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自己,那种强烈的存在感,却实实在在的。
习惯这种东西,确实挺可怕的,一旦有了依赖,那是如上瘾了一般,她如今就习惯了温景之跟她如此亲密了么?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柔软的大床一侧倾陷了下去,腰间便多出一只手来,带着夜间微微的凉意,从她的睡衣下摆肆意滑了进去。
滕曼本想装睡来着,如此一来,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再装吧,可那只手已经绕到胸前,不制止,就好像是自己有多喜欢他这样似的。
“别闹,正睡着呐……”滕曼只得小声的咕哝了一声。
温景之一愣,原以为她睡沉了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睡不着?等我?嗯?”问一遍,手下的力道加一分。
滕曼有些吃痛,赶紧抱住胸前的那只手,不让他乱动,“不要跟你说话,老流氓!”
可不就是么?如今的温景之是越发的百无禁忌,嘴里面没有一句正经话,跟她在一起,不是口头上占便宜,就是动手动脚加动嘴。
“那我们就不说,我也比较喜欢这样,直接做!”
天哪!让她去死吧!她可真没这意思。这还不如说呐!
“诶,你洗澡了么?洗澡去,一身的烟味儿,想熏死我呀!”滕曼开始动脚,蹬了蹬他的小腿部。
温景之照着自己身上闻了闻,好像还真是,即便十分不情愿,也还是乖乖的起身,毕竟若是让老婆嫌弃了,得不偿失的可是他!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滕曼半坐起身子,拉开了床头的小灯,顺手理了下身上不成形儿的丝质睡衣。
不一会儿功夫,美男出浴而来,他很是自觉的在腰间绑了条浴巾,不过短发上湿哒哒的水,依然顺着他利落的颈部线条往胸口上滴,那小麦色的肌肤,身体各处的纹理,含蓄的绽放在滕曼的眼下。每一片地方,都恰到好处的诉说着他的内敛。
在平时他穿衣服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这男人身上的肌肉这么呃,可观。滕曼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不是没见过,只是那时候他背上伤着,也顾不得看这些。如今不是名正言顺么?
温景之随意的擦着头发,因为短的缘故,没几下,便不再滴水。
“怎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他说着这话,滕曼竟隐隐的看到他有些发红的耳垂。这男人竟还会害羞么?真是滑稽。
滕曼故作镇定,眼梢流转,“还行吧。”不浓不淡的来了句。
“什么叫还行,吧?”温景之顿时从耳根一路烧到脸颊,怒目圆睁的跟一头受了屈辱的公牛一样,准备随时发飙。
滕曼无辜的瞅他一眼,憋着坏笑,愁苦的点点头。
“哎,你也别伤心嘛,毕竟,岁数到了,不能比的,我不介意,完全不介意!”
温景之那叫一个气!不能比?要死了,和谁比?岁数到了,到鸟个到!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温景之怒极反笑,手中擦头的毛巾随意一扔,整个身子便沉了下来,与滕曼额头相抵,四目交接。
滕曼这回算是学乖了,干脆闭上嘴闭上眼,明目张胆的装睡。
温景之暗自咬碎了牙,望着那张促狭的小脸,恼不成怒不了,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默不作声的钻进被窝,一把将她搂紧怀中,语气僵硬而干涩:“关灯,睡觉!”
滕曼彻底凌乱,男人也这样在意自己的外表么?其实她确实不够了解男人,尤其是温景之,他即使在外多自信,多优雅,回到家,也还是需要自己老婆的肯定,尤其是他还不能确定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的时候。
背后略略有些赌气的喘息声,萦绕在滕曼的耳畔,竟叫她内疚起来。他忙到这样晚才回来,自己还给他添堵,这是不是有点没心没肺呀?
颈间的呼吸在慢慢的趋于平缓,滕曼心口一软,稍稍动了动腰身,见他没反应,伸手触及床头的开关,亮起那盏夜灯。
这才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仿佛还是带着一丝不甘心,嘴角下弯,眉间轻蹙。
滕曼小心的换好姿势,不让自己的动作吵醒他。
借由那片暖光,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他生的好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每一次,她总还是不经意的就被他的美色给诱惑。
突然想到那一次他挨了父亲两鞭的事情,过去了这样久,她还从来没有看过他的伤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全了,有没有留疤?
小心翼翼的绕到他的背后,掀开被子,两条长长的,淡红色的疤痕就狰狞的跃入她的眼睑。
周边皮开肉绽处已经差不多恢复如常,唯有那两条深深的鞭痕,此刻见犹如生了根一般的镌刻在了滕曼的心上,双手缓缓的抚摸,有凹凸不平的感觉,和自己身上的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也许是父亲从没有真正的抽过她一顿,所以,留下了皮肉之痛,却从未留过疤,还是说是母亲调理的好?
无暇再去想,滕曼俯唇,贴上那两条极为对称而又丑陋的东西,在她看来,再丑的东西,长到温景之的身上,也变得顺眼多了。
这处,昭示着他对她的爱护,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在诠释当初的那个承诺,他的的确确,将她纳入羽翼,保护的很好!
他们以后就会生活在一起了,滕曼忽略掉心头小小的喜悦,长长舒了口气。
他似乎总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把她从滕家捞出来,挣脱那个牢笼,却没有将她丢入温家,而是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