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右手举着吹风机,左臂轻轻拨弄着头发,在穿过指尖的同时,水珠四处散落,发丝轻扬……
温景之的眸色闪亮,心中苦笑,这丫头,当他是柳下惠转世不成?不自已的锁住她光洁的肩部,停在那一片软润的肩头。随着她拨开颈间发丝的动作,温景之的眼闪过一丝愧疚和疼惜。
手中的吹风机被一股力道给夺了去,滕曼也不发作,心安理得的接受起某人的服务。
手法不对,力道太重,风机靠的太近……在心里默数了一遍对他的不满,滕曼突然转过身,挥开他的手,“我拢共就这几根头发,吃得消你拔草一样死拽么?”
温景之被她骂得一愣,恍惚的望了眼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已经很注意了,不想还是弄疼了你。”他明明有控制力道的,有些懊恼的关掉吹风机的开关。
滕曼双手环胸,充满敌意的瞄着他,“自以为是的家伙!”
待她换好温景之给她准备的衣服,走出卫生间,却见他还坐在沙发上,满脸的忧心,在滕曼的记忆中,他很少有这种表情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部队么?”
温景之起身,盯住她的脖子看了两遍,不得不承认,女人的办法就是多,刚才还那么深的痕迹,这么一会儿,就统统都不见踪影,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看什么,想什么,滕曼自是心知肚明,顿觉窝火,给他点脸色,就找不着北了是吧?
“看什么看?流氓、色狼!”每次都是这两个词,滕曼你骂人的词汇少的可怜!
温景之轻笑,满心无奈,上前拉着她的小手朝门口走去,“嗯,希望你待会儿还能有这么大的火气!”
滕曼心生疑惑,提起裙角,跟上他的步子,睨住他俊美的轮廓,却见他一闪而逝的锋利眉角。想到昨晚和罗家兄妹的碰面,蓦地有些心慌。
两人双双下楼,穿过大堂的时候,温景之顿住身形,“先吃早餐吧。”
滕曼摇摇头,“没胃口。”
“那怎么行?起码也得喝杯牛奶。”温景之蹙眉,她该不会是有不吃早餐的习惯吧?
她强不过他,这是滕曼在经过了昨晚后,彻底领悟的事实,喝就喝呗!
客厅有熟悉的嗓音传来,好像是爸?滕曼移开喝到一半的牛奶,疑惑的侧耳细听,仿佛有还几个人在一起说着什么。
“我爸怎么来了。”脑中隐隐抓到一些细枝末节,不至于这么快吧?
温景之急速的拦住她的去路,还是打一针预防的好,“曼曼,我们,昨晚好像被偷拍了,你要有心里准备!”
他说得不自然,滕曼听得心惊,偷拍?什么时候?拍到了些什么?眼角的余光扫到他颈间慢慢升腾的暗红,轰的一下,脑袋开始晕乎,难不成是?
其实,还不止这些,温景之靠近一步,搂住她的肩膀,安慰的轻拍,“走吧,没事儿,我来解决。”
刚才还略显喧闹的客厅,随着他们俩人的来到,霎时噤声,周遭的空气中流淌着莫名的躁动。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滕曼削瘦的小脸满是紧张,一双漂亮的大眼,眸色流转,找不到一处停靠。
其实也没有旁人,就滕曼的父亲和温景之的父母,让她心慌的是,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尤其是腾远山,如果眼光能杀人,她相信,自己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柳如仪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和温景之纠扯不清开始,她几乎没怎么给过滕曼笑脸,这会儿,更是冷若冰霜,一对天生的挑眉,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倒八字,盯着滕曼的样子,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了!
滕曼的目光一沉,红木茶几上凌乱放置的几份报纸,差不多都是整版整版的照片,细看之下,像是组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她和他的相携出场,贵宾席间的互动,两人的争吵……不过各家不约而同放大,用作吸人眼球的,就是那张两人在车内激吻的画面!更让她触目惊心的,竟是其中赫然穿插着她和罗盛秋面对面的画面!
这一发现,震惊不小,她什么时候成了狗仔队们挖料的对象了?
“小曼,来,到我身边来坐!”温耀祈原本绷着的老脸,在见到滕曼后,有所缓和,甚至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要她坐过去。
见滕曼没有要过去的动作,温景之揽着她肩膀的手臂,索性滑至她腰间,稍稍的使力,半推半抱的将她按在自己父亲的身边,他也顺势坐到沙发的扶手,不离开她分毫。
“妈,您笑个好不,把我家曼曼给吓着了。”说话间,以执起滕曼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
柳如仪的眼色愈发的凌厉,即使早间打过了腮红,此时看上去也隐隐发着青。
“滕曼,我向来都喜欢直来直往,心中憋不得半点事儿,若有说的你心里不舒服的话,你这个小辈,也只能担着点!”
“妈,我说过,有什么疑问您问我。”温景之的浅笑也在一瞬间隐去,不动神色的将滕曼圈住往自己这边靠,护犊子的姿态异常明显。
眼见柳如仪的脸上挂不住,温耀祈也不得不出声训斥,“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呐!当心我抽你!”
“伯母,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仔细听着就是。”滕曼与他交握的手指一个用力,飞快瞟了他一眼,柔顺的出口。不过,心底已经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柳如仪这才哼了声,将目光从自己儿子脸上移开,转向滕曼,“好,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的口气非常不屑,白皙纤长的手朝着报纸中的某张照片一指,倾向前的身体,充斥着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