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一次难得的小假日,我走向郊外的一处田园,那里是朋友租地而建的一处田园,远离闹市,异常安静。
此时此刻,抽穗的小麦像整齐的军队,一个个精神抖擞,肩并肩站成了墨绿色的地平线。只展开三四片叶子的玉米苗颜色要浅一些,阳光下是一片翠嫩的绿。而苹果树的叶子颜色却要黯淡许多,绿中带点土灰,仿佛没什么精神似的,可谁能想到就这没精打采的树叶间竟能结出最红最大最甜的苹果呢?这是一个清爽爽的早晨,我起得比以往早了许多,因为这儿每个鲜活的生命仿佛都在召唤着我。
信步走在这田园里,心里有了久违的轻松和平静。晨风轻轻地吹着,脚下的土地松软而富有弹性,散发着淡淡的泥土的芳香,这是万物的根源,这是生命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无论是红的花绿的叶还是金的果都是它创造的,虽然人们司空见惯,但其实那无一不是奇迹,更是自然的不可小视的神奇智慧和力量。在自然面前,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所以,人只有回到自然的怀抱,才会有一种归属感和平静,就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就这样,我似乎已能把所有的烦闷抛在脑后,就在这样的田园,就在这样的清晨,我休养生息,治疗我的伤,寻找心灵深处的那分自由和欢悦。但是又似乎难以摆脱自己心灵深处的某些羁绊,有太多的东西让我的思想不能平静,有太多的责任让我不能舒展心胸……
音乐响着,在这可以暂时抛却压力的早晨,我的心随着音乐和风自由地飞翔,其实我可以暂时地摆脱掉世俗的纷扰,忘记那些缠在我身上的俗务,但又不得不承认,我们本就是俗人,所以便不可能超凡脱俗。
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可以说哭就哭,也许她们的情感中本来就有比我们男人更为柔软更为自然的一部分吧。我们这些男人,似乎就没有哭的权利,因为我们的理解是:男人不能哭,男人一哭就显得既软弱又可笑,即使我们有不得不哭的痛苦,也总找出各种不能去哭的理由。于是似乎越来越坚强的男人,却在心灵深处经历着一次又一次打击,那是不能借着泪而释放的痛中之痛!但其实这是有违于自然的。
人可以给自己的行为找出很多很多理由,为自己的懒惰,为自己的平庸,为自己的软弱,甚至为自己的自私……但这些又实在很蠢,为什么人不能对自己要求严一点,为什么不能让生命承重?——生命的轻如鸿毛和重如泰山之区分,难道就那么难以理解么?
那么我们怎么能让自己的生命陷入无意义之中呢?于是我们奋斗,这也就是生命本来之意。带着生命本来就有的意义,我们走着,从少年走向青年,从青年走向壮年,从壮年走向中年、老年,如果无能、无宜、无用、无光,那么生命会是多么可怜啊!想到这儿,我竟觉得那些本以为痛苦的感觉化了,淡了,远了。是啊,一点误会算什么,一点挫折算什么,一点挑战又算什么,就如这园中的生命,此刻的欣欣向荣是经过了一个严冬的考验,一季春的复苏,才迎来了一季夏的勃发的呀!虽说有秋的丰收和喜悦,但冬不就又在眼前了吗?难道就不长成,难道就不灿烂,不去欢笑?
走向田野,微风习习,空气清新,远山葱郁而静谧,田园蓬勃而安宁,此刻吹进心田的不仅有一股自然的气息,更有生命的气息,让我能进一步理解活着的意义。走出田园,我将重新回到忙碌而充满竞争的岗位上,但我会不时地想着这片田野,想着这里绿油油的生命和它们带给我的启迪。只要活着,就应该把生命当作神圣的存在,努力去实现活着的价值,不因风雨而低头,不因困难而屈服,不因失去而悔恨,不因阻力而辍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