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见他说的笃定,仍旧不信,狐疑问到:“小雨哥哥可是认真的?”
武雨也不说话,就拉起苏芸的手来朝花厅外走去,远远地幽香早已传来,苏芸更是看到芍药花圃中一片光亮。
难道是?
她不敢相信,可是走到近前,却是一切都已经明白了,原来武雨交代了下去,让武田准备了无数风灯架在芍药花丛之中,这灯的光热散发开来,果然催的芍药花开了一片。
苏芸大喜,心情也因此大好,跑进花丛中翩然转动,裙裾飞扬,武雨负手站在花丛外,想起那日自己偷偷画下苏芸肖像之时可不就与现在一般无二吗?
“小雨哥哥,谢谢你!花儿真是漂亮呢!”苏芸在花丛中流连忘返,看着花圃外的武雨大笑说到。
武雨频频颔首微笑说:“只要能逗妹妹一笑,慢说是让花儿开放,便是要摘天上明月哥哥也是在所不惜!”
苏芸就站定了身子说:“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也不要月亮,你摘颗星星给我可好?”
武雨愣住,不过随即明白苏芸不过是在玩笑,两人相视大笑,武雨再次用折扇支着下巴沉吟道:“十里芍药沐春风,百年缘修自从容。千载香飘缕不绝,万绿丛中一点红!”
苏芸听了他这诗词明显是在说自己呢,就笑了笑说:“早就知道小雨哥哥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画是见过了,今日又听你赋诗,果然不一般呢!”
武雨笑了笑,也不说话,苏芸却沉思了一下应和到:“古称药君藏芳踪,往生浮世叹凋零。今做红花为人妒,来世知留一片情!”
武雨的那首诗开首是十百千万,而苏芸这首却是古往今来,两首诗都是工整异常,武雨惊诧,原来这丫头平时看来疯疯傻傻,却还能做得出这么好的诗词来。
他心念动处,不由得看着苏芸呆住了,沉吟了一下才说:“今日之事都是我的疏忽,只是我想说,若是当时来得及,我也愿为妹妹不惜自身安危的!”
苏芸愣了一下,自己因为这美酒红花刚刚把白慕容的事情忘掉,不想武雨却又提了起来,她茫然点头说:“小雨哥哥让芍药花都在夜间开了,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武雨见他心情大好,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就伸手拉过苏芸来说:“好了,你还是早些歇息了吧!”
苏芸撒娇摇头说:“当此美景,又是小雨哥哥为我催开了花朵,我要留住它才是呢!”
武雨听她又说傻话,这美景虽好,却哪里留得住呢,可是苏芸却认真说到:“和小宇哥哥和了一首诗,为何就不能再比拼一下画技呢?”
武雨恍然大悟,她是要将这好药花开的景色画下来,不过在夜里要作画自己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只是又不能拂逆了苏芸的意思,于是就说:“也好,咱们就来画上一画,只要妹妹高兴,我总是从命就是了!”
苏芸却又黯然说到:“无论如何,明日我们都要到白大哥府上去看望一下才是!”
武雨本来明快的心情顿时有些低落,不过还是强露出笑容看着苏芸说:“好,一切都听你的,明日就去探望白慕容。”
一大早,苏芸正在安排家丁洒扫庭院,突然响起一个悦耳的声音:“表哥,你回京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我都想死你了呢!”
苏芸楞了一下,武雨在后面书房中闭门不出,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武田倒是陪在自己身边了。
苏芸皱着眉头转向武雨问到:“武大叔,这又是谁,怎么恁地没有规矩,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
武雨貌似有些紧张,赶紧回说:“姑娘不知,这是我家公子的表妹,正是我家……我家夫人的嫡亲内侄女呢!”
苏芸点了点头,这表哥表妹的关系最是暧昧,况且刚才那声缠绵悱恻的叫声还回荡在耳边呢!
武田眼见着苏芸的面色阴沉下来,愈发紧张说到:“苏姑娘,我们公子这位表妹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裳字,最是刁钻任性的,脾性又是古怪,咱们平日里都不敢招惹她,而且她又与我家公子指腹为婚,因此到了府中最是没有规矩,姑娘还是回避的好!”
听到指腹为婚四个字苏芸顿时愣了一下,武田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多了,避开了苏芸目光,苏芸冷冷说到:“我为何要回避,如今我却是府中管家,她便是与小雨哥哥指腹为婚了又能怎么样,不是还没有过门吗?”
