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海就知道这小妮子若是无事才不会这个时辰跑到宫中来,于是就点点头说:“你且说来姑母听听究竟是什么事。”
慕容裳就抱着慕容海的胳膊说:“还不是严宓离京的事嘛,姑母却没有想到呢,这事情直到现在表兄还蒙在鼓里,也不知道等宓儿姐姐回来表兄会做何想法呢!”
慕容海一愣,沉吟片刻才道:“这事情似乎是有些突兀了,不过说来倒是与你这蹄子无关,你怎么会想到要与姑母说起这事情来了?”
慕容裳就笑了笑说:“裳儿如今不是与芸姐姐还宓儿姐姐关系密切吗,若是表兄始终不知,他日宓儿姐姐回京之后,他们之间的婚事岂不是又蒙上一层阴影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慕容裳就起身踱步,想了想转头看着慕容裳问道:“这话可是苏芸说与你听的?”
慕容裳顿时摆出一副得意的姿态来说:“姑母真是小瞧了裳儿了,说起来这事情倒是裳儿率先想到的呢,裳儿去了大理寺与芸姐姐说起,她才恍然大悟。”
慕容海就指着慕容裳的鼻子微笑点头说:“这便是了,姑母身边就差一个较之苏芸更加聪慧之人,可惜一直不曾出现,如今好了,我裳儿以后可以为姑母分忧了!”
“姑母这话奇怪呢,芸姐姐何尝又不能为姑母分忧了?”慕容裳撅着小嘴悠悠说道。
慕容海就叹息了一声说道:“裳儿那里能领会姑母苦心,苏芸聪慧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外人,姑母怎么能完全地信任了她,而你却不同了,姑母是瞧着你长大的,对你自然是百般信任呢!”
慕容裳听了之后就羞赧一笑说:“姑母如此夸赞裳儿,裳儿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蹄子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在姑母看来倒是蹊跷呢,好了,你方才说的事情很有些道理,还是由姑母来料理就是了,明日你表兄入宫请安姑母自行与他说了严宓的事就是了,姑母就说此乃姑母意思,为的是严宓此行安危考虑,裳儿觉得如何?”
“那自然是好呢,其实裳儿原本的意思就与姑母现今说的一般无二,咱们却是想到了一处去了呢!”慕容裳呵呵笑着说,一副小孩儿模样。
慕容海看着她微笑摇头,而后轻声叹息说道:“姑母倒是想留下裳儿来好好闲话一番,可是你也看到了,姑母这里正忙着,你告退吧,闲暇时多来看看姑母可好?”
慕容裳赶紧跪下说道:“裳儿告退,但凡裳儿有空定会再来给姑母请安的!”
慕容海摆摆手,慕容裳就躬身退了出去,慕容海微笑摇头,这慕容裳如今也是能为别人考虑了,说来也是难能可贵。
次日下朝之后慕容海回了御书房,过不多时,小云子果然来奏报道:“圣上,魏王来请安呢!”
慕容海笑着点头道:“传进来吧!”
轩辕雨大踏步进来,到了慕容海面前跪下道:“儿臣叩见圣上,圣上金安!”
“快起来让朕瞧瞧,这些日子野原军与京畿大营换防,说来也是辛苦你了!”慕容海爱怜地看着轩辕雨说道。
轩辕雨就起身笑说:“都是为朝廷效力,儿臣责无旁贷,说来也是儿臣应尽的本分,何来辛苦之说?”
慕容海赞许点头笑说:“你能有此心思朕心甚慰,朕倒是料定今儿你一定会入宫请安的,因而也刚好有件事情要向你说起呢!”
轩辕雨愣了一下,圣上竟然有事情向自己说,他犹豫了一下笑说:“儿臣洗耳恭听。”
“朕昨日已经让严宓离京去了,此事朕本不想说起,只是想来告知你也是无所谓的!”慕容海笑了笑说。
轩辕雨愣了一下,而后犹豫了半天才问道:“母亲让严宓离京去了,难道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严宓去办吗?”
慕容海点头笑了笑说:“也不尽然,只是严宓跟在苏芸身边有些时日了,朕见她也是伶俐异常,迟早是要从大理寺出来独当一面的,因而朕想要历练她一下!”
“如此说来严宓此次离京时以奉旨钦差的身份了?”轩辕雨已经想到了结局,不过仍旧问了一句。
慕容海没有回应,只是连连点头,而后沉吟道:“想来想去也唯有此法最为妥帖,另外朕又不愿消息散布出去,以免对严宓的安危不利,这些你都想得通吧?”
