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之不在旁,愣说她有多想他,倒也不至于,毕竟,她给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还是挺忙碌的。
叮咛了再叮咛,嘱咐了又嘱咐,总之就是不放心。滕曼第N次从那两个端着枪的士兵嘴边,看到抽搐的动静。她俏脸煞红,拼命扯着他的衣袖,企图叫他闭嘴。
终于,某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重复了好几次,可还是没能表达出他对她心意的万分之一。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温景之将双臂紧了又紧,整张脸,埋入她的颈间。
在不远处待命的两个兵,不可思议的互看一眼,他们不知道,一向都冷静自持的首长,能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然,让温景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是圆满完成军演的任务后,赞誉而归。而是被政治部一个紧急电话给召回的。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内,气氛异常的凝重,那份被驳回的结婚申请,正讽刺的躺在温景之的面前。他完全不明白,不就是结个婚而已,牵扯那么多的人和事,有必要么?他们又不是什么地下组织,还需要把祖宗十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不成?
有人重重的叹气,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脸的儒雅,他起身站到温景之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时间没法接受,可我们,首先是军人,然后才是一个男人!”他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政治部的门,平素就是飞进一只苍蝇,也要通过层层审核,首要的,便是身家清白。
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几乎压迫得温景之喘不过气,被自己喷出的烟雾呛了一口,剧烈的咳了起来,良久,眯起的双眸才肃然睁开。
“如果这种事情你们非要管,那好,我会将转业的申请尽快递交!”
他的话,让坐在首席的男人不顾身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掐灭手中的烟蒂,神情略显烦躁,“你也就这么大点本事!就会拿撂挑子威胁人,你他娘的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你干啥还不离婚?比嫂子那棵树好的多了去了,找去呀你!”温景之最不要听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大道理。谁规定说,当兵的就只能随意娶个女人充数过日子的?不是滕曼,他还真就不要!
“周政,这事压一压并不难,你们的保密系统,我还是充分信任的。”一硬一软,温景之自然是拿捏得当。
见他起身便要走,其余两人皆是一急,这还没有个说法结论呢,走什么?
“你去哪儿?”
难道他还能有别的地儿可去么?温景之从未觉得有天,他能感觉这般的心累。
“当然是回家去了,不然呢?”算起来,从见了滕曼那天开始,他已经有5天没怎么合眼了,身心都累到了极致,再这样折腾下去,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未老先衰,他都还没娶着媳妇儿呢。
温景之一走,周群和李松明便愁开了,事实上,从这份绝密档案到手的那一刻,他们就料想会有这样一幅光景。
“这叫什么事儿?老李你说,怎么弄?我反正是头大。”部队有部队的纪律,虽说如今的军人结婚已经不再似以往那般的繁琐,可温景之不是旁人,更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在役军人,对于他的审核,自然是滴水不漏的。
李松明特意端起杯子到饮水机旁去接水,将棘手的问题一道丢出去,“你是政委,你决定!”
“嘿,我说,有你这么不仗义的么?感情这生死关头你就这样把兄弟给推出去?”
这人,怎么就是点不透呢,你说?
“我的意思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在他结婚报告上签了字,剩下的,与我无关。”这样的立场,够明显了吧?
滕曼再一次揉了下双眼,确定跟前站着的男人是温景之没错,可他不是还有两天么?说是要到后天的傍晚才能到家,她记得两人是早上才通过的电话。可他如今就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唱哪儿出?
“这么晚,还没睡?”温景之任由这个女人将他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趟,直到她的眼神从诧异转为疑惑,这才开口。
“我,正要去睡呢,你骗人!”她要不要睡好像不是重点吧?
温景之当然明白她所指的骗人,说的是什么。往她身边走进两步,轻揉她的发顶。
“我没骗你,原本真的是要到后天才能回来的,可这边突然有些事情要回来处理一下,所以就提前了。”他的眼中一片坦然,果真看不出半点其他的意图。
滕曼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这段日子以来,私底下,他总是不那么正经,跟她说话时,也时时透着暧昧,尽管痞气十足,可女人大抵都受用这一套。她还以为,他这次又会说些煽情的话呢!比如:想你了呗,所以提前回来了!如此云云……
“怎么?我没有说是因为想你才提前回来的,不乐意了?”他可没有忽略她眼中,方才一闪而逝的失望。
滕曼被他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一时倒也忘了要反驳,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是景之来了吧?”楼梯口,腾远山的声音传来,“上来坐吧。”
温景之抬首,笑着打招呼,“滕叔,这样晚还来打搅,真是过意不去。”目送他转身回了书房,又执起滕曼的手,放至唇边轻啄了一口,“回房去休息,等会儿,我再去看你。”
滕曼心生疑惑,他显然是特意来找她爸的,可是,能是为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