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看着她忍痛的表情,轻声提醒,缓缓俯下身去,和她对视。她的瞳孔里有他的影子,然而掩饰不住惊惧之意,他的心渐渐沉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堪在胸臆燃烧,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她在防备他!他的衣衣,居然有一天用这种陌生而防备的眼神望着他!
叫他,情何以堪?
温行昀克制着内心的澎湃,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
他们几乎彼此分享了成人后的所有第一次:她的初潮,染红过他的运动裤;他第一次打手枪,用的是她那双稚嫩的小手;他们的初吻,是在一个春天的早上……
唯有真正的第一次,温行昀从来没有勉强过,他愿意等,等到莫轻衣嫁给他的那一天。
可她今天,却要跟别的男人去开房间?温行昀痛苦的闭上眼,从未觉得如此挫败过。
“衣衣,如果你想男人,你不认为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凉,可落到莫轻衣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
是,她曾经有一度,确实这样想过,试问有哪一个女人,不愿意跟了第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最近的自己,她也有些搞不懂了,就是喜欢去触碰他的底线,喜欢去惹恼他,他越恼,她就越畅快!
身上男人的呼吸渐重,她的身体,已不再像十七八岁时那么青涩,线条柔和了许多,该圆润的部位圆润了,该纤细的地方纤细了。他轻抚着她丰润的肌肤,一点点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莫轻衣不想反抗,毕竟在她潜意识里,她的一切,就该是这个男人的,这个意识,一时间想改怕也很难,哪怕她前一刻还想着唐炎,可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她的思想便只能随着他沉沦。
“你长大了,衣衣。”温行昀幽幽道。
“我长不长大,你也关心么?”莫轻衣低吟一句,不能说不带着报怨和感叹。二十几年的时间,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尤其是最近,她越发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温行昀搂着她,很快便吻得痴迷。他那种迫不及待想要征服的狂野,夹带着一把怒火,把她的身体和意识蹂躏成一片混沌。她的神、她的魂,沉醉,不知归路。
男人将脸贴往她的胸口,像是在听她的心跳,又像是睡的沉静,顺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她于迷醉中凄然的看着他,感受久违的呼吸和肌肤相亲的微温。久久无言,唯有彼此包容。
莫轻衣的指尖死死的扣入男人的肌理,哪怕是疼死,她也不要在他跟前喊一声!
他们曾经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双手不知道膜拜过多少次,可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心还是那颗心,感受却完全不同。和年少时相比,成年男女的表达,更极致、更魅惑、更叫人欲罢不能。
男人的动作毫无技巧可言,他只是纯粹的发泄,他有理由恨,如果不是派人盯着,她今天是不是打算这样在其他男人身下?
“莫轻衣,你痛吗?你知道我比你更痛,好好记着今天,好好记着,你的男人是谁!”
莫轻衣撇开了脸不再看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两行泪水也因为她侧首的关系,合并为一行,分量是相当的可观。
完事儿以后,温行昀抱着她去浴室洗澡。由于莫轻衣的伤口不能沾到水,他便把她放到浴缸里,少放了一点水,拿毛巾细心的替她擦拭。
两个人明明刚刚做完最亲密的事,可神色却跟仇人相见似的!
明明他的表情是阴兀的,可手下的动作却是温柔异常的。
“待会儿回了部队我就立即打结婚报告,所有的事宜都不需要你操心,你这要安安稳稳的做我的新娘……”
莫轻衣此刻一个字都不想听,她的婚礼,却不要她操半点心,多么讽刺?
她没想到,这男人的行动力可不是一般的快,他的渗透力也不是一般的强。
莫轻衣永远都记得,当他拉着她出现在莫家家长面前,说要娶她的时候,她的父母那表情,就像是他们的女儿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当即便表示要将莫家产业的一半划到温行昀的名下,活像她嫁不出去,要靠陪嫁来撑场面,半买半相送的!
真是滑稽透顶!
如果莫轻衣在这件事上再处于下风,那么,她这一生,当真只能栽在温行昀手上了!
于是,她千方百计的联系上唐炎,让他想办法,把她给弄出京城去。她不怕他不答应,因为他和温行昀的梁子,结了不是一天两天,所有能打击到温行昀的事情,不论大小,他都乐意去尝试!
被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的感受并不好,恐怕是不到婚礼结束,这些个人,是撤不了的。温行昀在防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是这样日防夜防的,他却依然还是弄丢了莫轻衣!
莫轻衣的出走,是冲动下的产物,确实带着不甘愿和希冀,她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温行昀满世界的来找她回去,这样她也可以骗骗自己说,看,他总归还是在乎我的。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这样快就对他就范,总想要挽回点什么。比如,如果他追来,那么,她必然要问个清楚,他究竟是爱她多一点呢,还是爱滕曼多一点,虽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对滕曼那叫爱。
可她就是那样认定了,温行昀他可以自欺欺人,却骗不了她!
至少,喜欢那是肯定的,至于那种喜欢有多少分量,到没到爱的程度,谁特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