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子见轩辕雨说的严厉,已经猜到这位魏王来宫中必然是有要紧事要与圣上说,他赶紧躬身行礼之后就转到值房去了!
轩辕雨进了御书房,慕容海早已听到轩辕雨与小云子的对话,见他进来换上一个笑脸问道:“兵部的事情可是都安置妥当了?”
“圣上宽心,儿臣令云统领专心调理兵部,如今羌人已尽数伏诛,兵部不过是在善后而已!”轩辕雨赶紧说道。
慕容海点点头说:“如此便好,朕这几日始终忧心还有什么岔子出来,既然你心中有数,朕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轩辕雨赶紧又应了一声,慕容海这才好似想起了什么看着轩辕雨的额头问道:“你这伤势可是好些了?”
“本就是点小伤,没有大碍的,圣上不必忧心!”轩辕雨笑着说道。
慕容海点了点头说:“也是怪朕太过紧张了,羌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逼近京师,说起来当真是让人惊愕,朕刚好也是想的清楚了,京畿大营此次居功甚伟,你们兵部出个折子,论功行赏这轩辕露也得算是头一份!”
这话倒是应了轩辕雨当初对于轩辕露的承诺,他立时笑说:“正是呢,儿臣也是如此认为,虽说野原军功不可没,可是毕竟羌人是从西北边境长驱直入的,因而只能说是功过相抵了吧!”
慕容海立时点头说:“不错,正是这话,你能想到此处,朕心甚慰,而且御下之策便是要奖功罚过,一碗水端平了才好!”
轩辕雨笑了笑说:“儿臣知道了,论功行赏的折子儿臣回去之后即刻准备了,而后便呈送御览!”
慕容海点了点头,示意轩辕雨坐到迎榻上去,而后问道:“你今儿入宫想必还有什么要紧事和母亲说吧?”
轩辕雨笑着点头说:“正是呢,如今朝中人尽皆知白慕容叛国被捕,因而儿臣写了奏折,请圣上恩准,公开审讯白慕容叛国之罪,如此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慕容海好似早已想到了轩辕雨会有此一手,点头笑说:“将折子呈上来朕瞧瞧。”
轩辕雨赶紧从袖子中抽出奏折来双手呈送了上去,慕容海打开奏折,仍旧摆手示意轩辕雨只管坐着就好。
“折子写的不错,而是事实依据俱在,循例朕是不能驳回的,可是雨儿可是想过,母亲出自慕容家,若是公开审理,则朕的颜面何在?”慕容海看着轩辕雨苦笑了一声说。
轩辕雨想起了苏芸的交代,一旦慕容海有不准的意思,自己就不能强求,他立时跪下道:“儿臣疏忽了,圣上莫怪,说起来慕容家乃是圣上出身之处,饮水思源,卫国公又是儿臣的舅舅,白慕容更是儿臣表兄,儿臣也是颇费踌躇!”
慕容海见轩辕雨说的情真意切,心中不免也是很有些受用,于是笑说:“你能有此心便是好的,而且这白慕容幼时也是受过一些坎坷,朕知道你不愿提及,可是他毕竟是曾代你在羌人手中受过磨难的!”
轩辕雨又点了点头,慕容海无奈说道:“朕的意思,白慕容还是不要公开审理了,你可是想过一旦如此,慕容家的颜面事情倒也不大,可是裳儿又当如何呢?”
慕容海本来是打算劝轩辕雨放弃此事的,而轩辕雨就坡下驴说道:“既然母亲如此说了,儿臣自然不会再提及此事,而且儿臣的意思是母亲不妨就在朝堂上言明,此事是儿臣的意思,还是不要公开审讯白慕容的好,如此也不会叫母亲为难,那些朝臣只怕会争论起来的!”
慕容海心中真是高兴异常,这个时候轩辕雨并没有因为野原军入京而稍有不恭之色,反而一切都为自己着想,这等胸襟就是自己想看到的。
“还是我雨儿体恤朕的难处,罢了,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只不过如此一来的话,怕是要雨儿在朝堂上受些为难了!”慕容海怜爱地看着轩辕雨说道。
慕容海说着话亲自拉起了轩辕雨来,轩辕雨笑说:“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便是在寻常百姓之家,儿子代母受过也是天经地义的,何况咱们是在天家,母亲的颜面便是天朝的颜面,这些儿臣还都是能想得明白的!”
轩辕雨说完之后亲自上前为慕容海奉茶,慕容海更是高兴,笑了笑说:“你如此识大体,母亲还有什么为难的?”