轩辕雨立时躬身道:“圣上抉择自然没有错的,儿臣哪里敢有异议。”
“如此便好,这事情你知道了即好,也不必再与旁人说起,说起来苏芸与裳儿都已经知道了,她们不曾在你面前说起都是朕的意思,你也不必怪罪她们!”慕容海轻笑说道。
轩辕雨赶紧点头,可是心中却并不这么想,自己在苏芸面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要与苏芸解除婚约,难道正是因为此事,因而苏芸才求了圣上的?
“圣上,儿臣前日才求过圣上,就是儿臣与严宓的婚约之事……”轩辕雨悠悠说道。
可是慕容海却没有让他说下去,而是摆手制止道:“这事情暂且不要提了,等严宓回京之后朕自有定夺,好了,朕有些倦了,你告退吧!”
轩辕雨一愣,原来母亲只想和自己说起严宓离京的事,而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愿提及,看来自己对于苏芸的怀疑一定是没有错的了。
“儿臣告退!”轩辕雨躬身行礼,而后慢慢退了出去。
出了太和门,上了马,轩辕雨还是一肚子怨愤,策马而行,所谓老马识途,他也不用掌控缰绳,马儿自行朝轩辕府而去。
到了一处岔路轩辕雨犹豫了一下,立时调转马头朝大理寺而来。
苏芸在大理寺中处置公务,一天过去了,严宓的离去留下的空白正被公务填充,外面皂役进来道:“大人,魏王到了!”
这倒是苏芸想的到的,毕竟慕容裳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要去找圣上说明此事,要圣上将严宓离京的事揽在身上,可是轩辕雨便是再笨也想得到此事与自己定然相关。
苏芸没有说话,轩辕雨到了大理寺无论有无通传他都会径直进来的。
果然,轩辕雨昂然进来,挥挥手让皂役退了下去,苏芸笑说:“小雨哥哥来了,妹妹有失远迎,小雨哥哥恕罪才是!”
轩辕雨冷哼了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妹妹还要隐瞒我吗?”
苏芸沉思了一下,其实不过是假装的而已,而后笑说:“小雨哥哥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妹妹却不明白呢!”
轩辕雨只得冷笑,苏芸这才好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笑说:“妹妹明白了,小雨哥哥定是在想宓儿离京的事情,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圣上特意交代了,要妹妹万不可向旁人说起,因而才不曾知会小雨哥哥的。”
这说法倒是和慕容海的如出一辙,可是轩辕雨想要问的并不是这件事,于是就笑了笑问道:“除此之外,妹妹就没有什么事要对为兄说了吗?”
“还有什么事情,还望小雨哥哥提点才是呢!”苏芸愣了一下,反问道。
轩辕雨见苏芸是当真不愿对自己说起了,上前一步站在苏芸面前,定定看着苏芸的眼睛说道:“此前为兄只在你面前说过要与严宓解除婚约之事,为兄希望圣上如今还不知道的好!”
“小雨哥哥是在骗妹妹吗,圣上早已知道了,前日妹妹入宫面圣,圣上却对苏芸说起这事了。”苏芸笑了笑时候,脸上的表情极尽自然。
轩辕雨一愣,不想慕容海与苏芸两人早已说起了此事,他顿了一下苦笑说道:“罢了,既然圣上也说起了,可是与妹妹之间计议过此事?”
苏芸摇头笑说:“小雨哥哥真是糊涂了,圣上怎么会和妹妹说起这等事,而且妹妹与小雨哥哥之间的关系在朝中也是人尽皆知,难道圣上就不知道吗,妹妹倘若问起,圣上却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轩辕雨想想也是,自己与苏芸之间关系本就暧昧,若是苏芸当着慕容海的面问起自己严宓的婚事她定会反感,日后说不定自己与苏芸之间更是无可转圜了呢!
“妹妹说的也是有理,可是妹妹怎么就不能明了为兄的心意呢,为兄心中只有妹妹,而妹妹却非要成全为兄与严宓,这事情说来真是有些无稽之谈了。”
轩辕雨说完之后愀然看着苏芸,苏芸叹息了一声说道:“要妹妹怎么说小雨哥哥才能明白,小雨哥哥与宓儿的事早已没有了退路,若是不以此迷惑了圣上,妹妹无论何时都无法和小雨哥哥在一起了!”
“妹妹这话可是出自本心吗?”轩辕雨心中惊喜,可是又有些不愿相信,苏芸郑重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无疑,小雨哥哥什么时候连妹妹都不能相信了?”
轩辕雨连连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相府这几日倒是平静,白慕容在朝中失势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相府中又多了一个孟淳,白慕容更是参详不透慕容海的意思,对于孟淳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而苏芸来之后倒是劝自己多听听孟淳意见,说不定这蹄子倒能给他出些什么主意。
只是白慕容此前对于孟淳并不熟悉,只知道她当初与苏芸一道从教坊司选入宫中,又与苏芸一道擢升御书房才人,后来却因为轩辕雨的缘故与苏芸分道扬镳,最终沦落到了丽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