虽然语气阴冷,可是不免还是有些失落,正寻思间,那慕容裳已经拎着裙裾进了正门,前呼后拥跟着一大帮人。
“慕容姑娘,我家公子说了今儿不见客!”守卫有些低声下气地在慕容裳面前阻拦着说。
慕容裳怒目圆瞪,挥手在守卫的脸上打了一记耳光,恶狠狠说到:“他不见客便不见客,可是我是客人吗?”
守卫是敢怒不敢言,苏芸冷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武雨却在后面低声说:“姑娘小心,她出身慕容家,姑娘可知这慕容家掌管天下盐铁,与姑娘家中一样,同属天下七大世家之一,而且又是如今皇族。”
苏芸却只当没听见,已经到了慕容裳面前瞪视着慕容裳:“哪里来的野丫头,好没规矩!”
慕容裳大怒,竟然有人说自己是野丫头,而且是在无人不知自己身份的轩辕府中,她手指着苏芸问武田:“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武田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倒是苏芸自己款款笑说:“好说,我便是新任的轩辕府管家苏芸!”
“哦,你就是我表兄从江南捡来的那个家破人亡的傻子?我道是谁呢,竟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慕容裳嗤之以鼻地说。
苏芸愕然回身看了武田一眼,这慕容裳知道自己身份也无不可,只是她却戳到了自己痛处,什么家破人亡,又说自己是傻子,自己的身份也只有武田和武雨二人知道,难道是他们中有谁透露出去了?
武田赶紧摇头,苏芸虽不明白,但如今自己却是不能示弱,于是轻笑了一声说:“若不是见你叫我家公子一声表兄,我此时便赏你一个耳光,不知所谓!”
“你说什么,你还要赏我耳光,来呀,掌嘴!”慕容裳怒声呵斥苏芸,身后早已站出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就要对苏芸动手。
苏芸毫不退让,见两个肥硕的老妈子朝自己而来,还不等她们动手,早已挥起右手,“啪啪”两声打在了她们脸上。
这两个恶仆也是狗仗人势,平时欺负人欺负惯了,什么时候吃过亏,不经意间被苏芸抢了先机,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好个恶奴,竟敢到轩辕府中来撒野,若再放肆,仔细本姑娘命人把你们拖去喂狗!”苏芸冷冷盯着那两个老妈子,那二人在她的眼神震慑之下果然不敢再往前行了!
慕容裳的面子是丢尽了,大步向前迎着苏芸而来,冲着苏芸扬起巴掌,苏芸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嘲弄之意,好似怀疑她是否当真就敢打下来一般。
“住手,偌大的慕容府容不下你了吗,非要到我府中来胡作非为?”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武雨摇动着折扇站在角门处冷冷看着慕容裳。
原来是武田早已察觉了事态不妙,于是偷偷跑到书房请了武雨出来。
慕容裳的手僵在半空,又指了指苏芸,撒泼一般地奔向武雨说:“表哥,你没见呢,是她欺负了我的人,你却帮她说话!”
武雨厌恶地侧转身子,不愿正面去看慕容裳,而是阴冷说到:“你以为我是睁眼瞎子吗,她欺负你的人我没看见,却只看见,我若晚来一步,你早已欺负了她了!”
“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而已,表哥难道会为了她和我置气?”慕容裳嗔怪着撒娇。
武雨却避开慕容裳走到苏芸面前柔声问到:“你没事吗,她们可是欺负了你了?”
苏芸笑着摇头说:“倒是不曾,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受人欺凌,自然不会任人宰割的!”
武雨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回看着慕容裳道:“你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我这轩辕府太小,容不下你慕容大小姐!”
慕容裳冷哼了一声看了看苏芸,又看了看武雨道:“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才不回去呢,你撵我走,我也不死皮赖脸留在这里,我这便去找姑母,请她做主,将我赐婚给你,到时候看你还赖的掉吗?”
武雨听了之后愕然愣住,好像对慕容裳的这话很是担心在意,于是轻叹了一声说:“你闹够了没有?来人呀,送小姐回府!”
武雨发话之后,轩辕府的守卫们才上前躬身行礼,武雨摆摆手,守卫们就将慕容裳和她带来的人团团围住说:“小姐,请吧!”
慕容裳顿足说:“好,你伙同了外人来欺负我,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之后气鼓鼓地推开身边守卫,疾步出了府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