慕容海看着轩辕雨,见他低头为自己准备点心,就摸着轩辕雨额头的伤痕笑了笑,而后轻声问道:“小柔如今在何处你可是知道吗?”
轩辕雨心中一惊,他就知道慕容海会问起自己小柔的下落来,即便是自己不想禁锢小柔,可是母亲生性多疑,严晟在外统兵,她岂能将小柔放任不管?
看来苏芸的心思当真是缜密无比,轩辕雨赶紧回说:“圣上宽心,儿臣将小柔送到户部去陪着裳儿了!”
慕容海看着轩辕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如此说来你已然知道严晟领兵入京的事情了!”
“可不是吗,儿臣与云统领安置了野原军,这野原军沙场征战多年,周遭百十余里之内纵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哨探的,因而早有人飞报了兵部来,儿臣便与云统领去见了严晟,回到京师之后立时便将小柔送到户部去了!”轩辕雨笑说。
慕容海连连点头,自己当真是没有想到,轩辕雨居然将一些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而且对于小柔处置的也是合乎自己的心意,他非但没有将小柔禁于王府中,反而是送到了户部,户部之外都是大内侍卫,此举无疑是将小柔拱手送到了自己手中。
而且当次紧要之时,小柔在谁手中,这外面的西域大军就会听从谁的,看来轩辕雨当真是没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好,你做的非常好,小柔暂且就留置户部陪着裳儿,这个理由也是说的过去,想必苏芸晚间也会到户部去的。”慕容海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看了一眼轩辕雨。
轩辕雨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只是在为慕容海张罗着点心!
慕容海笑了笑说:“你今儿来就是为了说白慕容的事情,如今也是说的清楚明白了,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外面兵部的事情只怕会随时回奏你的!”
轩辕雨想想也是,于是躬身后退跪下说:“儿臣告退!”
慕容海摆了摆手,轩辕雨缓缓退了出去,一路出了太和门,上马之后就回王府去了!
再说苏芸将大理寺的事情处置好了之后出门上轿,吩咐了一声就朝户部而来,到了门前,那些侍卫日间受了苏芸的赏赐,又被她训斥了一回,因而愈发显得恭敬,满脸堆笑地请苏芸入内去了!
苏芸直奔大堂,见慕容裳一个人呆坐着,于是笑问:“小柔当是到了吧,怎么不见她?”
慕容裳收回心神,悠悠说道:“柔儿姐到后厨准备晚膳去了!”
苏芸点点头,就陪坐在慕容裳身边,而后说道:“妹妹不要想得太多,事情总会水落石出,而相爷一人之过也仅仅是一个人来背,妹妹想了也是无益!”
慕容裳点点头说:“姐姐的意思裳儿明白,只不过他毕竟是妹妹的亲兄长,虽说这么些年来妹妹与他也并不是十分亲近,可是一母同胞,他的死罪是免不了了,因而妹妹不免伤怀!”
苏芸自然明白慕容裳此刻的心情,于是点头说道:“那是自然的,姐姐怎会不知,如今圣上派了这些侍卫守在外面,也不会难为妹妹。”
慕容裳冷笑了一声说:“禁足本是宫中的规矩,如今都用到妹妹身上来了,妹妹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芸嗔怪道:“这话在姐姐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有外人在时妹妹还是收敛些,便是圣上再过宠溺妹妹,可是如今世易时移,妹妹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慕容裳仍旧苦笑说:“妹妹哪里还有那么多顾虑,如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就传到了姑母耳中,她若是杀心起了,将妹妹一起斩了才好呢,妹妹也就无需如此伤心难过了!”
“你尽是胡说,你觉得死了干净,可是丢下姐姐来,还有云大哥,我们难道就不伤心了?”苏芸训斥慕容裳道。
慕容裳定定看着苏芸笑了笑说:“若是妹妹不在了,姐姐定然会伤心的,可是云大哥究竟会不会伤心谁又知道呢,如今妹妹被禁足在户部之中,他却连来看妹妹的心思都没有,难道是怕妹妹问起他什么来吗?”
苏芸心中一惊,可是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而后轻声说道:“哪里的话,如今兵部正是繁忙之时,野原军与羌人恶战,自然有所死伤,云大哥治军严明,对于死者是要登记造册,一一抚恤的。”
慕容裳听了也是道理,于是就不再说话了!刚好小柔从后面出来笑说:“姐姐到了,刚好可以开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