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在沉默,正当此时,外面却是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进来的是兵部侍卫,云半城愣了一下,转头冷面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侍卫并不在意轩辕雨和苏芸,而是将嘴凑到云半城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轩辕雨有些错愕,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在统领兵部,这兵部侍卫在禀报事情之时竟然要避讳自己。
而云半城听了之后转头对轩辕雨道:“王爷,慕容姑娘有下落了,属下要亲自前往去追索凶徒,王爷坐镇兵部,只等属下再传消息可好?”
轩辕雨点了点头,云半城没有隐瞒自己多少让他心中宽慰了一些。
苏芸却急切拉住云半城的手追问:“云大哥说的可是真的,如今裳儿怎么样了?”
云半城示意轩辕雨还在身边呢,苏芸赶紧松开云半城的手,不过这一幕早已落入了轩辕雨的眼中,他只能装作没有看到。
“通往西域官道传来加急邸报,已然发现了裳儿与六名凶徒行踪,他们好像暂时还不知道大理寺已经会同兵部发下了海捕文书,因而并不急于赶路,只是为兄觉得还是亲自前往更能放心一些!”云半城悠悠说道。
苏芸想到云半城与慕容裳之间关系一向暧昧不清,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忧心慕容裳的安危,于是笑说:“说起来妹妹倒是应该和云大哥一同前往呢,可是如今妹妹还要守在大理寺中专等宓儿的规程消息,云大哥辛苦一趟吧!”
云半城对着轩辕雨拱手行礼,而后大踏步出了们去了,轩辕雨也起身道:“云统领亲往营救裳儿,为兄也要兵部中提领公务,就此去了!”
苏芸将轩辕雨送到了大门前,轩辕雨转身交代侍卫道:“尔等在此寸步不能离开,可是明白了?”
侍卫们齐声答应,苏芸就笑说:“事情一可再,却不可再而三,妹妹吃了一堑,如今也是长了一智了,倒是小雨哥哥与云大哥有心,竟然将兵部侍卫全调派到大理寺来了。”
“凡事总该小心些好,妹妹也不必推辞,这也是为兄与云统领一片拳拳之心!”轩辕雨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后翻身上马去了。
再说慕容裳那日晚间被这六人掳走,在马上一路颠簸,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方醒,醒来之后随即发觉自己委身马背之上,她挣扎起来,那马儿就缓缓停住了脚步。
马上之人将她扶起来,慕容裳不由分说对着那人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而是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那首领被慕容裳一个耳光打的晕头转向,天色微明时他早已发觉自己捉拿的并不是苏芸,可是这人究竟是谁又不认识,正自懊恼怎么想白慕容交代呢,不想慕容裳醒来之后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在下正要问姑娘是什么人呢,你却来问我?”首领气急败坏说道。
“啪”另一边脸颊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慕容裳冷冷道:“你竟然不认识我堂堂户部侍郎慕容裳?”
一句话让众人顿时愣住,这便是慕容裳,相爷白慕容的亲妹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在大理寺中,而偏偏又被这么抓了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慕容裳环顾四周,见是在荒山野岭之中,顿时警觉有异,立时悠悠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带我到了这个地方?”
那首领也不便表露身份,只能冷下脸来道:“你什么都不必问,只管跟着咱们赶路就是。”
慕容裳又扬起了巴掌来,那首领却已经有了防备,伸手抓住了慕容裳的手腕。
“尔等挟持朝廷三品大员,可知道是什么罪过吗,本官劝你等就此悬崖勒马,将本官好生送了回去,说不定本官一时高兴,还能在圣上面前代你们美言几句,就此保住你们几条小命,若是不然,哼哼……”
她本来就是颐指气使个性,而今又落在被人手中,她岂能不明白,如今越是示弱越是危险,因而才会摆出如此一副强硬的面孔来。
而那首领也是明白,白慕容的交代乃是极其隐秘之事,纵然错拿了相爷的妹子,可是也不能说破其中原委,而今之计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慕容大人,咱们既然请了慕容大人出来自然有咱们的道理,大人还是委屈一时,等到了地方咱们再细细计议可好?”首领压抑着心中惶惶不安说道。
慕容裳再次环顾众人,这几人都是劲装结束,看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自己想要逃已经是不可能的,再者自己尚且没有弄清楚这些人为何会将自己抓了,只能暂且忍耐着了。
她心中却在嘀咕,自己是在大理寺苏芸的房中被拿的,如此说来这些人说不定是要抓苏芸的,可是芸姐姐却不在身边,难道早已被他们杀了?
