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自然不知道暖暖长什么样子,也没法儿去联想。他当初唯一能肯定的,怕是她的谎言吧!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忍住不去揭穿?
“小叔,我一直都忍住没问,你那时候,就一点没怀疑过我吗?”
温景之揉揉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我对你有信心,如果是你和别人的孩子,你能傻到带回温家来吗?还能骗过我那精明的母亲?”
只是这样啊!滕曼对他的回答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这丫真是个情种呢!
摸着她僵硬的后背,温景之有些好笑,难道要他说即便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他也爱这样的话,她就高兴了?他好像还没有高尚到那地步。
“我倒有个法子,你要听么?”
“说说。”她有些意兴阑珊,懒懒的搭着腔。
“唔,我们要是能加紧步伐的话,今年怎么也能怀上了,到时候你有了,他们把你高高的供着还不嫌疼你不够呢,肯定不会为难你,你那点小错误,也就可以不去计较了……”
“……”这是,什么法子?
滕曼翻翻白眼,推了他一把,两人一搭一搭的聊着,说到温行昀刚才庭院的自责,温景之心中一动,眸底有流光浮动,抱着她的手臂又往里收了收,犹豫片刻,才道:“曼曼,其实,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是有一些你的消息的,我还和行昀犯过一样的错误,想着,让你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就能想起我的好来,最后,就会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来事实证明,我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事实还证明,你离开我,一样能过的很好,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挫败,想着,你若是觉着离开我是幸福的,那便这样吧,放你走!”
滕曼正要反驳,温景之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角,示意她听他说完。
“我曾经很笃定,你的幸福是一定要经由我给付的,别人给的我都不放心,所以,我处心积虑,找人在杭州跟着你,我也会抽空,偶尔过去看看你,我小心翼翼的和你保持距离,尽量不然自己去打搅你的生活,直到罗盛秋出现,我承认我那时候很自私,在知道他脚踏两只船的同时,没有立即想办法点醒你,我想等待时机成熟,然后,带你走,让你一心只能依靠我……”
滕曼知道,要他说出这些并不容易。她从闵飞月处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心里对他的怨,在这时,已经全数化为乌有。
“你若这时候问我后不后悔,我一定告诉你,我后悔了,曼曼,你知道躲在暗处看着你与我无关的幸福着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么?你知道我每次跟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出双入对又是怎样一种难过么?我在暗地里不知道骂过自己多少回,那时候我完全可以上去揭穿他的真面目,然后将你纳入羽翼,从那一刻起,将你保护的滴水不漏你回头,你看见我,就跟看见个陌生人一样没区别,你完全不记得我!曼曼,你说说,你有多可恶,你简直和我一样的可恶!”
男人低低的控诉,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将脸埋入她的肩颈间,大口大口的喘气。那个时候的感觉,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挫败,从未有过的挫败!
滕曼心中自然是愧疚的,因为她直到现在,都完全想不起她在杭州时,有哪个时候是遇见过他的,确实,那时候他就是整个人站到她跟前,她都未必能立刻想起来他是谁。
“小叔,对不起我,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爱认人,小时候,你也不怎么出现在我面前,这,不能完全怪我呀!”
滕曼虽嘴上道着歉,可她也有她的委屈。
男人缓了一阵,情绪才渐渐平复。
其实,在爱情里,总不乏无怨无悔付出的,也不乏不知餮足索取的,可是,总有某个时段,付出的那一方会觉着累,索取的那一方也会自认惭愧。
可温景之这个男人,他委屈过后,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怨无悔,他的包容,有时候,让滕曼吃惊的不知所措。
“是,曼曼,你说的都对!我一直都照着自己的设想,把你一步一步的往我挖好的坑里跳,可是,我并不是站在上边看着你跳下去,而是早已经在坑下等着你,我只想等你慢慢的习惯我,慢慢的爱上我。其实,我所求的并不多,是不是?”
他低哑的声线,在静谧的房间仿佛有种蛊惑人心的作用,显得格外真诚。
滕曼往他的臂弯钻了钻,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目光清亮,“为什么突然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怕,行昀是个前车之鉴,我不想,到某个时间,我们两个还要彼此去琢磨对方的心思,然后彼此不妥协,等到来不及的时候,再去追悔莫及,我爱你,我的心,每一分每一毫,都要让你知道!”
温景之本以为,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起码会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吧,可是没有,一点点都没有,就完全是那般的自然,出自肺腑,有感而发。
他执着她一侧的手,按向他稳健跳动的胸膛,那片地方,从来就只为她乱过。
他说他爱她的心,每一分每一毫都要让她知道。
这个男人,居然可以有如此感性的一面。滕曼的心口,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动起来。
她一早便知道,这男人的温情是淬了毒的,一旦沾染,这一生都休想再戒掉。而从此后,她也不想再戒掉!
自从那天从医院出来,滕曼便再也没有去看过唐婉婉,用她的话来说,“如果我有一天会以她女儿的身份出现,那便是替她料理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