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宓见苏芸一副心事重重模样自然是以为白慕容说了什么不经之言惹了苏芸不高兴了,拉着苏芸手说:“姐姐也是,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那白慕容无论说了什么,姐姐只管不要往心里去就是!”
苏芸听了愕然一笑说:“妹妹倒是误解了,姐姐正自思量武大叔的话呢!”
严宓想想也是,于是就说:“说来也是怪异,武大叔身子刚刚痊愈,瞧起来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慢说是姐姐,就是妹妹也觉得有些适应不了呢!”
苏芸点了点头说:“不仅仅若此,方才姐姐已经问明了那日西域途中咱们遭难之时武大叔的行踪了!”
“姐姐不说妹妹也是要问的,这事太过蹊跷了一些,说起来谁都不免是有些好奇心的!”严宓陪着说道。
苏芸就将武田言语从头至尾对着严宓又说了一遍,严宓缓缓起身,沉吟着在房间内踱步,半响才悠悠说道:“妹妹了然了,姐姐是在疑虑武大叔言辞有多少是可信的!”
苏芸就知道严宓一准能猜到自己心思,于是轻笑说:“知我者妹妹也,只是姐姐的疑虑倒是比妹妹心中揣度的更加深一些!”
严宓吃了一惊,而后看着苏芸定定问道:“难不成姐姐对于武大叔之言却是只字不信吗?”
苏芸出乎意料地对着严宓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其实姐姐也不过是将武大叔言语与白慕容言辞相互印证了一番!”
“又是白慕容,姐姐难道觉得白慕容口中之言倒是能信了?”严宓头一次对于苏芸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苏芸无奈摇头说:“那白慕容言辞也是在姐姐面前临时起意想出来的,越是如此姐姐倒觉得越是可信呢!”
“是了,人在无意之下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还是极高的,毕竟若是要说谎话必然要在心中盘横久了才敢出口,皆因一言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来,何况白慕容面对的又是姐姐这等心思缜密之人,想他也不敢轻易口出谎言来!”
苏芸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因而白慕容说出了一种可能性倒是叫姐姐吃了一惊!”
说完之后苏芸却住了口,并不说明白慕容究竟说了什么话才以致自己会如此疑虑的。
严宓本来正要开口询问,忽而想起自己刚从宫中回来,而且又是与轩辕雨一道觐见圣上,只怕苏芸会因此对自己有些顾虑。
苏芸也并不就去看严宓脸色,而是悠悠说道:“白慕容竟然怀疑武大叔本就没有受伤,这伤势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正是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严宓这才明白苏芸并不是不想告诉自己,而是她自己仍旧在揣度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姐姐可不是有些痴了,便是不相信王爷和武大叔,总该相信严大哥的医术吧?”严宓嗔怪笑说。
苏芸愕然抬起头来看着严宓道:“可不是吗,姐姐也是想到了此处,因而才将白慕容驳斥了,那白慕容也是不敢定论,因而就打住了!”
严宓总算是明白方才自己不在时这大理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事情说来倒是果然破费踌躇,于是就轻声说道:“姐姐,若是今儿武大叔没有过来,便是妹妹也怕就此轻信了白慕容言辞了!”
苏芸苦笑一声说道:“妹妹可是想过,就算是武大叔来了,这个疑虑在姐姐心中仍旧是不能就此消除的?”
说的也是,如果武田当真是假装受伤,这个时候到了大理寺又能说明什么呢?起码这个嫌疑仍旧是摆脱不了的!
“如此说来当务之急倒是要问问严大哥,武大叔这伤可是能装出来的!”严宓悠悠说道,自己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苏芸错愕看着严宓道:“不瞒妹妹说,姐姐倒是觉得近来妹妹脑筋比姐姐好用的多了呢!”
严宓尴尬一笑说:“姐姐脸夸赞人都是如此不经意,倒是叫妹妹不知如何应对了!”
