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不一时终于吃饱了,而后笑说:“这倒是简单,妹妹只管晚上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苏芸和严宓同时转头去看慕容裳,慕容裳得意笑说:“若是换做其他事情或许妹妹就不如众位姐姐,可是偏偏今儿的事情却只有裳儿做起来最为得心应手,而且确保万无一失呢!”
另外三人见她说的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苏芸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笑说:“妹妹既然笃定无比,姐姐也不加劝阻了,但是妹妹切记,凡事都要以自身安危为要,这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裳笑说:“姐姐放心就是了,这事情倒是一点安危也没有呢,而且还很是好玩,若是姐姐们晚间无事,不妨与妹妹一道可好?”
苏芸愣了一下,慕容裳说一点安危也没有,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点头说:“也好,裳儿定是要有东西准备吧,姐姐刚好有些事情要出去办,宓儿、小柔就帮着裳儿准备即可!”
三人赶紧答应了,苏芸正要出门,严宓疾步入内拿了她的披风出来,苏芸笑着接过来披在身上,严宓对外面皂役吩咐:“备轿,大人要出门。”
苏芸出了大门,外面轿子已经备下了,苏芸弓身上轿,而后轻声道:“去兵部!”
轿夫抬起轿子来一路朝兵部而来,到了门前,只见大雪中门前侍卫林立,没有丝毫晃动,苏芸苦笑心想,这云半城就是与众不同,治军如此之严可见一斑。
“女史大人安好!”侍卫上前行礼,苏芸摆手道:“好,你们家统领可在?”
“统领大人自然在的,因为大雪统领方才用了些温酒,也不知可是歇息了?”侍卫有些犹豫。
不想院落中却传来云半城笑声道:“是芸妹妹吗,进来说话!”
苏芸笑着进了院落,却见云半城正在雪地上舞剑,只是悄无声息,外面的侍卫竟然都不曾听到丝毫动静。
云半城收了宝剑,上前请苏芸进了正厅,而后笑问:“妹妹冒雪前来定是有事了,不妨直说就是!”
苏芸点头笑说:“什么都瞒不过云大哥,今儿晚间裳儿或许要出去玩闹,妹妹有些不放心,可否请云大哥暗中护卫了?”
“我道是什么紧要事,原来就是小事一桩,自然没有问题,妹妹只管着人来通传一声就是了,却还亲自赶来,说来也是太抬举为兄了!”云半城笑着说道。
苏芸摇头道:“如今宓儿、裳儿、小柔都在大理寺中,妹妹若是差人前来只怕会引起她们疑虑,倒是不如妹妹亲自来一趟,一来显得郑重,二来也避开她们的耳目才好!”
云半城点了点头,示意苏芸坐下说话,苏芸想着若是就此回去仍旧不免惹得那三人怀疑,因而就坐下道:“也罢,刚好妹妹也有些事情要相询云大哥呢!”
云半城倒是愣了一下,苏芸还有事情要问自己,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就点头示意苏芸继续说下去!
“云大哥可是曾仔细想过严晟的事情?”苏芸看着门外茫茫飘落的雪花问道。
云半城沉吟了一下,而后笑说:“此前为兄倒是对于此人没有多大兴趣,毕竟朝中大小事务都系于白慕容与魏王之身,只是自从白慕容失势而后,这严晟却是顺风顺水,其升迁之神速完全可以与妹妹媲美了。”
“妹妹却没有什么感觉,严晟升迁也不过是存乎圣上一心而已,他自入朝之时便得圣上眷顾,这些云大哥都是知情的!”苏芸有些茫然,悠悠说道。
云半城摇头笑说:“这话妹妹就问不着为兄了,这严晟本就是妹妹举荐入朝的,至于他的底细想必也只有妹妹与宓儿明了一些吧?”
这话若是换做另一个人来说,苏芸定会觉得有责怪自己之意,可是云半城是绝然不会的,她就笑了笑说:“云大哥可是在用激将法吗?这严晟的身世妹妹自然知道,只是其中有太过隐秘,随着妹妹对朝中人事的追索,反而更觉得他的身世暂时不能告知云大哥了。”
云半城点点头说:“是了,为兄怎会不明白妹妹苦心,妹妹不说时也是怕为兄知道了徒增烦恼,或是有朝一日为圣上知道了为兄也要担些干系,只是为兄从来不怕这些妹妹当是知道的。”
苏芸赶紧应和了说:“妹妹自然知道,云大哥切莫怪罪,如今妹妹倒是怀疑严晟与武田之间还有些隐秘,只是一时苦无证据,因而也不好说什么,且等来日吧!”
她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云半城笑着摇头说道:“妹妹倒是何苦,与妹妹而言,朝中争名逐利并不是妹妹心中所愿,难道为了魏王妹妹当真愿意放弃自我了吗?”