“你们是在大理寺中拿下了本官,与本官同在一个房间之中的人呢?”慕容裳心中慌乱,可是却表面平静地问出这句话来,她心中明白,如今慌乱是最不可取的。
那首领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微微摇头说道:“若是咱们知道那人在何处就好了,也不会错将大人抓了。”
慕容裳一愣,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点不错,这些人是奔着芸姐姐来的,好在听他口气并没有找到芸姐姐下落。
她立时心中有了底气,就笑了笑说:“如此说来你们并不是刻意来抓本官的,如此更好了,你们就此放了我,本官也不追究你们岂不是好?”
她想的倒好,可是这六人哪里就能放了她,若是就此让她一人离去,慕容裳回到京师之后别人定会怀疑,进退维谷,那首领只能苦笑。
“慕容大人,你且委屈随咱们走上一遭,至于日后我等如何处置大人再做计议吧!”首领无奈说道。
慕容裳见多说无益,于是就冷冷说道:“本官饿了,找个地方打尖总不是问题吧?”
这话正中那几人下怀,毕竟他们也是饿了许久了,而且马匹一路疾行,也是劳顿不堪,若是不休整一下,怕是也跑不动了!
首领点头笑说:“也好,大人若是出言合理咱们自然听从大人吩咐。”
于是几人重新策马,就奔着人烟密集处而去。
他们不久到了一处小小市镇,就找了一家酒馆打尖,而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五更天时分,苏芸已经着人下发了海捕文书,又命人知会了兵部加盖了兵部虎符大印。
这六百里加急文书一路发下来,虽则还没有到处张贴,可是府道衙门见到海捕文书上加盖了兵部虎符印绶,早已将缉捕差人漫天撒网般散了出来。
就在这小小的酒馆之内慕容裳的行踪早已被当地捕快发觉,而后又是快马加鞭回报了兵部!
云半城接到兵部侍卫奏报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兵部准备,而是赶往了相府,白慕容见云半城去而复返,正要追问缘由,云半城却火急火燎说道:“相爷当初出征西域时属下借相爷的马快些还来。”
白慕容一愣,但是随即明白云半城可能是发现了慕容裳的踪迹了,他哪里敢怠慢,赶紧就亲往马厩将云半城的汗血宝马牵了出来。
云半城翻身上马,侍卫六名近卫仅仅跟随,不一时就风驰电掣一般出了京城一路向西去了。
且说慕容裳在酒馆中用了饭菜,不时挑剔这饭菜实在难吃,却仍旧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精光。
“本官乏累的很,你们昨日晚间可是给本官下了迷香,本官要小憩一时,那马儿也当好生伺候了才是。”慕容裳沉下脸对着那首领说道。
首领想想也是,这出市镇本来就小,想必也不会为人发觉,再者慕容裳的话也是不错,马儿劳顿异常,若不是好生喂些草料,让它们歇息一时只怕午后赶路也是麻烦。
“小二!”首领一声招呼,小儿赶紧殷勤过来陪笑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那首领先不说话,而是将一锭大银子丢在桌上,而后等小二眉开眼笑地收了之后才说:“用上等的草料将爷几个的马匹好生伺候了,而后给它们冲刷一下,牵到阴凉之处歇息了,再有,将你这里上好的客房开上一间来!”
小二诧异问道:“爷们好几人呢,为何只开一间客房?”
首领顿时沉脸喝道:“只管照爷的吩咐去做,多问一句小心你的舌头!”
小二吓的吐了吐舌头想,想起他要自己小心舌头,又赶紧将嘴捂住了。
不一时小二回来说天字甲号客房已经收拾好了,首领就躬身对慕容裳道:“大人先自歇息,午后自会有人来叫大人起身赶路!”
“你让小二再为本官准备一匹马,本官怎能始终和你们这些臭男人同乘一匹马?”慕容裳起身之后还不忘交代了一句。
首领赶紧答应了,又丢给小二一锭银子,小二已经听到了,赶紧下去准备马匹去了!
慕容裳回了房间,本来心中烦躁,还想着怎么脱身,可是到了床边困意立时袭来,她也管不了太多,往床上一躺,顿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听得外面一阵杂乱,慕容裳惊醒之后翻身下床,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
整个楼下原本空荡荡的正厅中早已布满了兵丁,慕容裳大喜,冲着下面大叫:“本官在此,快来救我!”
她的话音刚落一柄长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慕容裳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闭嘴不再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