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无状,本就应该早晚入宫请安,只是儿臣顾虑朝中闲言碎语,因此才不得在皇上面前尽尽孝道,日后儿臣每日都来,望皇上不要厌烦才好!”轩辕雨笑着说。
慕容海听了之后开心一笑说:“你有此孝心朕高兴的紧,也罢,朕就让程毋庸传旨太和门,日后你进入宫闱不必再递牌子,想这宫中本就是你的家,却还要如此拘谨,是朕疏忽了!”
轩辕雨哪敢因此归罪皇上,赶紧回说:“圣上忧心国事,自然不拘小节,儿臣只愿每日能见天颜一面便是心满意足了!”
慕容海笑着点头,而后又说:“昨儿有些晚了,朕也不曾与你说那正事,朕意已决,不日便册封白慕容为征讨大将军出兵平叛,这事昨日便定下了,今日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轩辕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自然也是想领兵出征,若是主动提及不免招致皇上猜忌,退而求其次,想来也是将此事交办他人最为妥帖,可是他却又不曾想到皇上最终会让白慕容领兵出征。
“圣意即天理,皇上决定的事情自然有儿臣不能领会之处,儿臣谨遵圣上旨意就是!”轩辕雨垂首恭立悠悠说到。
慕容海自然听得出来他言辞中似乎有些不甚苟同之处,于是就笑说:“你这孩子,朕来问你自然是要听你的心里话,若是连你在朕面前都是如此唯唯诺诺,朕日后还能去相信谁来?”
轩辕雨听了,皇上多多少少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赶紧跪下说:“圣上明鉴,儿臣忘情了,只是觉得白慕容行事诡异,易走极端,若是就放任他出兵平叛,儿臣总是担心他好大喜功,不免累及无辜。”
慕容海呵呵笑了起来,从御座上起来走到轩辕雨身边,伸手拉起他来说:“都说母子连心,你以为朕没有如此担忧吗,实话告诉你,朕与你的心思也是一样,朕本意是要你出征,只是人言可畏,你出征去倒是叫天下百姓小瞧了你了,你轩辕家的江山被我外姓人得了,天下人为你鸣不平,你却要领兵征讨,是不是这个道理?”
轩辕雨又要跪下表明心迹,可是被慕容海拉住了,“好了,朕能当着你的面说出这话来自然就是想得通透明白,你不必多虑。”
轩辕雨如芒在背,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一来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层,二来是皇上竟然想得如此明白,自己却没有接的上。
“还有一事,朕自然理解你的担忧所在,因此令酌定云半城为统兵副将,实则为监军,与白慕容同行。”慕容海笑了笑,志得意满地说。
轩辕雨顿时明白了皇上用意,而且不得不说这种安排才是疏而不漏,他点点头说:“皇上圣明,如此便是再无疏漏了。”
慕容海见轩辕雨也是认同了自己圣意,于是就笑说:“既然如此今儿朕就不留膳了,朕今儿正午吃素!”
轩辕雨躬身行礼说:“微臣知道圣上虔心佛学,可是仍旧要注意身体,圣上安康便是万民之福,更是儿臣的福气。”
这话说得贴心,慕容海笑着来拍轩辕雨的肩头说:“好了,朕领会得!”
轩辕雨这才犹豫说到:“圣上,儿臣昨晚在宫中偶遇一位才人,说是在御书房当差的,与儿臣倒是颇聊得来,儿臣祈求圣上,可否让儿臣见她一面?”
慕容海面色错愕,不过还是点头说:“罢了,此时值房中便有一位才人当值,你去瞧瞧就是了,走时也不必过来知会了。”
轩辕雨听了赶紧跪下告退,慕容海重新坐回了御座上翻开了奏折,轩辕雨就从程毋庸手中接过自己带进来的诗词书画退出御书房转而朝值房而去。
孟淳正自心焦,不想轩辕雨果然就推门进来,她赶紧跪下行礼:“奴婢恭迎王爷!”
“地下寒凉,快些起来,昨晚本王与你有约,只是等不到晚间,因而早早来了!”轩辕雨笑着说到,就将诗词书画一股脑儿放在桌面上。
他也不管孟淳脸色,一张张展开自己的书画来问到:“孟淳姑娘看看,我这书画可是入得法眼吗?”
孟淳虽然些许认得几个字,哪里就欣赏得了书画作品,而且那草书十有八九认得她,她却不认识那些字。
尴尬笑了笑,幸而轩辕雨只顾翻检书画,并无在意孟淳脸色。
“啊!”孟淳失声尖叫,轩辕雨茫然停住,转头看着孟淳,孟淳就呆呆看着一副画,轩辕雨目光再落回画上,这幅可不就是自己画下的苏芸的肖像吗?
