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一向都冷静自持的温景之,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摆在面前的他都不解释,何况是她还没查到的?
滕曼别过眼睑,看他一眼都嫌累。
“省省吧,温景之,你的过去我也不想去追究,至于这些照片,还有闵飞月,你得答应我,不许去找人家麻烦。”
她的声音少见的隐忍,哽咽的几乎要出不来口。
滕曼狠狠的吸着气,再缓缓的吐出,眼中的水汽一漾一漾的,仿佛在下一秒,便要夺眶而出,“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小叔,你干嘛要娶我?你不缺权,也不缺钱,身边定然也不缺能与你相伴的女人,你说说,小叔,干嘛非得是我?”
“你对我好,宠着我、护着我,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么?”她紧紧的捉住男人的手腕,那只掐断指甲的小拇指,开始缓缓渗出血液来,灼痛了他的眼。
“你手怎么了?给我看……”
温景之堪堪只是碰到了一点儿,便被滕曼拂去,“你还打算让我弥足深陷到几时?你就爱看着我这样受煎熬是不是?以前是,现在也是,我究竟是哪儿得罪你了?”
她一字一句的控诉,声泪俱下!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温景之的心口不停的抽搐,他只知道,若是有哪个混蛋让这小女人哭成这样,他定当第一个不饶他!可到头来,她却对他说,那个让她受伤的人是他自己?那个看着她跳火坑、诱惑她弥足深陷的人还是他自己?
他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了?
“是,你就是得罪我了,你不该在某个夏日炎炎的午后来到温家,不该在后花园里磕破了膝盖,更不该用娇软的嗓音喊我哥哥,最最不应该的是,你给我剥了一颗糖,曼曼,你说,在你对我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情之后,我要怎么放开你?你说,你教我!”
直到此刻,温景之才诧异自己说了些什么?回味之中,他才惊觉,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就存了心思了么?以至于,后来,他每每回家总是不自觉的搜寻着这小丫头的背影?
“我承认,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没有强硬的将你从杭州来回来,可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有多想把你一辈子锁在身边,你知道吗?”
滕曼也是听得稀里糊涂的,她根本就没有做过他说的那些个事情,她根本就不记得!
“你,骗人……”
她的眼睛原本就大,如今这样一瞪,顿时就跟个铜铃一样,充满讶然!
男人似乎还在为当年的决定而后悔,懊恼的将脑袋搁在滕曼的肩膀处,“我怕你,怕你以后会怪我,怪我没有给你自己去长大的自由曼曼。”他拾起滕曼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温景之眼神认真而柔软,仿佛能直抵滕曼内心,两人顷刻间的对视,似乎触动了彼此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他觉得胸口酸涩,像是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像是有什么情绪期待着喷薄而出。
“你没有试过站在窗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别人怀中盛开的心情,那真的不好受,比一块一块的从你身上剜肉还疼所以,凭什么只有我疼?我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成全你的幸福,既然我痛,那么,我也,不要让你好过!你说,你怎么能不等等我?如果不是你走快了一步,我是打算要亲自给你幸福的。”
滕曼从他眼底看出漫无边际的伤痛,他的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已经远远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这男人的心,重的她不敢直视。
打算要亲自给她幸福的男人,如今,给她的又是什么呢?
“小叔,你很自私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太自私……可是,你也好傻,你怎么能确定,我将来就一定会爱上你呢?”
这男人真是太傻了是不?
“没错,我就是个自私鬼,这一生我就是要拉着你,要么,我们一道欢喜,要么,我们一起痛死!这想法,从来没变过……”
温景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贴近自己,用着接近蛊惑的口气,诱哄:“曼曼,那你爱上我了么?告诉我,你爱我,嗯?”他的舌尖轻轻触及她的耳垂,开始来回****。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爱吗?宁可痛死,也要带上她?陡然间亘生出一股心疼,她真真为这男人心疼。
滕曼浑身都疼,散了架一样的难受,身子更是仿佛站在直耸云霄的山顶,往前再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是如狼似虎的男人,她倒并不害怕,而是心头夹杂着遗憾的无奈。
“放开……”滕曼无望的挣扎着,断断续续的喊,“温景之你放……”
男人意乱情迷,咬着她下巴与耳朵衔接处的嫩肉,身下动作的更快更重,“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放?怎么放?你说,要我怎么放?”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问。
“好不容易抓紧了你……不放,我死也不放!”她的抗议,换来他的变本加厉!
两个人为何会走到如此境地?
既不能渗入彼此的骨血,为何还要勉强在一起呢?
接近年关,滕曼的工作室,在忙完了最后一波,终于也能得以消停,一些家不在北京的老师,也都相继请假回去,剩下的,大约是年代久远的北漂一族。
年前又下了场大雪,把之前没有融化完的已经沾染了俗世尘土的雪又白白的覆盖了一层,看着洁净莹白,实则内里灰败,污浊的见不得人。
一如他们的婚姻,滕曼倚在窗口望着外面依然纷纷扬扬的雪花,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