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场武雨有些气恼,不过仍旧换了笑脸到了苏芸面前说:“你不要在意,她就是这个脾性,闹一闹也就没事了!”
“她来这里闹自然有她的道理,既然是与小雨哥哥指腹为婚的人,在小雨哥哥的府中也算是半个主子,她想怎么闹还不是要由着她的性子吗?”苏芸的话不免有些酸意。
武雨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武田,武田愧疚地低头,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那些不过是陈年旧事,做不得数的,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还做不得自己的主吗?”武雨像是在问苏芸,又像是自言自语。
苏芸也不去理会他,而是诧异问到:“方才那慕容裳说去求姑母,那自然就是小雨哥哥的母亲了,却为何我从不曾见过老夫人?”
武雨和武田都是一愣,武雨咳嗽了一声,武田赶紧上来说:“姑娘,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公子兄弟众多,这家业又大,老夫人为了避免兄弟相争,早已是分了家的!”
苏芸不由得点点头,这个说法自己倒是能接受,可是说来也是奇怪,天下除去七大世家,自己还真是没有听说过有一家武姓的财力如此雄浑,而且又是如此势大,与慕容家又是姻亲。
武雨听武田解释的倒是合情合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芸妹妹就不要追问了,你若是问起来不免让人心烦!”
苏芸听他语气中早已带了厌恶之情,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而是小心翼翼地说:“只是小雨哥哥方才那般对慕容姑娘,她回去之后当真说起我的不是却是如何是好呢?”
“芸妹妹只管放心,我轩辕府向来不看别人脸色!”武雨冷冷说到。
苏芸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武雨的母亲是慕容裳姑母,则慕容裳的父亲自然就是武雨的舅父了,武雨说这话的意思倒是连自己舅父的面子都是不买了吗?
武雨看出了苏芸的担心,这才笑说:“我岂能不知你是绝对吃不得亏的,我只是担心你当真打了慕容裳呢,只要你不曾打她事情就在可控之内,你放心就是了!”
苏芸的心中不免一动,他当真是站在自己一边呢,原来在他心中便是自己打了那个慕容裳,他忧心的也是自己的安危,苏芸面上一红说到:“我自然有些分寸,一来不能让她在小雨哥哥府中太过放肆,再者倒也不会为小雨哥哥惹麻烦的!”
武雨笑了笑点着头说:“我自然明白,今日的事情恰到好处,我倒是要谢谢你呢,日后慕容裳再来也会谨慎一些,而且她有个特点,凡是吃了亏回去之后都不会说起,最多也是一个人生闷气而已!”
苏芸哼了一声说:“这个心思我倒是明了的很,女人嘛,总是好面子!”
武雨哈哈大笑,原本冷峻的脸色也是舒展了不少。
总算安顿下来,苏芸这才收拾收捡,带上些礼物,前去感谢白慕容的救命之恩。武雨自然也带着武田跟上。
苏芸坐在马车之中,车子左右是武雨和武田分别骑马随行,苏芸撩开帘子来问武田:“这白慕容究竟何许人也,看他阵势倒像是个不小的京官呢!”
近来在府中凡是遇到不懂之事都是武田来解答,苏芸首先还是想到要来问武田,武雨在一边也不做声。
武田毕竟老练,既然苏芸都看出来了,自己想要瞒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就笑说:“姑娘好眼力,这白慕容不可就是当朝国相吗?”
苏芸还是吃了一惊,她是想到了白慕容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却是没有想到竟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而且那么年轻。
“此人年纪轻轻,却为何爬上了如此高位?”苏芸悠悠说到,也不知道是在追问武田,还是自己感慨。
武田却仍旧笑着说:“姑娘多年身处江南,对于朝中之事想必并不了解,这位白相爷年纪虽轻,却久历官场,而且身份也是特殊,他本并不姓白,而是姓慕容的,当年我朝先帝与西北羌人交战互有胜败,此后缔结盟约,羌人要以我天朝世子为质……”
话还没有说完苏芸好似已经懂了,她插口说到:“这白慕容可是那时便代替了我朝世子去了羌人那里做了人质?”
武田笑而不语,见武雨没有言语,想必是并没有怪罪自己,这才接口说:“正是如此,此后有赖云半城大破羌人,迎回白慕容,先帝感念他在羌多年,回朝之后不复慕容姓氏,特赐白姓,单独开府立衙,不过他倒是不忘旧姓,因此便以姓氏为名,这才叫了白慕容。”
苏芸愣了半响,转过头来向着另外一边问到:“小雨哥哥,这白慕容说来是慕容一家,可是与慕容裳有什么瓜葛,若是有时,岂不是也正是你的表亲了!”
