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昀回过身子,豪不迟疑的,伸手握住伊一的细腰,不着痕迹的给了她一个支撑点:“你的裙子长,把鞋脱了藏在裙子里,没有人能看见,我让滕冀去给你拿双棉拖鞋,这样脚就不会冷了。”伊一侧耳听着他的建议,只觉着暖意融融的,他注意到她的脚不舒服,他对她,不是视若无睹的,光就这一点,她便高兴的想要流泪。俩人相对视过后,伊一偷偷的将原本挽着他小臂的手放开,改为与他十指交握。
温行昀一怔,又望了她一眼,只是笑笑,并没有挣脱,带着几分怜惜的心情回握着伊一的那只手。在他们旁边的于水星,把两人的那点小动作全部收进了眼底,她稍稍向后倾了一下身体,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脸上微笑起来,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渐渐的,也放心了。
可能每一个女孩子在还是少女的时候,都幻想过自己的婚礼,不管具体是什么样的,但终归到底在心里都是极为浪漫美好的。伊一也曾经幻想过,但从来没有具体的内容,有的只是一种庄严美好的心情。当她挽着大伯的手臂,站在宴会厅的门外,面对着紧闭的大门时,那一刻她的心情是有些紧张的,或许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也或者是对未来生活的无知,总之,她的心情很复杂。大门缓缓的打开,乐队将结婚进行曲奏起,是鲜红的地毯,花瓣铺陈其上,伊一视线的尽头,是身长玉立的温行昀,他往那儿一站,俊逸非凡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就在那一刻,伊一那颗惴惴不安的心就那样忽然的定了下来。两个人带着一种庄严的心情来对待这个婚礼的仪式,读誓词,交换戒指,然后是亲吻。
当温行昀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伊一眨着长长的睫毛,很虔诚的闭上了眼睛,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却是名正言顺的第一个吻。两个人的嘴唇,轻触一下就即刻分离开来,没有一丝缠绵,伊一用极低的声音说出:“我爱你,老公。”她的目光很坦诚,眼睛明晃晃的闪耀着某种光彩。温行昀似乎有一秒钟的呆怔,他有些被吓到了,不过他随即便掩饰好,面带着微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他知道伊一是个没有心眼的女子,她的喜怒哀乐都是明明白白的,可今天的她这样直白,还是让他吃了不小的一惊。接下来的整个活动,就都由婚礼的司仪主导了,客人都是多少有些身份的人,大家比较文明,司仪也没有为难他们,婚礼现场热闹而顺利。如果伊一认为婚礼这样就算是过去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们敬酒。西式宴会这边,新郎新娘只是象征性的招呼了一下,毕竟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的是机会喝酒,大家也都知道重头戏在中式的包厢,就放过了他们。
伊一挺可怜,她平时根本就不喝酒,更别提什么酒量了,好在于水星提前准备了两瓶兑着矿泉水的茅台,闻着有酒香,不容易被识破,酒精度又稀释不少。可即便是这样她一圈酒敬下来,也够伊一受的了。温行昀就不同了,他可是真枪实弹的喝了不少酒,虽然杜西文也给他的酒兑了矿泉水,但是碰到了身份重要的人物,人家递过来的真酒他还是不能推却的。
等宴席结束,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已经是下午4、5点钟了。
温行昀知道伊一实在吃不消,便让于水星带着她上楼先去休息,自己留下来送客善后。一切停当,他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上了新婚套房。
一进门,便看见伊一已经卸完妆,套着一件真丝的浴袍,整个身子都缩在沙发上,团成一团,抱着两只脚不停的哼哼唧唧在揉着。温行昀走过去,看着她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头看着伊一问:“我们是回家还是住这边?”他在二环买了新房,其实,之前结婚的那一次,他也在小叔他们的那个别墅区买了一套房子当新房,可那房子一次都没有去住过,他也不想住进去,当然也不能在这一次结婚再去用那套房子。
伊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嘟着小嘴,“好累啊,脚也好痛。”
温行昀不再说话,点点头,扯开颈间的领结,他也不想回去,麻烦。
“你吃了吗?”
“吃过了,星星给我拿了吃的,你呢?”
“我吃不下,先去洗澡了。”
伊一点点头,继续垂下脑袋揉脚。其实她还是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虽然之前他们做过一次,可毕竟那不一样的不是么?
女人对这一天,总是有期待的。
卫生间,隐隐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把伊一的所有神经都给调动了起来,克制不住的想象浴室里头的景象,等她回过神来,又脸红,在心里鄙视自己一番。
温行昀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围着一块浴巾遮住重点部位就大喇喇的出来了,他边擦着头发边走到床前,望了眼仍旧在沙发上窝着的女人,轻轻扯了扯唇,他真的累到不想动。
他缓缓的坐到床上,看着对面的落地窗愣神,眼看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
“睡吧,累了一天。”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蹲到伊一的跟前,作势要抱她。
伊一嘴角挽起,受宠若惊,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抱她了,第一次是抱她上婚车,这是第二次。
伊一不知道别人的新婚之夜是怎样的,对于她来说,当一切收拾停当,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还滋生出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温行昀事先都打好了招呼,不要来捣乱,不许来闹洞房,所以,现在是夜里八点钟刚过,房间里已是一片静悄悄。两人并排躺在很是宽大的床上,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身体没有任何碰触。床头连一盏小灯都没有留,两人在黑暗中可以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