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飞月无非就是想让她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可她的做法,却是让其他人也一道陷入那种痛苦折磨中,这又是何必?
这种宁可自伤一千,也要损敌八百的做法,以前,是滕曼会做的事情,没想到,如今闵飞月做起来,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上滕曼一向护短,如今感情的天平自然是偏向温景之的,虽然她也觉得这男人的确欠抽,可是她自己况且都不舍得抽他,怎么可能让他人得逞了去?
苏白那边是一阵静默,不多久,当滕曼的一杯柚子茶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滕曼,谁许你的这般目中无人?温景之吗?他能护得了你几时?”
滕曼嗤的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杯子,快速的回了过去:“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便是我,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将无辜的人扯进来,尤其是他,我告诉你,挑拨这种事情,你做了也是白做。”
她和温景之之间的事情,不论结局是好是坏,只要他们俩个人来处理就好,一旦有第三个人插手进来,那就变了味道。
“哦,是么?那你敢不敢到盛世来?现在就来!”
好奇害死猫,这是人类的通病,所谓劣根性,指的就是这一类,明知前路不明恐有陷阱,却禁不住好奇的诱惑,非得去一探究竟!
临了,终究还是应了那一句:这世间什么都能抵抗,就是抵抗不了诱惑!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有些东西还能收的回来么?
到盛世,滕曼只需签个名便成。
她心里想着事情,那前台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自然是没能看进眼里。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右手覆上电梯的指纹识别器,在进入专用电梯的刹那,她有过一丝犹豫,QQ那头发过来的消息,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又挥之不去,尤其是和温景之有关的,若不搞个清楚,她怕是会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电梯‘叮’的一声,数字停留在23层,随着合金门板的缓缓开启,滕曼一脚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今天她很听话的穿上羽绒服和雪地靴,可还是觉着冷,虽然这里的每一处空间都是温暖的,但她就是觉着寒意逼人,更有一种时光倒回的错觉。
曾经有一天,她也是这样,心情无比复杂的登上某座写字楼的高层,然后,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滕曼倏地停下脚步,顿时生出一股惧意来,踟蹰着,后背靠向墙壁,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她这样告诉自己。
仓皇的往回走了几步,骨子里的傲劲儿又钻出头来:滕曼,我真看不起你!
心间的两股力量在不断的相互拉扯,一个咆哮着要进去弄清楚事实,另一个叫嚣着不要进去让人当傻瓜耍!
第一次觉着,这临门一脚的决定,是这样的难做!
芙蓉厅三个篆书体,鎏上一层薄薄的金,镶嵌在不远处的红木大门上,而那扇门正紧紧的闭着,里面有些什么,她根本无从得知。
抬眼,门板似乎动了动,滕曼一个激灵,赶紧找个角落猫了起来,正好跟前一棵茂盛的罗汉松盆景挡住她的身影。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听就知是一男一女,滕曼紧张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半蹲着的身子也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
“阿晓,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联系好了医院,长痛不如短痛,我说过会负责到底。还有,不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对你这样包容,你知道为什么的,安分守己才是明智之举!”
“温大哥,对不起,我只是没法控制我的心……”
后面说的什么,她完全都听不到了。滕曼丝毫不觉手背上已经被自己给咬破,有几个齿印明显的渗出了血珠子,她狼狈的在那对脚步声远去之后一下跌坐在地面上,大理石的凉意,阵阵的沁入臀部和腿部的肌肤,往她的心脏深处钻去!
医院?长痛不如短痛!负责到底?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那个温厚低醇的声音,她怎么可能听错呢?曾经多少个夜晚,在她耳边辗转呢喃,唤她曼曼,唤她老婆,唤她妞儿。
可如今,他居然用着同样的声音在叫别人阿晓?阿晓是谁?还能是谁呢?
骗子,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骗人的疼爱,骗人的幸福!不但骗了她的人还顺带骗走她的心!
从盛世跌跌撞撞的出来,滕曼只觉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嘲笑她,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被骗了一次不够,还要被骗第二次!
一阵刹车声停在她边上,车上的男人眯眼望着跟前犹如失了魂魄般的女人,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滕曼,不要怪我,哪怕是有一分一毫的机会,我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她像个傀儡娃娃似的任由唐炎拖进车里。
“走,小曼,我带你离开这儿……”这是滕曼脑海中回响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无疑充满了诱惑力,谁能带她逃离这地方,她就跟谁走……“曼曼,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你摸摸你的心,你有么?你有心么!”
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将沉睡中的滕曼惊醒,她吃力的拂开额前的秀发,指尖的湿腻,让她很不舒服,掀开薄被,双脚在触及地上的冰凉时,猛的又收回来,半仰在床上。
这两年来,她会时不时的被这种梦境给逼醒,无一例外的都是温景之对着她痛心疾首的质问和呼唤。她对此完全没有办法,曾经试着服用过安眠药,有一次用量过多,整整睡了两天一夜才醒过来,把大家都吓得个半死,之后,她便不再碰那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