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果然就开怀畅饮,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慕容裳几次到后厨拿酒,直喝到都觉得有些熏熏然了,云半城才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为兄就此告辞!”
苏芸三人勉强起身将云半城送到了户部大门外,看着他上马去了。
回身时苏芸问慕容裳:“如今你对于云大哥可是还有什么想法吗?”
慕容裳呆呆看着苏芸说道:“姐姐说得想法是怀疑之想呢还是其他什么想法,妹妹对于云大哥始终都是有想法的,姐姐又不是不知。”
苏芸笑了笑,慕容裳如今已经能开玩笑了,自然说明心情已经好的很多了,“有想法就好!”苏芸和小柔两边扶着慕容裳朝正堂而去。
慕容裳的心情起伏最大,因而多用了些酒水之后自然就有些力不从心,醉的也就更加快一些。
小柔笑对苏芸说:“幸而妹妹今日来到户部之后就先收拾了客房,不然咱们都是如此醉醺醺的,回头都没有地方安睡呢!”
苏芸点点头说:“有妹妹在,姐姐从来都没有忧心过这些琐事!”
两人将慕容裳扶进了正厅之后放在椅子上让她好生坐着,苏芸说:“妹妹去温些****来给裳儿喝下,以免她受风之后腹中难受!”
小柔答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准备了,苏芸就亲自动手,用热水给慕容裳擦拭了手脸,等小柔端着滚烫的****回来时慕容裳早已被苏芸给收拾清爽了!
“姐姐又何必亲自动手,这里凡事都有妹妹不是吗?”小柔嗔怪说道。
苏芸笑了笑说:“姐姐可是被你们伺候惯了,因而妹妹也觉得姐姐就不能动手伺候别人了?妹妹哪里知道姐姐原本在自己家中就是终日都是伺候别人的。”
小柔楞了一下,看着苏芸道:“不瞒姐姐说,妹妹原本只知道姐姐是出身教坊司的,而那教坊司本就是个伺候人的地方,因而妹妹也就认定了姐姐是吃过苦的,可是后来在宫中见姐姐见识远大,才觉得姐姐绝非出身寻常人家,想必和宓儿姐姐也是一般的,不想姐姐如今又说出了这种话来呢!”
苏芸轻笑说道:“是了,姐姐的心气本就高些,因而总是给人一些错觉,其实姐姐和妹妹本就是同一路人,只不过躲不过世事造化,几经沉浮却有了今日,说起来也是无奈得紧呢!”
小柔哪里知道苏芸的过往,见她说得情真意切,心中也是不禁愀然,先是扶着慕容裳将****让她一点点喝了,而后才对苏芸说:“真是没有想到,原来姐姐也有如此不堪的过往,妹妹只是在丽妃娘娘身边伺候之时听说过姐姐出身于江南苏家!”
“不错,这件事情虽然在朝中鲜有人知,不过姐姐也不会瞒你,姐姐正是出身江南苏家,乃是苏家三房的二小姐!”苏芸苦笑了一声说。
小柔在丽妃身边时早已经历过苏芸否认自己是出身江南之事,不想时隔这么许久,她却在自己面前亲口承认了,小柔倒是有些诧异。
苏芸笑说:“当日姐姐若是承认乃是江南苏家之人,只怕也没有命活到今日了,即便是到了眼前,这事情妹妹也不要轻易说出去,如今知道姐姐身世的也不过是小雨哥哥,云大哥,宓儿而已,裳儿从未问起过,姐姐也就不曾说过。”
小柔赶紧点头说:“姐姐宽心,妹妹又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姐姐的身世既然性命攸关,妹妹又怎么会随便乱说呢!”
苏芸点头笑说:“是了,妹妹的秉性姐姐是深知的,妹妹既然说不会说出去自然就不会说出去,姐姐若是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哪里就敢在妹妹面前直言不讳呢?”
小柔想想也是,苏芸既然在自己面前说了,自然就是将自己当做了亲妹妹一般,只是觉得瞒着自己不好的。
“是了,妹妹在宫中时就听闻圣上有意削弱七大世家,而当初苏家财力最为雄厚,而且又无什么权势,自然是首当其冲,不想姐姐却是逃到了京中,而且如今又高居女史之位呢!”
