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的脚下却像是生了钉子一般,自己竟一直忽略了,她离开的这些年,真的,好想好想他们!可他们就在自己眼前,反倒让她挪不开步子去接近。
“你们吓坏她了!”温景之了然的笑,拉住滕曼的小手,安抚性的握了两下。
温行昀眯起眼,眸光锐利的扫过两人相握的手,微微蹙了下眉,小叔和滕曼?想到早间的时候,滕冀给他看的报纸,不会是真的吧?
滕曼一直在意着滕冀的反应,说实话,对于这个小她2岁的弟弟,她是很在乎的……
一路上,只有吴天在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倒也不显得偌大的房车内有多冷清。
“曼,我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硬,竟可以在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们,你这样,是在怪我吗?”莫轻衣扁着小嘴,神情怅然。
滕曼赶紧捉住她的手,急切的摇着脑袋,“不是,不是,衣衣,你不要乱想,我只是,只是不愿让你们为我操心,既然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负责。”
“你们俩,就不能挑点别的事情说说么,真叫人倒胃口!”温行昀冷了一张俊脸,眼底有些不耐烦,转瞬便被阴暗所替代。那件事,他一点都不想再提起。
滕曼和莫轻衣互看一眼,极有默契的让这个话题中断。那件事,也许最痛的人,是他温老三。其实温行昀是家里的独子,之所以称他为温老三,那是因为他在京城四少里,排行老三,故而外界就唤他温三少了。
气氛就此凝住,各人都陷入自己的沉思,只有温景之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在车内回响,滕曼发现,他似乎一直很忙,却不知在忙些什么?大眼又瞄向独自坐在副驾上的滕冀,从她的角度看,只能勉强看到他半个肩部以上,竟是无比的僵硬。他定然也是在怪自己了,所以,这些年,从来不曾打过电话给她。可即便如此,如果再让自己做一次决定,她还是不会改变的。
黑色的奔驰房车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使劲了一片别墅区。
车外的景象真的好熟悉,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改变过,滕曼感概万千的望着急速倒退的银杏树,跟她走时差不多都没怎么长,还是老样子。
“停车。”温景之合上笔记本,在车子开到温家门口时,突然开口,“行昀,你先带着衣衣下去,跟老爷子说我晚一点再回来。”
衣衣正想开口,被温行昀按住,“嗯,那我们就不过去了,小曼,晚一点我们再给你接风!”说完便拉着莫轻衣跳下车。
“为什么不跟着一道过去呢?也不知道滕伯伯会把曼怎样?”莫轻衣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解。
温行昀叹口气,莫测高深的盯了她一眼,这傻女,永远都没有一点眼力见儿,“有小叔在,万事大吉,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如果那一年,小叔能赶得及把滕曼一道救了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万事大吉?温行昀也未免太高估了他小叔的调解能力。他怎知,此刻的滕家正上演着怎样的家庭大战。
腾远山手中高高举着一只皮鞭,一身的震怒,滕冀则死死的从他背后抱住,不让父亲伤到自己的姐姐。滕曼的母亲则泪眼迷蒙的抓住那根鞭,哭喊的嗓子都哑了,“你个傻丫头啊,这时候回来不是往枪口上撞吗?走啊,赶紧走!”
温景之对那根皮鞭当然是无比熟悉了,除了滕家,覃家、杜家,包括自己家里,都有!不过,温家的那根一直在他父亲的书房挂着,从来就没有动过,他知道覃昱那小子经常挨鞭子,却不知道,原来,滕曼也会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毫不犹豫的将滕曼护到身后,温景之上前一步,这时候也是不敢轻易的在滕老虎的头上拔毛,只得放低身段,“滕书记,我知道现在不论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平息您的怒火,如果非要有人挨顿鞭子您才肯罢休的话,就打我吧!”
不仅仅是腾远山夫妇和滕冀,就连温景之身后的滕曼也是一脸的茫然,她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挨打,跟温景之扯得上什么关系,非要他这样护着自己?若真的挨顿打就能让父亲消气,倒是小事一桩了,反正,她也不是没被抽过。
可她显然没有明白温景之的苦心,还未等到父亲有所表示,便已经挺身而出,“这是我们滕家的家务事,轮不到温家来管!”
温景之简直要被她气得吐血,刚刚在机场,也不知是谁怕的要死?这会儿,到像黄继光一样抢着出来堵抢眼了!她也不想想,腾远山还真能打他么?简直是出来送死!
“好!算你还有点滕家子女的骨气,既然这样,那就跟我去书房!”腾远山狠狠的从妻子手中抽出鞭子,往滕冀头上一扬,那家伙便抱着脑袋跳到一边儿去了。
“慢着!”温景之及时拉住滕曼的手臂,阻止她向前的步伐,警告意味十足的望了她一眼,在心头斟酌着字句,“曼曼她是个女孩儿,禁不住书记您的鞭子,您能不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给我一个机会,我上去跟你说,我给您一个交代!”没法子,温景之只得抬出自己的父亲。
腾远山听着温景之一口一个您,又不惜将自己的前上司给请出来,凌厉的眼神在他和自己的女儿之间穿梭,沉默了半晌,才率先转过身,“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他这样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温景之一直紧握着的双拳,也缓缓松开,这才发现,里面已是一片汗湿。不由苦笑,他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