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之的眼根本就不想从她的身上移开,他等着未来岳父先行开口。
“你不好好的待在南京完成任务,怎么猫回家来了?咱可不作兴当逃兵啊!”腾远山正了正声儿,他就喜欢这小子一身到底的狂!之前为女儿做的点滴,如今看来,不那么正大光明的也都有了闪光点!
温景之暗自调稳气息,憋着喘打招呼:“滕叔,没事的,我请示了上级的。而且,军演接近尾声,我在与不在,都是一个结果!”
“你爸妈要是知道……”腾远山也有他的顾虑,柳如仪那边迟迟未松口,这俩孩子的事就悬着没着落,可也不能去怪人家,毕竟,慎重一点是对的,虽然他也心疼自己女儿被未来婆婆不待见。
温景之摇头,“谁都不会知道,我一会儿就走。”
“今晚还要走?”滕曼将埋着胸口的小小头颅抬起来,望向床边的男人,眼中似有不舍。
温景之不忍点头,只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包裹着,眼中的情意无比缱绻。出口却是不要命的痞气:“怎么,还舍不得我走了?”
语毕,遭来滕曼的一记白眼。
安玉素见状,自觉的走过来拽起腾远山的手,示意他把时间给孩子团聚。
随着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温景之俯身,沙哑出声:“给我瞧瞧,都伤到哪儿了?”说着就要动手掀开被子。
滕曼这次倒手快的按住,看什么看,不知羞!“没伤着哪儿,就是头上缝了几针,都拆线了。”她现在穿着病号服,又大又丑的,能看么?
温景之动作顿住,紧张的瞧向她的额头,想要掀开额间的发看看。又被她一把截住,“别,别看了,丑……”滕曼双眼雾蒙蒙的,央求着。她自己都还没敢看呢,那天医生来给她拆线,她闭着眼数了,一共缝了4针,想必,那伤口定有个5公分长,蜈蚣一样的,多可怕!
“这也不让看,那也不让看,你如今是军需物资,还计较什么美呀丑的!”
她就说么,姓温的嘴里就没一句好话!从出车祸到现在,她是一次都没有哭过,也不觉着有多可怕,可如今在这男人面前,突然鼻头酸涩的紧,不知是为了那难看的伤口,还是想诉苦。
“哎,怎么就哭上了呢?”温景之赶紧从边上抽出纸巾,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还痛吗?不丑的,长长就好了,再说了,就算你毁了容我还是要你,哭啥?”可怜他一个作风向来硬派的老男人,这会儿彻底沦为慰安夫了!
滕曼这才破涕而笑,握着小拳头照他身上砸,“你怎么说话呢?你们叔侄俩,一个说我破相,你倒好,直接给我毁容了!太可恶了!”还军需物资呢!她有那么经济适用?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笑了就好,温景之将她轻轻的锁入怀中,磨蹭着她的耳畔,“你那什么破车,安全系数一点也不高,要不,我给你配个司机吧,以后不要自己开车了。”这惊吓,真教人吃不消,要还有个第二次,还让不让人活了?
滕曼闭上眼睑,享受着他的疼惜,这种有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曼曼,让我看看伤口,好不,不然,我走了也不放心!”
滕曼小嘴一噘,极不情愿的点头,退出他的怀抱,自觉的撩开额前的碎发,一道清晰的淡粉疤痕,跳进温景之的眼眸。
感觉他粗糙的指腹在自己的额头游走,滕曼屏住呼吸,不敢去窥测他的表情。如果她能抬头看一眼,便会看到他,满眼都是令人动容的怜惜。
“还有没有伤,不许骗我,老实说!”他的声音里甚至参杂了些许颤音,磁性十足的,好听的不得了!
滕曼似是受了蛊惑,指了指自己的一只脚。
温景之挪开一点身子,将她所指的那只脚轻柔的捧起,拂开裤腿,便见脚踝间已经结了痂的一块地方,在她雪白如瓷的皮肤上是那般的触目惊心!俯身,薄唇轻轻刷过那片受伤的皮肤,在它周边轻啄……
滕曼的周身都滑过一阵战栗,一股电流从脚部直击心脏,遍流全身!
“这么大一块地方,若是以后留了疤……”温景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底的可惜之意明显。
你说这男人的思想是不是与众不同?伤在脸上倒是没关系,伤在脚上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滕曼有些不高兴了,使力抽回了小脚,往被窝里一塞。
“留疤就留疤了,在脚上呢,谁看得见?”真是主次不分!
“怎么看不见了,人家看不见,我看得见,也只有我能看见,所以你要格外当心,这么一双好看的脚,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不可否认,他确实挺喜欢这一双脚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唔,大概是那次在杭州的富春山居吧,她赤着脚给他开门,嗯,白玉似的,小巧而纤细。
“你一会儿还要走啊?”滕曼问这句话,真没其他意思,就是觉着他匆匆来去的,太累了,可在某人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温景之笑的灿烂,一口白牙,齐刷刷的出来亮相,“看你的表现,我不定就多留一会儿。”
“呦,您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怕你累趴下了!”回头又是为了她,好像自己真欠他那么多似的。
“那你也是心疼我!”温景之干脆和衣躺到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腰肢,牢牢抱住。
男人要是脸皮厚起来,真是城墙也HOLD不住啊!
滕曼正要将他推开,却见他已然双目紧闭,一脸的安宁。那一头短短的碎发,此刻正微微的扎在她的肩膀处,痒痒的。男人略微的晒黑了一些,可丝毫不影响他刀削斧凿般的俊挺。锋利的浓眉,挺直的鼻梁,人中的线条深且长,一直延伸到勾起的唇线最上端,那般略带痞气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