小柔说完之后还是不住赞叹,苏芸笑说:“这有什么,其实姐姐对于什么高官厚禄没有丝毫兴趣,只是迫于无奈才会勉为其难的。”
“姐姐却说呢,勉为其难便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份能为便是个男子想要做到也是遥不可及的吧!”小柔赞叹说道。
苏芸呵呵笑说:“你倒是会吹捧姐姐呢,严大哥还不是和姐姐一样,而且升迁神速,较之姐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小柔顿时拦住了苏芸的话头说:“姐姐是来安慰妹妹的吗,在这朝中谁人不知严大哥是得姐姐护佑才会升迁的如此之快的,姐姐可是想要借严大哥来再次说明自己的吗?”
小柔开了个玩笑,而后就看着苏芸一位只是笑,苏芸无奈摆手说道:“罢了,姐姐也不与你说了,就你这吹捧的劲头,说不定还会将姐姐夸成什么样呢。”
“妹妹便是有些玩笑,可是十成中倒有九成是真心实意的,姐姐不爱听时妹妹不说就是了,只是妹妹对于姐姐的敬仰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完的!”小柔呵呵笑了起来说。
慕容裳困顿在椅子上,也突然坐直了身子说:“正是呢,小柔姐姐这话也要算上妹妹一份!”
苏芸白了她一眼,只是见她眼神迷离,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于是叹息了一声,只能由她去了!
小柔谨小慎微说道:“姐姐,这里虽然炭火旺盛,可是毕竟风寒,妹妹的意思还是将裳儿扶到后堂歇息着去,如此才不至于冒了风吧!”
苏芸点点头,而后就过去和小柔一起重新扶起慕容裳来一路朝后堂而去。
到了慕容裳房间,小柔仔细伺候慕容裳躺下了,正要招呼苏芸也去歇息,走廊上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苏芸和小柔都是一愣,房门开处却见是宫中的小云子,苏芸以为小云子不过是来传旨的,因而就笑说:“公公倒是劳顿的,这么晚了还在奔波,只是此乃慕容大人的卧房,也是你说进就进的吗?”
小云子赶紧晃动手中的拂尘示意苏芸不要说话,而后恭立门前道:“圣上驾到!”
苏芸和小柔顿时有些懵了,这个时候慕容海亲自到户部来了,她二人赶紧跪下恭迎,只是床上的慕容裳正是酒劲最大的时候,而小柔又喂了她一碗滚烫的****,正是催眠的良药,因而对于眼前一切都是置若罔闻。
慕容海步履轻快而来,进了房门之后悠悠说道:“起来吧!”
“谢圣上!”苏芸和小柔异口同声回道,而后站起身来,慕容海做到床边笑问:“裳儿是喝了多少酒,竟会醉成这样?”
苏芸笑说:“总还有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说法,奴婢却是觉得裳儿醉酒都是心情使然,微臣还有小柔用的酒说起来和裳儿也是差不多呢!”
慕容海回身看着苏芸,眼神中的深意已经流露无遗,小柔见圣上这般看着苏芸,顿时有些慌乱,赶紧斡旋说道:“圣上,姐姐的意思是说裳儿始终纠结与白慕容叛乱之事,心中忧切,因而就如此轻易地醉了!”
“哦,朕倒是不知,原来如今小柔也是伶牙俐齿了!”慕容海呵呵笑了起来说,不过语气显然有些阴冷!
小柔在宫中多年,对于慕容海本来就有些惧怕,如今见她这般阴冷,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苏芸却一笑说道:“微臣是什么心思,想必圣上定然能体恤的,而且微臣说得是裳儿,又不是自己,这其中的曲折圣上自然会明了的。”
慕容海有些诧异,苏芸和自己说起这些话的时候面不改色,甚至看起来轻松无比,她越是如此,自己心中则越是有些不安!
好在自己坐在床边,注意力倒是在慕容裳身上,慕容海假装没有在意苏芸的言语,而后亲自拿起毛巾来为慕容裳擦脸。
慕容裳呻吟了一声,扭动着身子张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眼前坐着的竟然是圣上时她非但没有告罪,反而抱着慕容海的脖子呵呵傻笑了起来。
这个举动自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慕容海却不以为意,拍着慕容裳的后背嗔怪说道:“这是和谁一起呢,竟然会喝了这么多酒?”
苏芸和小柔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一声,方才苏芸回应慕容海说就是她们三人在一处喝酒的,苏芸没有提到云半城,如今慕容海又再去问慕容裳,自然是对苏芸方才的话并不相信。
而慕容裳正在醉酒之中,自然会说实话,如此一来苏芸倒该如何应对了?
“姑母瞧瞧身后就是了,裳儿就是和姐妹们一道喝的!”慕容裳醉意朦胧地说道。
苏芸的心还是悬而未决,慕容海却又笑着问道:“只有你们三人吗?”
慕容裳傻笑问道:“不然呢,难道姑母方才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