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本能的尖叫过后,两人都意识到是从八卦阵上掉了下来,便连忙运气身周施展灵力稳住了平衡。地洞虽然垂直而又宽大,但却并不太深,两人不一会儿便轻轻地落到了地面。
他们落在地面之上回过神来时,一阵翻滚的恶心便从胃中窜上了喉咙——是那来自蛇和血混杂在一起发出的腥臭!
他们正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地上,平地的地面是大理石铺制,打磨得很平整,但却躺有许多森森的白骨。他们所站之处的脚边,便有一块突兀而起,至腰高的如同墓碑模样的扁长形石块,上面刻着朱红色的三个隶书大字——“蟒王墓”。
在这平地的边缘有几级矮下的阶梯,而阶梯之外,便是他们先前见到过的那如同河床一般又铺满了各种长蛇的沟壑!这沟壑原来是一个四方的框形结构,把这个方形平台围在中间。
此时四面都环着沟壑,腥臭的味道如同死神的钳制紧紧扼住了二人的咽喉,而那周围的森森白骨上有些居然还挂着一块块糜烂的腐肉,正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尸蛆!
本就腥臭异常,再加上这般恶心的画面,彩云一下子没忍住,一手拉着流溪的手臂一手捂着胸口弯腰吐了出来,由于一直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她只能辛苦得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抠动他的喉咙,勉强吐了些黄胆汁,使她脸上一阵青白。
流溪本也不好受,见她吐了之后也不禁感觉到有东西卡在喉咙当中,但好歹是个男子汉,他拼命吞下呕吐的冲动,右手扶住了她拉在自己左臂上的臂弯,左手搭上她的背部为她轻轻拍了拍,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彩云又吐了一下,什么都没吐出来,才急忙说道:“快离开……”于是流溪连忙施展自己刚学会的御剑术,幻剑在空中一下子变大,他扶着彩云跳了上去,急忙御剑离开。
从爬满长蛇的沟壑上飞过,从来时的另一头的通道飞出,回头可见被沟壑横断的通道。又一直飞到腥臭的气味无法漫及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彩云一路上都是捂着胸口抱着流溪的腿瘫坐在剑上过来的,此时流溪把她扶了下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过了好久,彩云才平复得差不多,面上泛着青白色,她感觉到自己吐过之后喉咙没有那么干燥了,但已然还是如同一根萎掉的枯枝似乎一折就断,而且还多了几分难受的苦涩。
“看你刚才的模样,谁能想到你是堂堂蜀山派掌门的女儿。”流溪见她平下气息,坐在一旁打趣道。
“去死,都渴得如此了,你不留些津液活命便算了,还取笑我。”彩云的嘴边勉强扯起一道笑意回道。
两人都几天没有沾水了,的确是干渴万分,恐怕再说话喉咙便会干裂而开,于是都没有再说话,继续静坐着平复内脏的翻滚。无聊之中流溪的手随意地敲着墙壁,敲着敲着他发现某一处的墙壁发出些清脆并不结实的声音,似乎是空心的。好奇之下,流溪张开五指,手掌放于其上,按了下去,随之响起一记重物砸地的声音,地面震动了一下,便又没再有什么异响。
“怎么回事?”彩云感觉到不对,问道。
“不知道,我好像……触发了某个机关……”流溪咽了下唾液,说道。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通道前方突然隆隆作响,似乎有什么正在过来,不一会儿,他们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尽头,一块几乎塞满通道的巨大的滚石出现在他们眼中,正朝他们滚滚冲撞而来!
“快,快走!御剑!”彩云瞳孔猛然收缩,扯了扯流溪的衣襟说道。
“哦,哦。”流溪仓促应了两声,连忙唤出幻剑,施展御剑飞行载着彩云朝沟壑的方向又飞了回头。
腥臭的恶味又迎面打来如同巨大的浑浊浪花扑在两人身上,彩云紧紧地捏着鼻子,嘴里抱怨道:“都是你,好端端的也能触发机关!”
“……”
来到通道和沟壑的连接处时,眼见那通道口处正缓缓落下一扇石门!
“啊!快!加速!”彩云喊道。
不用她喊流溪也知道怎么做,几乎是她喊出的同时,他就双手结势,往下一抖,加速飞了过去,一边飞一边降低高度,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行。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在最后关头匍匐下来贴在剑上,从石门下边擦着飞了出去,然后身后传来滚石撞击石门的声音。
一个不小心,贴在剑身上的彩云没抓稳,由于速度又快,失去了平衡的她掉了出去,而下方正是铺满地面的密密麻麻的蛇群!流溪眼疾手快,一伸手握紧了她的手臂。彩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下方密布的蛇,一下子全身便得软弱无力,背脊上凉飕飕的,仿佛有千万条细蛇爬于其上。她只靠流溪的力量拉着她悬在空中。
“快,快拉我上去!”彩云急得都快哭了,原来再活泼再飒爽的女侠都有柔弱的一面,特别是面对恶心的事物时。
流溪停下了飞行,趴在剑身之上把彩云拉了上来,才御着剑在沟壑上方往右边飞去,直到看见又一个通道入口,才转了进去,飞了好一会而离开腥臭的范围又停了下来。
“这什么鬼地方啊,肮脏恶臭也就算了,有腐肉蛆虫我也忍了,可是那密密麻麻一片的蛇还混着血算什么啊!”彩云顾不得口中干燥,瘫坐在地上抱怨道。
流溪摊摊手说道:“你先将就一下吧,等下赶紧找出口出去。”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地像被电到一般,愣愣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彩云发现他的异状,看向了他问道,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右脚下的方形石块——陷了进去……此时她的心中也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怔怔地停下了口中还未说出的话。流溪转过头和彩云对视着,两人的木讷的眼光似乎都在和对方说着同一样东西——机关。
下一刻,从通道的两头同时传来石面摩擦的声音,这种逐渐增大的摩擦声音是令人感到压抑的,和上一道机关不同,分明不是滚石,而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擦着通道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