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朝贺已毕,苏芸就陪坐在慕容海身边,丽妃在另一边,下面依照品级高低依次坐了,轩辕雨与白慕容分列两边。
歌舞再起,众臣纷纷举杯贺寿,慕容海倒是来者不拒,宴饮了一阵,气氛也是融洽。
“圣上,我天朝太祖马上得天下,如今圣上寿诞却为何都是靡靡之音,却不见我朝雄浑之气?”线面廊柱外一位侍卫躬身行礼说到。
慕容海一愣,众人都愕然回身去看这身材魁伟的侍卫,他躬身行礼之后傲然单膝跪地,也不抬头。
“这厮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朕深以为然,既是如此不如就由你舞剑助兴如何?”
慕容海在昏黄烛光之中也不曾看清那侍卫脸庞,不过却是欣慰说到,那侍卫也不答话,当啷一声抽出佩剑,一个举火烧天式拉开门户,剑诀直指,扭腰转身,一个穿针引线,步伐轻盈无比。
剑乃百兵之君,舞起来最是好看,而这侍卫剑法又是上乘,在座众人虽然多半并不懂武功,却也觉得他舞的事花团锦簇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慕容海鼓掌叫了一声好,那侍卫正是一招力劈华山,剑身下落至膝间,却翻身而起,剑尖上挑,却是一式二郎担山,此刻他正是背对慕容海,一式不能使老了,他疾步转身,挺剑直刺,又是一式卷龙入海!
他本就离慕容海很近,只是所有人都不曾料到他会突然转身,一剑刺向了慕容海心口,慕容海顿时呆住。
苏芸眼疾手快,翻身扑在慕容海身前,用自己娇躯挡住了慕容海,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抽剑响动,却是白慕容和云半城同时仗剑而出,左右夹击那侍卫。
剑尖已经递到苏芸背心,云半城手快,挥剑隔开,苏芸的衣衫一声轻响早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慕容海赶紧去看苏芸,场中侍卫以一敌二自然费力,尤其云半城的武艺精湛,一人就远在他之上了。
“你没事吧?”慕容海关切问到,苏芸摆手笑说:“不碍事的,没有伤到!”
她也不顾慕容海关切眼神,而是回身看着场中道:“相爷退下,云统领对付此人绰绰有余!”
白慕容明明听的真切,却是仍旧不愿退下,和云半城始终成夹攻之势,只是由此云半城反而不能全力施为,进攻打了折扣。
云半城一剑刺向那侍卫左肩,侍卫晃动身躯闪避,白慕容只需逼得他毫无退路即可,而他堪堪一剑却直刺侍卫前胸。
“留下活口!”苏芸大叫,可是眼看白慕容一剑就要洞穿了侍卫,苏芸懊悔不已,却见人影一闪,却是轩辕雨倏然上前,挥动折扇隔开白慕容长剑,左臂前伸,一掌将侍卫打翻在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廊檐下顿时涌入一队御林军就将那侍卫团团围住,轩辕雨才抬头看向白慕容,心中虽然疑惑,可是口中却是不能言明。
倒是云半城有些气愤,正要说话又被苏芸抢了先,“相爷是要杀人灭口吗?”
白慕容作出一脸怒容看着苏芸道:“你此话何意,仓促之间本相唯有如此才显忠心,你却要污蔑本相不成?”
苏芸不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那侍卫,那人怒目圆视苏芸,虽然嘴唇紧闭,却看得出来牙关正自用力。
“云统领,仔细了, 他要咬舌!”苏芸大叫,云半城从那人背后疾点了一处穴道,不过仍旧慢了一步,那人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血水中果然有半截舌头。
在场不少太监宫女都是惊骇的各个后退,胆小的宫女早已花容失色,笑声啜泣起来。
苏芸回身怒斥:“没用的东西,程公公,将胆怯之人驱逐出去,以免惊扰圣驾,我乃大理寺少卿,这刑狱审讯本就是我的职责!”
慕容海赞赏地看一眼苏芸微微笑问:“事已至此你可是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吗?”
苏芸附身看着那侍卫道:“他没了舌头,却是还有手,不能说还能写,奴婢总有法子让他吐露事情!”
那侍卫早已昏死过去,苏芸立即让苏芸去传大理寺寺丞聂怀,先将人押往大理寺,慕容海对程毋庸道:“传个太医给他瞧瞧,不要因小失大!”