“如今再说起这些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妹妹既然认定了这条道路,只怕已经身不由己了!”苏芸苦笑说道。
云半城沉默了一会才叹息说:“妹妹明知尚有其他路途可走的,大不了随为兄一道去了西北国门,自此不再踏入中原半步,难道当真有这么难吗?”
“这话还要妹妹来说吗,妹妹只问云大哥,如今要云大哥退回西北野原军中,难道云大哥就放得下裳儿吗?”苏芸笑意盎然看着云半城问。
云半城愣了一下,定定看着苏芸叹了口气,而后不经意说道:“依照裳儿性情,为兄若是说出这等话来,想必她想都不想就会同意的。”
“这便是其中道理了,裳儿愿为云大哥做一切事情,诚如苏芸愿为魏王放弃一切一样,云大哥如今可是明白了?”苏芸轻笑出声说。
云半城听苏芸这样说就只能无奈摇头微笑,而后看着外面大雪笑说:“外面风雪正盛,妹妹不妨在兵部中多待一时!”
“云大哥也是谨慎之人,但是此次却是疏忽了,如今妹妹可正提领朝事呢,且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正盯在妹妹身上!”苏芸苦笑说道。
云半城点点头说:“不错,为兄也是想到了,其实也正要说说圣上缘何要留下妹妹来提领朝事呢,妹妹竟然都不曾仔细想过吗?”
苏芸悠悠说道:“还有什么好想的,也不过圣上属意试探妹妹而已,因而妹妹更不敢掉以轻心呢!”
云半城愕然看着苏芸点点头半天才说:“既然妹妹知道,那日在御书房中为何没有在圣上面前提出异议来?”
苏芸笑说:“云大哥想想那日情由,咱们几人在御书房中,唯有妹妹品级官职最高,因而提出来反而不合时宜,而当时妹妹也想提到魏王或是白慕容,毕竟妹妹并不知道他们会随圣驾离京。”
云半城立时明白了,他悠悠说道:“明白了,宓儿当时就是在代妹妹来问圣上,结果却被圣上训斥了,也就是说,那时的妹妹已经明白此事无可更改了!”
“云大哥也真是,圣上的旨意什么时候是可以更改的,你却来问妹妹,真是多此一举!”苏芸嗔怪笑说。
云半城点了点头,而后无奈笑说:“是啊,为兄本就该想明白的,可是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说来唯恐对妹妹不利呢!”
“利与不利已经不是咱们兄妹所能掌控的,且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此妹妹也才好应对不是吗?”苏芸莞尔一笑,好似并没有把慕容海的试探放在心上。
云半城悠悠问道:“妹妹当真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小雨哥哥不在朝中,妹妹也从来未曾想过要有什么动作,因而也就不会落人口实,这么说云大哥可是放心了?”苏芸笑着反问。
云半城却看着苏芸摇了摇头说:“为兄仍旧无法放心,毕竟事关重大,便是妹妹恭谨忙于朝事,而只怕有些人却不愿朝中如此平顺,妹妹又当如何呢?”
“想来朝中如今能阻拦妹妹自主行动之人都被圣上带走了,圣上已经为妹妹清除了前方阻碍,妹妹总不能让圣上失望才是!”苏芸呵呵笑了起来。
云半城无奈摇头笑说:“妹妹若是毫无动作,只怕圣上才会失望吧?”
“云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圣上此前试探魏王,得到的结果与圣上期许的只怕也是恰好相反,而如今看来圣上好似也很满意呢!”苏芸隐晦说道,毕竟云半城问起自己那晚发生的事情,自己还没有露出丝毫口风去呢!
云半城点了点头,看来苏芸早已想好应该如何应对了,如此说来自己也无需担心什么,不过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人,就笑问:“妹妹可是忽略了孟淳了,这蹄子的能力依照为兄看来却也不在妹妹之下呢!”
“不错,妹妹也是如此以为,而今儿晚间裳儿要做的事就是针对孟淳的,至于结果如何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晚间可是要劳烦云大哥了呢!”苏芸起身说道。
云半城见苏芸好似要走,看着外面雪越下越大,不禁有些担心,就劝慰道:“妹妹不妨再等上一时!”
苏芸摆手道:“妹妹也不过是出门进门,其余时间都坐在轿子中,云大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云大哥记住了,晚膳之后就暗中到大理寺中来,彼时妹妹会与裳儿她们出门去,云大哥只管尾随护佑就是!”
“妹妹交代的事情为兄怎敢怠慢,妹妹放心就是!”云半城亲自将苏芸送到大门前,而后眼见她上了官轿,又交代了轿夫万要小心仔细之后才站在雪地里看着苏芸的轿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