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叔,我之所以还叫你一声覃叔,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什么敌人,我这个人的是非观念一向都不怎么靠谱,不过,我的脾气你也是摸得透透的,做了就不后悔,况且,我要护着的,如今都挺周全,你要是还想继续,我也不介意奉陪!”
三个人,像是在打哑谜似的。
不一会儿功夫,便进来个穿制服的,说是时间到了。
温景之和覃昱一并出了门,徒留门后那抹寥落的身影,强硬了大半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为了什么?
“拖着尾巴的事情最讨厌了,滕冀这次怎么做的这样不干净!”一出门,覃昱便担心的出口。
温景之倒是无所谓,眯眼瞅瞅蒙蒙亮的天色,“他不甘心是必然的,想要拉垫背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没有确切证据的,放心好了,最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配合调查而已,证据不足,自然而然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覃昱是懂的,不过,像温景之这样前途无量的,被审查总归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好事,忖了忖,还是不放心。
“不如这样吧,叫个人去顶包。”
温景之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那天我的车子出现在那块区域是不争的事实,轻举妄动只能说明我们自乱阵脚了,我心里有数的,昱,你不必为这事儿操心,说到底,这是我的私事。”
覃昱还想说些什么,一双魅惑人心的丹凤眼,迸出迷惑的光芒来。
“我记得,你做事情一向都很有分寸的,很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还给人抓到把柄。”简直糟糕透了。
听出了他话中的揶揄,温景之也不恼,扯了扯嘴角,“你如今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改天你老婆让人欺负了,看你还能这样站着看笑话!”
政治这东西,堪称诡谲,风吹草动的时候是最有趣的,有人蛰伏,有人伺机,有人隔岸观火。
如今已经不时兴什么将功赎罪的说法了,不论你之前做了多少贡献,一旦出事,统统归化为零。
覃仲安如此,温景之也是如此。
这不是他第一次因为滕曼的事情被停审查。
很难想象,前一天还拼着命的在灾区劳碌着,今天就只能在家陪老婆,还被勒令必须随叫随到的配合调查。
这样一来,势必瞒不过滕曼。
钱丰礼,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温景之这次的事情和这人有关,滕曼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再想起来的。
那个人后来是怎么处置的,滕曼记得他当时很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关起来了,她真是笨,居然也就信了!
温景之也不解释,这女人有时候很欠抽,别人的事儿她倒是放在心上,还学会了宽宏大量,可对他总是动不动就甩脸子。
“人家那好歹也是条人命,你就不能公平点么?把他送监狱也好,给他点教训就好了,犯不着要了人家的命,他也有家人的,最起码,父母总有吧,你让他们的大人以后怎么过日子?”
滕曼越说越火,不期然的又想到苏白,还有闵飞月那张绝望的脸,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疼。
是,确实都是她闯的祸,可如今她也不再是年少时候的她,能毫无顾忌的,她如今也只想着能好好的过日子,大家都好好的,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就不能么?
温景之被她骂得也上了火,原本的心情就不怎么样,现在更是不用说。
“公平?滕曼,你这时候跟我说公平?告儿你,这两个字,本就是骗骗小孩儿的,如今的社会,弱肉强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要是有能耐,你怎么就不知道,当时死的,也可能是我呢?那个时候,你还要不要跟我说公平?”他就是这性子,他的人,自己舍不得动一根头发,凭什么被人吓成那副样子?
这男人就是蛮横!
如今死的明明是别人,他偏偏要这样打比方!
“好好,我说不过你行不?”滕曼拉起包包就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揪住。
“哪儿去?这么晚。”他就不喜欢她这样,有事儿说事儿,要吵架也行,扭头就走是个什么意思?
滕曼没好气的挣了挣,结果没挣开,索性抡起包包就砸,一下一下砸的还挺过瘾!
温景之一开始也耐着性子任她出气,好一会儿,这女人竟还砸上瘾了,没完没了!
男人索性长臂一挡,包包便一下飞了出去。
“够了啊!”
这下,滕曼可傻了眼,这丫居然还敢还手?还扯着嗓子对她吼?
想都不想,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记飞脚,温景之也不闪,心里想着她穿着拖鞋,踢个一下也不碍事儿,不想,这女人却是用尽了全力的!
还真是痛呢!男人轻哼,眉头皱的死死,瞪住她!
后悔、心疼也就一瞬间的事儿,滕曼不怕死的瞪回去,心里早就骂开了:平时不是挺利索的么?怎么这会就不知道躲了?
话说,她那一脚,还真挺用劲的,不肿也得发青。
两个人杵在当口老半天,谁也不睬谁。
“好了么?气消了?”
最终,还是温景之先拉下脸,无奈的过去揽住她的肩膀,“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样?喏,给你咬一口?”边说,还真就伸出手背,送到她的唇边。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滕曼的气也消了大半,可这男人究竟懂不懂她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呀!
她是在替他担心,难道他都没感觉的么?
他知不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呀!他杀人!怎么还能跟个没事儿人般的一点不急呢?倘若真要是查出什么来,天,她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