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鸢在山寨里住了三日,而催促成亲的人,却是来了近十趟。
今日,寨主亲自来了。
“你就这么不想与我成亲?”
寨主把玩着茶杯,透过面具盯着她。苏梓鸢啖了口茶水:“是。”他一把抓住了苏梓鸢的手,就算隔着面具,她也是感觉到了寨主目光的阴冷:“你莫不是还想着嫁给那个姓莫的?”
苏梓鸢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闻言,寨主放开了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那衣袂飘飘欲仙的模样,实在是不像这山窝窝里的寨匪。
走了几步,他又是转过头来:“若是不想与我成亲,那就去作奴隶好了。”语罢,他又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夫人,您答应了寨主就不用受苦了!何必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小柒,忽地说话了。她是在这个山寨里长大的,她也是作过奴隶的人,那日子苦不堪言,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更何况苏梓鸢是堂堂的苏相府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受得了这奴隶的生活?
苏梓鸢垂眸,又是开始了绣帕子:“小柒你还小,不会懂的。”又是绣了一下午,她绣完了这帕子。
她将帕子拿给小柒时,几个粗壮的婆子却是拉着苏梓鸢走了。
“快干活!干活去!”
一个婆子将她推搡到田里,又是逼着她脱了鞋袜。
这田里头,种的不是稻麦,而是腊梅树。
这几亩田地里没有一个人。婆子将她推进了田里,叫嚣着:“快去浇水去!”苏梓鸢咬了咬唇瓣,提起了盛满水的木桶。
她是千金小姐,何时干过这等粗活。这桶,她拎不动,脚下一个踉跄,人摔了,桶里的水也是撒了。
冰冷刺骨的水浸湿了她的裙襟,苏梓鸢忍不住地缩了缩脚。
“要你有什么用!连桶水都提不起来!”
那为首的婆子冲着苏梓鸢就是甩了一个巴掌,白皙的小脸上顿是浮起了五个指印。她抬首冷冷地盯着那婆子,婆子先是一愣,又是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还不去干活!”
苏梓鸢摇摇晃晃地起了身子,又是去拎了一桶水。哪晓得刚走了几步,脚下就是一股子钻心的疼,她垂首看去,竟是流了血。
那土里头,被埋了些许露出尖头的瓦砾和石子。
呵呵。
苏梓鸢在心头冷笑了几声,倔强地拎着木桶到了一颗腊梅树前。冬日的风是令人不敢恭维的,更何况她的裙子还是湿的,拂过时,免不了一阵寒颤。
一日下来,她身子上没少留下伤口。
给她休息的地方,是一间破旧的柴房,挡不了风,遮不了雨。她扯下衣上的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脚上的伤口。
“吃饭!”
一个婆子扔进了一个红薯后,笑着离去了。苏梓鸢冷冷看了一眼那红薯,红薯是生的,且烂了大半,上头还有一两条白色蠕虫,很是恶心。
现的她身上唯一的东西,就是小白了。苏梓鸢掏出玉盒,瞥眼看到了躺在里头的玉佩。她仍是记得的,这玉佩是莫珏送与她的。
……莫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