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听苏芸要随同自己一同道户部去,心中才欢喜起来,就扶着轿窗笑说:“妹妹就知道姐姐忧心妹妹呢!”
苏芸放下轿帘来,心中盘算着到了户部,自己单请太医为自己偷偷把脉之后疑虑就可尽解了。
一路到了户部,轿夫掀开轿帘来,苏芸缓步下来,慕容裳果真看起来是有些不适,若是浑身轻松时她早已过来亲自搀扶苏芸了!
两人相携着进了户部大门,侍卫们见大理寺少卿到了,个个躬身行礼,苏芸点头示意,与慕容裳一同进了正堂坐了下来。
慕容裳亲自奉茶,苏芸摆手说:“不要忙碌了,你身子也是不爽!”
慕容裳就笑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疾而已,为姐姐奉茶还是不碍的!”
苏芸无奈笑着摇头,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侍卫进来奏报:“大人,太医到了!”
“快请进来!”慕容裳有气无力说道,侍卫转身出去,不一时太医躬身进来,应该是没有想到苏芸也会在此处,错愕之后赶紧见礼。
苏芸摆摆手让他起来,太医赶紧跪在慕容裳身边为她诊脉,冥思苦想之后悠悠说道:“大人不过是食多淤积,于脾胃之中郁结成气,因而才回身体不爽的!”
苏芸听了偷偷笑了出来,慕容裳反手就给了太医一个耳光,这摆明就是说她吃的太多了,苏芸再也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太医说的本就是实话,妹妹却是如此情急,真是不该!”苏芸笑着阻止慕容裳,而后示意太医起身。
太医擦着冷汗站起身来,苏芸也起身道:“既是妹妹没有大碍,姐姐就此告辞了,也代妹妹送送太医!”
慕容裳也是觉得有些丢人,于是轻笑说:“腿长在姐姐身上,姐姐要走时妹妹想拦也是拦不住不是吗?”
苏芸就陪着太医出了户部大门,太医正要告辞离去,苏芸却笑了笑说:“太医瞧瞧本官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太医倒是一愣,看了看苏芸脸色道:“少卿大人可是有什么感觉吗,奴才看来少卿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呢!”
苏芸摇头笑说:“其实想必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本官觉得心气郁结,有些厌食而已,今儿也是巧了,既是见了太医倒是不妨问一问。”
太医却是不敢怠慢,看了看左右道:“奴才在这里也不便为少卿大人诊治呢!”
“无妨,如此就劳烦太医随着本官大理寺走上一遭吧!”苏芸笑了笑说。
太医赶紧躬身答应了,苏芸和太医分别上了轿子就朝大理寺而来。
严宓早已等在大理寺门前了,她每日都是算准了苏芸回来的时辰,已然成了习惯,苏芸下轿,严宓见后面跟着太医,笑了笑说:“姐姐早该请太医来诊视呢!”
苏芸笑了笑没有说话,两人携手进了大理寺,太医在后面亦步亦趋跟随了!
到了正厅苏芸坐了下来,太医赶紧跪下过来为苏芸诊脉,严宓则在一边准备茶水伺候着。
苏芸见太医捋着胡须沉吟,于是就笑问:“太医可是瞧出什么端倪来了?”
太医赶紧跪伏于地失声道:“少卿大人,小的倒是不敢说呢!”
苏芸面色错愕,严宓在一旁冷冷说道:“这话便是该死,若是少卿有什么闪失,你一个不敢说就能脱了干系吗?”
太医听了之后吓的大气也不敢说,可怜巴巴看着苏芸,苏芸笑说:“好了,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来就是!”
“少卿大人好似是中了慢性毒药了!”太医一字一顿微微说道。
如此倒是怪不得他不敢说了,苏芸自己听了都是大吃了一惊,严宓更是失声惊叹了出来:“慢性毒药,这怎么可能?”
“大人不知,这慢性毒药若是掺杂在食物或者是茶水之中,中毒者一时是不会察觉的!”太医悠悠说道。
严宓听了更是不爽,她厉声呵斥太医道:“姐姐在这大理寺中饮食起居说起来都是本官亲自伺候的呢,你这话音倒是在怀疑本官吗?”
苏芸摆摆手说:“这话倒是妹妹多疑了,此前苏婉荷没有离开之时,她也是伺候过姐姐饮食不是吗?”
严宓想想也是,看着太医没有做声,太医也是觉得有些无趣,就悠悠说道:“老奴只不过是说了实情而已,至于这其中究竟是谁人所为老奴又哪里会知晓呢!”