“芸姐姐!”孟淳茫然看着轩辕雨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轩辕雨大惊,一把抓住孟淳的手摇晃着说:“你认得画中人,不错,她就是叫做苏芸的,你果真认得她吗?”
无数个念头从孟淳的脑际划过,原来芸姐姐从一开始就认识魏王爷,想想作夜情由,可不就是吗,她明明能出来相见,却无端躲避了,其中怕是有什么故事吧?
而且如今王爷对自己青眼有加,若是就这么放手让王爷与苏芸重逢,日后王爷还会正眼看自己吗?
思虑之后自私占据了上风,她强自镇定之后才说:“王爷认识一个叫苏芸的人吗,我说的却不是同一个人呢!”
轩辕雨大失所望,可是仍旧不死心,就追问到:“难道画中人却与你熟识的一人名讳换做芸儿的人极其想象吗?”
“倒也不是,奴婢仔细看,只是在王爷翻动的时候猛然间有些形似而已,如今看的仔细了,却无神似之处,奴婢说的是自己姐姐唤作孟云的,却不是王爷口中的什么苏芸。”孟淳掩饰说到。
轩辕雨喃喃自语说:“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你昨晚是说你的姐姐也是喜欢芍药花的,又与她相似,而且还有相同的名字……”
他一个人呆呆出神,孟淳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唯恐轩辕雨追问下来,可是轩辕雨苦笑了一声说:“只怕是思念深重,关心则乱吧!”
孟淳这才松了一口气,轩辕雨又到:“听你口音自是北方人氏了,我画下这人却是长于江南的,是本王忘情了。”
他说着话就整理起手中书画来,孟淳警觉王爷这是要走,看来苏芸在他心中无比重要,只因提起了她来,王爷竟然连同自己谈论琴棋书画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幅芍药画的也自出众呢!”孟淳急中生智,只想着要留住轩辕雨,指着一幅画说到。
轩辕雨愕然停手,孟淳所指的正是苏芸当初在轩辕府中和自己一道画的那副!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说:“你倒是个懂画的,这幅画情由心生,画因情至,自然是画中上品!”
孟淳见王爷谈兴再起,就胡乱对那副话恭维了一番,而应了轩辕雨自己的那句话了,关心则乱,他心中记挂苏芸,因此孟淳的夸赞之词在他听来字字珠玑,于是就坐下来和孟淳畅快淋漓地聊起了那副芍药花来。
晚间孟淳与苏芸换值,苏芸见孟淳满面兴奋之色,于是轻声问到:“妹妹可还记得昨晚与魏王之约吗?”
“姐姐说笑了,他一介王公贵胄,哪里就记得我一个小小才人了!”孟淳躲闪着苏芸眼光说到。
苏芸悠悠叹息了一声,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生怕孟淳去见轩辕雨呢,难道这便是醋意,而听得孟淳说不去见他,心中竟然不禁欢喜呢!
苏芸收拾停当就出了月华宫,正要朝御书房而去,背后却有人轻声叫到:“姐姐慢走!”
苏芸回身,却见是严宓从甬道旁的阴影里闪身出来,苏芸愣住了,她却是在叫自己吗,平日里趾高气昂的严宓叫自己姐姐?
严宓叫过之后早已急匆匆到了苏芸近前,拉起她的手扯着她走到阴影处才急切说到:“妹妹有事要与姐姐说。”
“有话直说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苏芸有些不解。
严宓左右瞧了瞧,确定近前无人,这才说:“姐姐,方才你在房中与孟淳的对话妹妹刚巧听到了!”
苏芸愣了一下,不想这个严宓还真是多事,况且自己与孟淳提及的魏王轩辕雨严宓应该并不认识,她于是笑说:“听到了又能怎样?”
“姐姐不知,孟淳是在欺骗姐姐呢!”严宓神神秘秘说到,好似在泄露一个天大的秘密。
苏芸心中一惊,她又是如何知道孟淳是在骗自己,难道她当真知道自己与孟淳究竟说了些什么吗?
严宓见苏芸将信将疑,于是叹息说到:“这事情妹妹也是略知一二,昨夜姐姐与孟淳在御花园中偶遇魏王时妹妹恰巧也在,只是不敢露面见魏王,因此就在一边躲藏了。”
苏芸点点头,如此说来事情倒也真是如严宓所说的一般了,她就问到:“可是你为何说孟淳骗了我呢?”
“今日妹妹奉命到司库监领取月华宫月例银子,途径御书房时看到魏王从中出来,正是孟淳自后相送,因此孟淳今日已经是见过魏王了!”严宓低声说到。
苏芸脑中一片茫然,脚下顿时有些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