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轩辕府中出来,列队向前,转过一个街口,却见云半城孤身一人却是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过来,见到武雨正要下马,武雨摆手说:“云兄不必多礼!”
云半城就在马上拱了拱手,武雨才问:“云兄这是要到哪里去?”
“回公子,在下接到白相邀约,出城狩猎,想必是同公子一路呢!”云半城笑着回到。
武雨不由得一愣,这白慕容果然要出手拉拢云半城了,于是就笑了笑,也不追问,云半城倒是识趣,就加入了武雨的队伍,跟在了武雨身后。
“云兄这身行头倒是招摇的很呢!”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云半城吓了一跳,这队伍中怎会有这种嗓音,转身一看,却见一个清秀的随从骑马走在自己身边,云半城不知武府中还有谁见过自己。
那随从看云半城愕然盯着自己,就将头上帽子拿下来,云半城看到一头乌发,顿时认出了她来,这不就是苏芸吗,原来她女扮男装跟在队伍中呢!
“原来是苏姑娘,好端端地为何做如此打扮,愚兄当真是没有认出你来,姑娘莫怪!”云半城拱手说。
苏芸就拱手对着他说:“这有什么好怪的,你没认出我来自然是因为我化妆的手段高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才云兄说了,却是那个小白脸约你出来的吗,想他约我们公子算是正大光明,可是约云兄却叫人不免觉得奇怪呢!”苏芸笑着说。
武雨在前面听到苏芸问起这话来,真是正中自己下怀,正是要听听云半城作何解释,而且这苏芸果然聪明异常,问话也不显山不露水的。
云半城笑说:“姑娘不知,我多年在外,如今刚回京师,又是孤身一人,我自幼的习惯便是多看多听,如此才能分辨人心善恶,若是闭门造车,岂不是少了些见识了!”
“云兄的解释倒也合情入理,只是要分辨人心善恶就要与之为伍,不知云兄可能自省,把握了其中分寸呢?”苏芸穷追不舍问到。
武田都不由得在一边替苏芸捏了一把汗,这云半城常年征战在外,脾性在军中磨砺的很是暴躁,苏芸这么紧逼不放,且又是在质疑云半城为人,他若是发作起来真是令人担忧。
不想云半城哈哈大笑说:“姑娘好见识,云某虽然不是那种阳春白雪,曲高和寡之人,却也不是轻易就能拉拢的,姑娘放心!”
一语双关,云半城这话更像是在回应武雨的怀疑,武雨在马上松了一口气,回头笑看着苏芸说到:“你一个女儿家懂得什么,且不可与云兄胡言乱语,平日在府中我迁就了你也就罢了,你道是人人都会如此迁就你吗?
苏芸翻了个白眼嗔怪说到:“我什么时候要你迁就了,我说话便是这么直接,若是云兄心中不忿只管冲我发作就是!”
云半城和武雨同时大笑起来,对于如此任性的姑娘,无论是谁都是难以应付的。
云半城策马与武雨并肩而行,笑到:“公子真是好福气,能得一如此知己!”
武雨的脸上有些发烫,口中却是不能承认,就无奈说到:“在云兄眼中这便是福气吗?”
“公子可不是那种口是心非之人,在下看来公子不如就承认了吧!”云半城轻笑说到。
苏芸明白他们二人是在说自己呢,就催马上前说:“我原以为耍嘴皮子不过是女人的爱好,原来你们男人也是如此,省省说话的力气,到了猎场上显显身手再说吧!”
草长莺飞,城外正是春光明媚,白慕容的队伍早已到了,见武雨的人马浩浩荡荡而来,白慕容下马恭候在一旁。
武雨和云半城同时下马过去相互见礼,白慕容却看着苏芸问:“苏姑娘却为何要做此装扮,都说巾帼不让须眉,姑娘只管以真面目示人,倒能博个彩头呢!”
武雨和云半城都有些吃惊,苏芸女扮男装,已经很难辨认,不想白慕容一眼就瞧出来了!
“公子倒会说话,这点比我家公子强的多了,他却以为女儿家要拖后腿,本来还不愿我来呢!”苏芸看着武雨愤愤说到。
白慕容笑着摇头,当着武雨的面自己也不能附和苏芸的言语,于是转向云半城道:“云兄,这征战的事于你而言再简单不过了,今日倒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时候了!”
