
行至二层,楼下的喧嚣早已远离,装潢更为富丽堂皇,带路的将柳夜雀领进最里面的一间便转身离开了。
进门一看,一扇大大的屏风放在眼前,不见有什么主人家的来迎接。难道为他们抓住了老千,回礼就用冷遇的方式吗?
“既然用屏风挡住不愿见人,又何苦请我上楼?”
说着也欲转身便走,却在下一刻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拦住。
“赌钱输了,输的多了便想着法子翻本,没有办法了就只能做老千。姑娘认为此是否对?”
声音清明且带了些许严肃,柳夜雀停住了,笑道“对,对在这是事实,错,不过错不在此。”
索性坐在屏风后的木椅上,夜雀透过屏风像是想看透什么似的,一字一顿“错在赌坊,若无瑞丰,这偌大的琨积城也许能少些纠缠之事!”
声音的主人思虑片刻,浅笑出声“无瑞丰,也有其他,难道今日之事不怪他们,反倒是我瑞丰之错?你可知除你之外,旁的赌钱客有的是奴役仆人的富有商主,有的是买卖假修石骗去钱财,这才是事实?”
柳夜雀原本自信的笑容僵住,她原本以为事情再简单不过:两个狂妄的赌徒利用了稍微高明的千术诈取赌资。难道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那两人……
“那两个人,一胖一瘦本是瑞丰派去的?”夜雀心中充满疑惑。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那个颇为精明的瘦子。
瘦子此时已然卸去伪装的嘴脸,微微伏身“在下阿福,是主子的,”
“车夫!”柳夜雀抢道,抬眼看了看自称阿福的瘦子“原本以为你手上的薄茧乃是长年赌钱所致,现在想来,那位置倒像是车夫的特征?”
阿福眼中生出敬佩之意来“正是,那胖子和荷官也是自己人,姑娘好眼力,阿福佩服。我们拿到的银子都分给急需的百姓了,姑娘不必担心。”
“为何如此?那些人自有术吏管罚。”
“你刚才说错不在此,若是术吏都如姑娘一般心系百姓,瑞丰也不会费尽心机,今日瑞丰保住的是名声,可惜今后琨积城‘纠缠之事’便无人去管了。”屏风后面清亮的声音句句都震的柳夜雀发懵,难道今日是她错了?
心下纷乱极了,自离家开始,她柳夜雀自认做人做事并无所愧,因而对人对事皆循道理,没想刚刚进入这琨积城中便犯了错。
夜雀越想心中越是郁闷难解,阿福一旁开了口“这琨积城中的术吏是个怕事的贪财之人,还有过勒索修仙世家的行为,修仙的规矩又不许对凡世出手,他便拿了那些人的钱,没人敢较真,又怎么会真替百姓办事,主子给赌坊起名瑞丰,瑞雪兆丰年,瑞丰正是为了百姓存在的啊。”
夜雀闭了闭眼,阿福的话又是当头一棒,的确这次是她莽撞行事了,也许她的‘伸张正义’其实是帮助了根本不该帮助的人。
夜雀闭了闭眼,阿福的话又是当头一棒,的确这次是她莽撞行事了,也许她的‘伸张正义’其实是帮助了根本不该帮助的人。
头越来越痛,夜雀头上的木簪此时又颤动起来,心跳一时到了极致,不多时,夜雀终于眼前一黑是去了直觉。
阿福见状立马抱起柳夜雀跌在地上瘫软的身躯“主子,姑娘不知怎的晕了!”
屏风后快步出来一人,上前执起她的手,探了探夜雀的脉息,忽的眉头一紧“不好,她有伤,阿福,带她回去!”
阿福连忙答应着,抱着柳夜雀自窗户飞身而下,仔细地放在马车上,然后从马车角落的小柜里抽出薄被盖在夜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