不一时严宓来报,大理寺皂役在太和门外等候了,太医也查验了那侍卫伤势,做了处置,御林军就将那人押了出去。
慕容海回身见丽妃也是面色苍白,看来吓的不轻,这人一旦受了惊吓,模样是装不出来的,因此倒是能排除她的嫌疑。
侍卫们已经到了大点门前,那人身上突然掉落一件物事来,白慕容叫道:“且慢,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围拢过去,白慕容从地下捡起一块腰牌来,递到苏芸面前道:“少请大人瞧瞧这是什么?”
苏芸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默默递到慕容海面前,慕容海看了一眼又递给云半城,云半城面色愕然,轻声说道:“我野原军旗牌?”
白慕容正要说话,慕容海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朕对于这些小伎俩倒也不在意,云统领不必惊慌,方才你奋力杀贼,解救朕之英武众人都是有目共睹,朕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云统领躬身道:“陛下圣明,微臣倒是一点也不惊慌,有陛下英明若此,又有少卿大人亲自审理此案,定不会冤枉了微臣。”
慕容海笑着点头,这才悠悠说道:“既如此,今儿就散了吧,朕当真乏了,今日之事明日朝堂上再做计议,朕自然会论功行赏,苏芸,随朕御书房候旨!”
苏芸答应了一声,慕容海在程毋庸搀扶下出了寿康宫,后面众人赶紧跪送。
到了御书房慕容海勉强一笑说:“可是有了头绪,此事该如何审讯,毕竟那人舌头没有,已然是废人一个,朕却觉得要从此人口中得知些什么当真是难上加难!”
苏芸陪笑说:“圣上毋虑,此人不能开口却也不是废人一个,只要有他在奴婢就有法子!”
慕容海见她笑的轻松心中倒是一动,含笑问道:“倒是不妨说来听听,朕感兴趣的紧呢!”
苏芸摇摇头说:“奴婢只请圣上暂且别问,此人能登堂入室,只怕如今宫中也不太平,以防隔墙有耳,圣上只等着好消息就是!”
慕容海想想也是,于是上前拉住苏芸手说:“朕当真是没有想到,当此危机之时你竟能挺身而出,护卫朕之周全,此等勇气却不是任谁都有的。”
“此乃奴婢本分,今夜奴婢就要回大理寺夜审那刺客,圣上早些歇息,明日朝堂上或许便有定论!”苏芸躬身行礼说。
慕容海点点头,转身对程毋庸道:“用朕的銮驾以及御林军仪仗送少卿去大理寺夜审刺客!”
程毋庸赶紧出去准备,苏芸跪下谢恩,被慕容海一把拉住,她这才告退出来,上了天子銮驾,径直出了太和门朝大理寺而去。
严宓本已等在太和门外,苏芸见她跟在身边,附身对她交代了几句,严宓应了,而后匆匆而去。
到了大理寺苏芸上了正堂坐下,聂怀早已准备笔墨纸砚,只等做些记录等事,见苏芸扶额沉吟,就小声问道:“大人可是就此提审人犯?”
苏芸愕然惊醒一般,笑了笑说:“倒也不急,等上一等,人犯伤势过重,且让他歇息一时!”
聂怀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只好从命,过不多事严宓匆匆进来,苏芸见她对着自己微微点头,这才对聂怀道:“提人犯!”
“大人堂令,带人犯!”皂役们听了苏芸言语,顿时一声呼和,一阵阵传下去,不一时人犯戴着手镣,脚镣被皂役拖了进来!
只见他满脸血污,想必是醒来之后只想求死,在牢房中自己撞击的,苏芸拍了一把惊堂木喝问:“堂下人犯,你胆敢犯上,刺杀天子,可是知罪?”
那人如同死狗一般委顿于地,毫无半点声息,苏芸挥挥手,聂怀赶紧将文房四宝放在那人面前地上,只求他能写些东西出来,可是那人依然故我。
聂怀微微摇头叹息,如此看来倒是毫无希望,于是对苏芸道:“大人请看,这却是如何是好?”
苏芸也是无奈,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却又茫然站起说:“带下去吧,找个幽静之处关押了,本官随时可能再度提审!”
聂怀赶紧摆摆手,皂役又将男人原路拖了回去,苏芸转身对随侍在侧的御林军统领道:“统领,方才情由你也是看到了,咱们且回宫去,待本官再想良策!”
聂怀有些吃惊,大人这是怎么了?一来如此做法不合她历来风格,二来圣上面前怕是也不好交代。
苏芸转头吩咐:“聂大人,今儿晚间就辛苦你了,在此值夜,好生看管了人犯才是!”
聂怀立时躬身行礼答应了一声,此乃行刺圣上的人犯,便是苏芸不交代他也不敢怠慢,于是就说:“少卿放心,下官定然小心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