云半城也不推脱,笑说:“好说,这片山林也自不小,咱们应将家将分为四军,分别持红绿黄兰四色军旗为号,从四面围向中间,两位各带得力家将先行进入密林深处,只管狩猎就是了!”
白慕容和武雨异口同声叫好,往年狩猎也不过是各带人马在山林中冲突,最终以猎物多者为胜,哪里还有这么许多讲究。
不想苏芸却在一旁说到:“云大哥就是如此安排的吗,未免简便了些,若是想要山中猎物无漏网之鱼,这四方合围的法子却是不行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云半城的围猎法子融合了兵法,虽说的确简便了一些,可是能想到此处已经难能可贵了!
云半城就笑看着苏芸问:“苏姑娘有话但说无妨,云某洗耳恭听!”
苏芸摸着头上帽子说:“四方合围为最基本战法,咱们只需在四队之中再分四队,每行数百步分裂一次,到得密林中时,家将们自然已经各自散开,如此倒是将整座山林围的密不透风了!”
云半城愣了一下,定定看着苏芸说到:“姑娘可是研究过兵法韬略吗,这铁壁合围的战法姑娘怎会懂得?”
白慕容和武雨虽然不懂兵法,可是苏芸说的通晓明白,他们也是听得懂了,而这法子显然要比云半城的四面合围来的复杂的多,自然也就厉害的多了!
苏芸茫然摇头说:“我对劳什子兵法才不感兴趣呢,只不过是从云大哥的阵势上悟出来的而已!”
这话同在武雨和白慕容耳中自然也就信了,苏芸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而已,怎会懂得兵法韬略,不过能从人家云半城现有的阵法中想到此处已经实属不易了!
可是云半城却是不能苟同,毕竟他心中明了,苏芸的说法虽然与自己大同小异,可是从兵书上来说却完全是两码事!
他看着苏芸,沉吟良久才问:“方才云某说了,以四色战旗为号,如此才不至于自乱阵脚,姑娘的法子虽好,可是却没有号令,这却如何是好呢?”
武雨摇动折扇说:“云兄,你未免太过认真了,芸妹妹也不过是借你的阵法发了一通感慨而已,你却来追问她!”
苏芸却没有理会武雨为自己开脱,而是咯咯娇笑起来道:“云大哥真是有趣,咱们出来便是狩猎,又不是排兵布阵,两军阵前自然是用旗语指挥,可是咱们围猎,那些山野之物又不懂人语,只管口中叫出号令就是了!”
白慕容与武雨都是大小,云半城一脸尴尬,苏芸说的都是正理,战场之上用旗语就是避免口中号令被敌军听了去,以便做出反应,可是对于山中的虎狼等物用旗语岂不是浪费了!
“云某受教了!”云半城诚挚地对着苏芸深深施礼下去,苏芸顿时慌了手脚,又不好去扶云半城,还是武雨摆手道:“不过是出来打猎,你们研习了兵法不说,如今却是要举案齐眉吗?”
众人一阵哄笑,云半城就将武府与白府的家将们分作四队,按照苏芸的战法交代了号令,那四队人马顿时人喧马嘶,扬尘而去,就从四面围住了密林。
云半城做出请的姿势说:“咱们就到密林深处,只等猎物自投罗网吧!”
武雨点头,白慕容朗声叫好,对着苏芸说到:“今日有赖姑娘良策,想必定能比往年猎获的多些!”
几个人都翻身上马,武雨回头对苏芸说:“紧紧跟在我身后,不要远离,这片密林中猛兽倒是不少呢!”
苏芸冷哼了一声说:“难道我却要你来保护吗?”说完之后一马当先,早已冲进林子中去了!
不消武雨交代,武田早已扬起马鞭,一阵疾驰追了上去,武雨与白慕容,云半城相互对视,继而快马加鞭冲进了树林。
这片林子果然浓密,树木正自发芽,却已经遮天蔽日了,地下乱窜着小动物,苏芸抽出弓箭来瞄准了一只麋鹿,弓拉的满了,麋鹿警觉,回身四下张望,苏芸却收了弓箭!
武田从身后赶到,茫然问到:“姑娘怎么了,刚才可是良机,你看那麋鹿却逃掉了呢!”
苏芸悠悠说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果然是万物恒定之理,那麋鹿怀有身孕你却没有看出来吗?”
武田一愣,他倒是当真没有在意,苏芸笑了一笑说:“不过是一头麋鹿而已,咱们再寻猎物就是了!”
两人再次催马前行,渐渐进如林子深处,却不知后面武雨他们到了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