“好了,咱么暂且不要废话,你先为本官开了方子才是正经。”苏芸笑了笑说,她倒是怕太医太过紧张。
太医如蒙大赦,赶紧到了桌边准备了文房四宝开了方子,恭敬递到了严宓手上。
苏芸笑看着太医道:“本官中毒的事情太医最好不要与任何人说起,若是本官听到什么风声,太医兀自当心了!”
太医赶紧点头答应,旁边严宓冷冷说道:“还望太医明了我姐姐意思,这事情便是圣上面前都不能说起!”
“两位大人放心便是,小的口风倒是最紧的!”太医战战兢兢应了一声,而后就收拾了药箱,苏芸摆摆手,严宓上去赏了银子,太医千恩万谢地去了!
专等太医走了之后严宓才红着脸说道:“姐姐,这事情由不得妹妹心中有些疑惑,姐姐莫怪!”
苏芸摆了摆手道:“妹妹想的多了,姐姐便是想到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怀疑妹妹的,妹妹放心便是!”
严宓却悠悠说道:“妹妹如今担心的倒不是姐姐是否怀疑妹妹,而是诧异这事情究竟是谁人所为,难道诚如姐姐所言乃是苏婉荷做的吗?”
苏芸无奈说道:“这话妹妹问起来却叫姐姐如何作答呢,说来这大理寺中除去妹妹与苏婉荷便是还有严大哥呢!”
严宓吃了一惊,看着苏芸脸色却是不敢说什么,苏芸知道她心中疑虑,于是就笑说:“妹妹想想,严大哥本就医术高明为何姐姐中毒他却瞧不出来呢,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
严宓听了之后不免一愣,正是呢,也难怪苏芸会疑心到严晟身上,正是因为他是医术高手,而且用毒想必也不会太差,可是苏芸中毒他却从来都没有留意到,这本身就是让人吃惊之处。
“姐姐说的有理,看来倒是妹妹忽略了呢,可是说到严大哥,妹妹总是觉得这怎么可能呢?”严宓还是有些不信。
苏芸摇头笑说:“其实姐姐也不愿相信,或许这毒药分量太轻,便是姐姐自身都是没有察觉,又何况是严大哥呢!这也不过是个猜测而已,妹妹不可往心里去,说起来那最可疑之人仍旧是苏婉荷!”
严宓听了心中才稍微好过一点,而后就将手中药方拿起来看了说:“事不宜迟,妹妹这就去药铺抓了药回来与姐姐煎服了!”
苏芸立时摆手道:“不可,便是去药铺也要到了晚间才好,姐姐却是不想让人发觉咱们早已知到了这事情了!”
严宓点点头说:“是了,看来还是妹妹过于心急了,幸而妹妹瞧出来姐姐最近总也不在状态,不然姐姐又怎么会想起去请太医来呢!”
“所以姐姐才绝不会怀疑到妹妹呢!”苏芸笑了笑说,之后又悠悠叹息道:“看来咱们这大理寺中也是不太平了,真是让姐姐没有想到呢!”
严宓也是有些愀然,可是又不知如何来安慰苏芸,只能陪着她一道叹息而已!
“还有姐姐一直追查之事,直到如今都还没有眉目,妹妹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呢!”严宓轻声说道。
苏芸苦笑一声说:“姐姐心智怕是就被这毒药牵制了,等妹妹抓了药来,或许三五剂下去姐姐脑筋恢复了一些,自然就想得出好法子来了!”
“说来也是凑巧,姐姐中毒之时却刚好就是严大哥擢升而去,苏婉荷也离开了大理寺,真是无巧不成书了!”严宓叹息了一声。
苏芸呵呵笑说:“姐姐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必一味担心,这幕后说来必有主使之人,专等姐姐查明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严宓点头笑说:“那是自然的,只是如此定是苦了姐姐了!”
苏芸无奈摇头笑说:“这一切都是姐姐的命,也是姐姐一力承担的责任,没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当初叶家伏诛之后姐姐全身而退也自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姐姐这话倒是不对呢,若是姐姐那时全身而退,圣上岂会就此放过苏家,而姐姐心中可又放得下魏王呢?”严宓最是了解苏芸,一口气说出了两个苏芸无力抗拒的理由来!
苏芸指了指严宓说:“是了,你是最了解姐姐,这话说的姐姐哑口无言呢,姐姐承认,这一切都是姐姐自愿担负的,与他人无干!”
“只是姐姐接下来又当从何处着手呢?”严宓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苏芸悠悠说道:“妹妹放心,姐姐早已有些眉目了,只是这些事情不便就此说出去,且待姐姐这三五服药喝下去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