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酒足,饭总还是饱了的,滕曼优雅的拭了下嘴角,大眼微眯,形成一个弯弯的弧度,“小叔,我们来谈一谈合作细节吧!”
温行昀可以肯定,小叔和滕曼之间,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他们两能有什么合作细节好谈?本想赖着不走,不想那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竟一致对外,把他给轰出来,哎,世风日下,连小叔都已经被收服。
两人来到饭庄外面的露天咖啡场,对着朗朗月空,开始谈判。
说谈判,其实一点也不名副其实,都是滕曼一个人在说,温景之在听,间或的点点头,并没表现出不耐烦或者勉为其难的样子,极为绅士。
“第一,顺其自然,只要双反父母不催,我们的关系维持原状。第二,在我的父亲面前,你要百分百无条件的支持我,时刻记着要美化我的形象。第三,我的工作室在杭州,你要想办法让我离开这儿……”
“总之,一句话,身为你老婆的权利,我是一样都不能少;至于义务嘛,看我的心情。不过,只要你提出来,我还是会很认真的考虑。”滕曼横竖左右归纳了一番,总结出这样一句话。
身为他老婆的权利,她自然是可以享受,不过,“杭州那边,你非得亲自过去吗?不如考虑把它搬过来,或者,那边设为分部,在北京我再给你重新办一个,好么?”温景之苍劲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瓷杯,流转的瞳眸暗含着希冀,专注的盯着滕曼,一脸的如沐春风。
“之前,是因为你爸不准你回来,如今总算是没有了这样的顾虑,你还是要走吗?”他就不明白,背井离乡的,在外面的日子能好过?
滕曼被说的有些心动,确实,她如今已没有在回到杭州的理由,那是个伤心地,除了她的事业,已经没有什么让自己留恋的了。温景之的提议,让她心动。
“我再想想吧,不论那边的工作室要继续还是结束,到时候,我总是要亲自过去一趟的。”好在那边的老师们都是资质较深的,从中找一个出来暂代管理,倒也并非难事。
温景之搁置在桌上的手机,蓦地开始震动,发出蜂鸣,捞起来看了眼,眉间的轻松转为凝重。
“喂,我是温景之。”
“嗯,好,明白,我马上回去。”
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对面的滕曼,挂断电话,温景之捞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曼曼,部队有事,我要回去,今天就先到这儿,我们走吧。”
看他一脸的严肃和紧迫,滕曼也不安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刚问出口,就惊觉自己似乎逾越了,突然想到,他此刻说的每句话或许都可能成为军中机密,便自觉的闭上嘴巴,不再问。
他们开来的是给温行昀配备的越野军车,他刚才叫人来接了走,将车子留给了他们。温景之熟练的操控着方向盘,拍档的狠劲,仿佛在暗自发泄着什么情绪。
这段路本就颠簸,由于温景之开得比较快,他是个军人,这样的崎岖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滕曼就不同了,她哪儿吃得消,胃都给颠翻了!
“小叔,你开慢点成么?”一手抚着胃部,一手搭向温景之的健臂。
某人似乎这才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没事吧?你脸色不大好。”
滕曼在心底哀嚎,能没事么?再颠,就要吐了!
“要不,你把我放在路边,我今晚打车回去,明天再来把车开回去。”照这样坐下去,她可不敢保证一会儿还能自己开车回去!
“不行,不安全!”温景之放缓速度,停至路边,又给她调整了座椅,“躺一会儿,我开稳点。”伸手从后座上拉过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
一股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将滕曼整个包围。接下来,车子果然不再颠晃,滕曼抬手遮住双眼,“你车里有音乐么?没有的话,调个电台听听。”
温景之粗略看了下,没找着光盘,只好扭开电台,正好是点歌时间。
终于我明白俩人要的是一个结束,所有的辩解都让对方以为是企图。放一把火烧掉你送我的礼物,却浇不熄我胸口灼热的愤怒。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伤感的旋律,沙哑磁性的嗓音,依然那般的决绝和义无反顾!滕曼听得胸中沉闷,眼眶酸涩的无以复加,双唇微启,却无力吐出一个词。
“好的,一首那英的《征服》,这是一位王先生送给他妻子的歌。他说,今天是他们结婚5周年纪念日,想要借这首歌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他甘愿被你征服,一辈子!嗯,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儿哦,大家一起为他们祝福吧,希望他们能白首偕老……”DJ是个女的,声音很柔,暖暖的,说着煽情的祝词。
滕曼的嘴角溢进咸咸涩涩的味道,一滴两滴,直至成串而落!
温景之将车开进停车场,看了眼副驾上闷头睡在自己外套下的纤瘦身影,轻轻的唤了一声:“曼曼……”没有回应。
只好下车,绕到另一边,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打开车门,将外套从她的头顶移下,包裹住她裸露在外的肩头,一把将她抱起。
有微微的抽息声,很小很小,似乎在极力的克制,极力的隐藏。温景之的脚下一顿,放缓了速度,胸腔间不可抑制的起伏,她,在哭?
借着路灯的光亮,温景垂首,只能看到滕曼的半张脸,眼底依然有泪光,长长的睫毛沾染着湿意,扑棱扑棱的,仿若是沾湿了翅膀的蝴蝶,无法振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