武雨一愣,不想苏芸的脑筋转的如此之快,哪里像当初她在江南时装模作样非要充作傻子的时候。
“不错,这白慕容正是慕容裳的兄长,说来也是我的表兄,只是他自幼质押羌人手中,不曾亲近过,因此倒是与我有些隔膜!”武雨无奈说道,看来什么事情在苏芸这里都不能成为秘密。
武田知道武雨并不想多说关于白慕容的事,赶紧接过话头来说:“武朝更迭,皇后登基,这也是有赖慕容家的功劳,因此白慕容更是如鱼得水了!”
苏芸低头沉吟,而后还是看着武雨说到:“原来如此!”
武雨不知道苏芸突然之间为何发出这种感叹,就纳闷地看着她,还以为她猜透了自己身世,正是诧异莫名。
苏芸却悠悠说到:“怪不得这些朝中大员都来结交小雨哥哥你呢,却是因为你的舅父如今正是当朝红人,而这位与你有些隔膜的表兄更是如日中天,结交了小雨哥哥也就是拉上了与慕容家的关系了!”
武雨冷哼了一声,对于苏芸的话也是不置可否,苏芸早已陷入自己的思想之中,并没有在意武雨的反应。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到了白慕容府邸,下人去扶苏芸下车,武田看着武雨,唯恐公子怪自己多嘴,武雨却走上来悄声说到:“如此甚好,日后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苏芸抬头,果然见一座威武森严的宅邸耸立面前,门口卫兵把守,甚是有侯门似海之感。
只是卫兵见到武雨之后顿时跪下见礼,口中正要说话却被武田打断了:“快去同传相爷,就说我家公子到了!”
卫兵诧异,不过还是赶紧飞身入内,不一时回来仍旧单膝跪地说到:“相爷有请!”
武雨当先,武田搀扶着苏芸在后,慢慢进了府门,转过一道影壁,白慕容早已满面笑容候在那里了!
“白兄有伤在身,却为何还如此客气,亲迎出来,愧不敢当!”武雨拱手说,白慕容的伤势在肩头,不便行礼,就点头示意到:“贵客盈门,哪里有不远迎的道理,我没有迎出门去已经是礼数不周了!”
苏芸见两人只顾客气,就嘟着嘴说:“好了,好了,再客气下去,不知道正堂内待客的茶水可会冷掉!”
白慕容和武雨就哈哈大笑,武雨上去携手白慕容,一行人就进了正堂。
大家坐定,武田在一边伺候着,苏芸见有些冷场,于是就笑说:“今日才知道白公子就是当朝相爷,为了小女子一条贱命差点误伤了相爷性命实属不该!”
白慕容愣了一下,去看武雨,武雨的面色平静,他失笑说到:“苏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来?”
“相爷,小女子明白,那日便是换做任何一人相爷都会挺身而出,不巧却被小女子赶上了,总还是要谢谢相爷才是!”苏芸笑着说。
白慕容的笑容却是有些僵在脸上,沉吟了许久才说:“苏姑娘这话却是没有道理,本相虽然不是万金之躯,却也铭记圣人之言,所谓君子不涉险地,也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让本相甘愿涉险的!”
这话明明是说给苏芸听的,可是武雨的眼皮却是一跳,不过他摇动了折扇掩饰了过去,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
“相爷玩笑了,小女子铭感五内,望相爷好生将养着才是!”苏芸无奈说到。
武雨倒是对苏芸的说法很是满意,看着苏芸微笑了一下,只是一切都落在了白慕容眼中,他已看出苏芸如今对他早已不似当日热情,说来定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身份的缘故。
“相爷,近来听闻七大世家各有异动,朝廷可是有应对良策吗?”武雨当下茶盏,重新拿起折扇来茫然问到。
白慕容就知道武雨口中的话绝对不是毫无来由的,他笑了笑说:“武公子问的倒是蹊跷,七大世家历来都是半商半公,几乎掌控了我朝半数财富,说到七大世家异动朝廷自然是要积极应对的,只是尚无良策呢!”
武雨点头沉吟,可是苏芸见两人说到了七大世家,而苏府的事情自己还是一无所知,正要去问白慕容,不想白慕容却率先开口转向武雨问:“武公子不是刚从江南回来,却不知苏家的情由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