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怎么就不能了呢?想我了是不?”小叔吃醋?吃醋也要侃。
滕曼隔着电话信号都能听见他那头抽烟的吐纳声,不由皱眉。
“少给我贫啊!你在抽烟吗?不是说跟我老公在一起么?不准抽,你当心呛着他!”
“我是要说你鼻子尖呢还是眼睛尖呢?我在北京抽烟你也能知道哇!你老公还怕呛着呢?他抽的比我可狠哎”
话未来得及说完,一阵类似碰撞踹踢的声音过后,那头拿电话的便易了主。
“没事儿,偶尔抽一根儿而已,梁主任都说没事了,别听他瞎咋呼!”
滕曼听见电话那端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声音,带着一点急切和一丝想念,心窝一下就软乎了。
“那也不能抽,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当心点总是好事儿,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什么食物能吃什么不能吃,他们都分的清吗?一个小时做一次按摩,每次十五分钟他们有没有给你做啊?伤口不要碰到水,结了痂也不要碰!”
诸如此类的细节问题,多的数不胜数,莫轻衣只能在旁听了个目瞪口呆,尽管心头有疑惑也只好暂时放开。
“哎呀,是我疏忽了,应该要一项一项记下来才是,免得到时他们记得这个又忘了那个的……”滕曼还在喋喋不休。
而电话那头的温行昀,是早就听得直掏耳朵,还夸张的抱着肚子笑倒在了沙发上。
“眼睛好些了没,今天我还没来得及给梁主任打电话呢,他天天去看你的吧?你要配合他治疗,不要没事儿尽逞强,我在家的时候你就老这样,如今我不在,你还不知道得别扭能什么样儿呢……”
温景之对着她的疑问一一作答,左一句记住了,有一句不会的;看上去也不见丝毫的不耐烦。
良久之后,电话里已经一片寂静。
男人仰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阖着眼,他一只手的手肘撑着沙发凸出的扶手,手心里捏着温行昀的那只手机置于耳旁,另一只胳膊自然垂落,手里捏着香烟,烟雾袅袅,前端积了寸许发白的灰烬。
他面前的矮几上,放着一只雕刻极为精美的水晶烟灰缸,边缘绘有繁琐细致的花纹,细细一看,可见藤蔓相互缠绕的轮廓,竟是勾勒出一种阴柔的特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东西的含义。
此刻,若不是他会时常的将眼眯成一条细缝,几乎要让人以为他熟睡了。
男人夹着香烟的手微动,身体缓缓向前倾,指尖碰到一股冰冷的触感后,手指头随意而熟练的点了点烟卷,灰烬盘旋着飘然落下,风从窗户缝隙里吹入,忽的吹散。
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台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渲染在昏黄的墙壁上,像是抹了一层淡淡斑驳的颓废色彩。
隔了好一会儿,温景之才收起掌中的手机,朝另一头有呼吸的地方掷去。
隐约有一个物体砸在另一个物体上发出的钝钝的碰撞声音,接着,“哎呦,小叔你倒是吭声气儿啊,瞧把我的脸给砸的,赶明儿要是青了,我可找你算账啊!”
“谁让你用鼻子和嘴呼吸来着!”
噗!他不用鼻子和嘴呼吸,那用什么来呼吸?某男顿觉万分的委屈。
“我刚刚在电话里,好像听到一个人声音。”温景之抚着下巴,专注而认真。
温行昀一愣,随即笑开,“当然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了,不是你老婆我小婶儿么!”
温景之摇摇头,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你这些年当真没有找过衣衣?”其他人,他是不怎么信的,可要说到他这个侄儿,倒是颇有几分可信度。
也不知道小子那股洒脱劲儿是打哪儿来的?
温行昀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扯上莫轻衣?
“怎么,难不成你有她的消息?有你也别跟我说,说了,我也不去找,她走她的,我等我的,各不相干,哪怕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也不怨她!我就是这么个想法儿。”
空气中传来锵的一声,明显是打火机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
温行昀一记一记的玩儿着手中的打火机,看着淡蓝色的火苗在指间跳动,明了暗,暗了又明。就如同是他和莫轻衣走进的那个怪圈一样。
他站在这儿等着他要等的人,而她却宁愿去追逐不属于她的那阵风,如果她不回头,便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一直就在原地等着她,所以,他不追,因为他知道,他越追,她只会跑的越远!
除非她肯自动回头,否则,此题要么死循环,要么无解……
“假若她在等你给她一个台阶呢?”温景之幽幽的叹口气,猛然觉着,自己最近叹气的次数似乎多了好多,有点深闺怨夫的味道?不禁一身恶寒。
“台阶小爷我一早便在婚礼现场给她安放好了,面子里子十足,她爱下不下!”随着一记略显嘹亮的火机声陨落,温行昀也从沙发上起身。
“打火机没气了啊,我带走给你充满了,日后有空在送还过来!”
温景之半天才回过神,无奈的笑着嘀咕:“臭小子,故意拿走我的打火机吧?又摆我一道,莫不是曼曼让他来盯着我的?”想想,极有这可能。
颊畔不自觉的又轻扯,忽然想到,自己最近好像笑的次数也挺频繁的!
耳边刚刚清静一会儿,矮几上便传来一阵震动加个性十足的铃声:小叔,覃昱那小犊子在外求见,小女子这厢,放,是不放……
温景之嘴角狠狠的抽动,眉眼间尽是好笑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