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离婚的念头,确实有些冲动了,毕竟,男人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而她自己,也不是没有眷恋的。
“如果有错,我错在爱得太早,陷得太深,一厢情愿的闷头朝前跑,却不等等你的步伐,我把你吓坏了是吧?可是,离婚,这两个字我以后都不要听到,曼曼,你记住,这辈子,都休想……”
他的专制,滕曼不是没有见识过,因此,提了一遍之后,她便不再强求,可是她却一点一点的在将自己的付出收回。
滕曼的脾气死倔,她过不了心里头的那道坎儿,他们之间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温景之这男人,一向是独断专行,他认为,自己的东西,就是得拴在身边才安全。先前一次的犹豫,已经让他追悔莫及,这一次,他自然是不肯妥协。
他愿意这样僵着,那就随他。
滕曼便是再怎么跟他闹,他若不同意,这军婚是离不了的。
“姐,你都站在窗边一个下午了,脚不酸吗?”雪这样大,从高速到铁路,交通基本处于半瘫痪,兰十七没有买到回家的票,打算今年就在北京过年了。
拢了拢肩上的皮草,滕曼扯出一抹笑意的回头,“你其实可以放假了,工作室基本已经休业,这样大雪天的来回跑,也不怕冻着!”
兰十七乐呵呵的笑着,一蹦一跳的来到滕曼跟前,白色高领羊毛衫,鲜红的羽绒背心,藏青的小脚牛仔裤,加上可爱的雪地靴,一看便知是还在学堂里的学生,一张青春洋溢的脸,嫩生生的尽是明媚!
“小曼姐,我在宿舍闲着也是闲着,很无聊的啦!还不如来陪你值班呢。”
这丫头,极为讨喜,滕曼握住她的小手,立时一阵温暖传递过来,她一怔,就想要放手。
兰十七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拉住,柳眉轻拧,“你的手好冰呀,办公室有暖气,怎么还会这样冷呢?你应该多穿点衣服的,冻着了可怎么了得……”
她的絮絮叨叨,让滕曼的心头一暖,连带着眼眶也发热。
“我天生就这体质,寒凉,一年到头就这样。”滕曼尴尬的别开眼,不让她看见自己眼内的光华。
真是,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感性了,只是几句简单的关怀,就让她动容成这样。
兰十七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飞快的跑了出去,风风火火的一会儿功夫又跑了进来,手中多了一个灰太狼形状的热水袋。
“给,姐你捂着吧,捂凉了,就着电源插上,一会儿功夫就又热了,可好用了!”小女孩儿无比的娇憨,笑着将电热水袋塞进滕曼的怀里。
顿时,一股暖意从双手间传来。滕曼笑着点头,“谢谢!”
桌上的手机又传来一阵熟悉的蜂鸣声,滕曼收回视线中的迷惘,一把捞起电话。
“穿羽绒服,雪地靴,没事儿不要出门,我让张妈熬了姜红茶,三餐照着喝。”
这男人,即便是发条短信,也能这般理所当然的口气,敢情是平日里发号司令惯了,明明的是在表达关心,又无形中给你一种受压迫的感觉。让人觉着,即便是承了他的情,也多少带了不甘愿的想法儿。
男人已经有两日没着家,不过每一天的短信倒没有落下,典型的温式嘘寒问暖,强迫命令式。
滕曼思索了下,他每每发来,她一般都是不回的,一是心里有气,另一个是他们好像是吵架了吧?做做表面文章,有意思么?
正拿着手机犹豫之际,办公室的门板被敲响。
“进……”
滕曼颇觉头疼的坐进真皮沙发,抬头望向来人,眸子里滑过微微的诧异。
这个人的第一面着实给她很大的印象,想要记不住还真是有点儿难度。
“你好!”她愣了愣,打了个请坐的手势。
那人也不客气,随手将长款的貂皮大衣一脱,搭在了沙发背上,扭着略显丰腴的腰身,缓缓坐进了沙发,她似乎很累,撑着额头,瞟了眼滕曼。
“原本以为你这里会热闹一些的,可一来,呵,真是让我失望。一样的没人气儿!”
滕曼转眸瞧上她今日的装扮,贴身的明黄色打底羊绒衫,是长款,恰好包裹住她那丰润的臀部,修长的两腿只着一条黑色打底裤,豹纹的长靴刚好没过膝盖,没有那般夸张,却也是看着给人一种不老实的感觉。
这女人自从那天交完年费之后,倒也来过几次,听几位跟她打过交道的老师说起过,除了散漫一点,脾气大了点,其他都很好,特别强调了一点,说是很大方。
滕曼稍稍花了点记忆力,搜寻出这个女人的名字,吕美艳。哦,对了,大家都叫她钱太太,“是啊,过年了么,大家都忙着回去置办年货。钱太太似乎和我一样,挺,清闲的。”是清闲,不是无聊。
吕美丽似乎在瞬间听出了什么似地,像望着知己一般,一双刷着蜜色眼影的美目,紧紧的盯着滕曼有些失神的小脸。
“我们,去逛街吧!”她突然提议,“大街上的人多,就是看看人流也好过待在清冷的地方发呆啊!”
一句话,便道出了两人的心事。
滕曼叹口气,点点头,她太需要出去透口气了,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陪她一道出去散心的,是这样一个看上和暴发户太太一样的女人。
一开始,她觉着有些个不习惯,这女人,实在太过招摇,明明已经三十五六的年纪,却花枝招展的叫人不敢往她身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