苏芸呵呵轻笑说:“妹妹方才的话一点也不错,这事情还是要着落在严大哥身上,只是如今时辰晚了,看来是要呆明日再说了!”
严宓也点点头说:“既是如此,姐姐早些歇息,妹妹也去歇息了!”
苏芸犹豫了一下,反而笑问:“妹妹今日在宫中圣上都说了些什么吗?”
严宓已经起身,正准备要离开呢,不想苏芸又问出这件事情来,她尴尬站立住勉强一笑说:“其实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圣上说要设家宴,很久不曾与魏王一同用膳了,妹妹去了也不过是个陪衬而已!”
苏芸点点头,心中倒是有些酸溜溜的,毕竟慕容海既然说了是家宴,却又传了严宓,这本身便是承认了严宓的身份。
“原来如此,妹妹早些回去歇息吧!”苏芸露出一个如花般的笑容来说。
严宓也是知道苏芸这笑容是硬生生做出来,就上前拉住苏芸的手说:“姐姐万不要误会了,妹妹心中永远都是向着姐姐的,而且也认定姐姐与魏王才是最为般配的呢!”
苏芸摸着严宓秀发道:“妹妹的心思姐姐自然明了,好了,这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姐姐当真是有些乏累了!”
严宓愣了一下道:“妹妹倒是觉得姐姐进来果然好似有些精力不济的模样,难道是淤积成疾了吗?姐姐当好生调理一下才是,也不妨就劳动武大叔或是严大哥给瞧瞧!”
“妹妹还说呢,如今武大叔身子也是刚刚好,而严大哥刚自擢升吏部,哪个是清闲的,都不像你我姐妹一般呢!”苏芸撇嘴说道,而后就推着严宓出门说:“姐姐自会在意,妹妹去吧!”
严宓无奈出门,回头又依依不舍看了苏芸一眼,苏芸频频点头,她才去了!
次日起来,早朝时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严晟谢了圣恩,而后论及了云半城离京之事,也就此退朝了!
出了金殿,苏芸本想去严晟面前寒暄,不想倒是严晟自己主动过来说道:“妹妹,为兄自今儿起就要到吏部任上了,这些日子多亏妹妹提携呢!”
苏芸笑了笑说:“哪里的话,这六部本就相隔不远,说起来想要见着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严大哥这话说起来倒是叫人觉得有些伤感呢!”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苏芸见左右无人,于是就压低声音说:“妹妹正有一事要求教严大哥呢!”
严晟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说:“妹妹若是有话但说无妨!”
苏芸悠悠叹息了一声问:“严大哥觉得武大叔的伤势可是能装出来的?”
苏芸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来直去地就问了出来!
严晟自然是错愕愣住,沉吟说道:“妹妹怎么会有如此心思呢,只是这话却颇费思量,若是换在为兄身上这事情却是不值得一做的!”
苏芸明显听出严晟的意思是,这伤势难道果真是能装出来的吗?
严晟不等苏芸追问就说:“不瞒妹妹说,武大叔那伤势并不是很重,重的却是体内之毒,若是武大叔要装作中毒受伤之相,说来好似也不繁难,只需自己每日服下一些毒物便是了!”
“严大哥的意思,那伤势也是可以自己造成的?”苏芸穷追不舍问道。
严晟点点头说:“不错,对于武大叔这等武功高强之人来说,只需运用内功将筋脉震断那么一两根就是了,而且尚可自行运功疗伤,对身体也是没有什么瓜葛,说起来还是这毒物对于身体伤害大一些!”
苏芸好似有些明白了,自己兀自沉吟,严晟却见公孙尚正笑容可掬地走过来,于是笑着躬身道:“大人安好,日后下官就要大人照拂了!”
公孙尚打着哈哈摆手说道:“严大人客气了,大家同殿为臣,有什么照拂不照拂的,咱们更是一个衙门司职,相互照拂而已!”
两人会心一笑,苏芸本来正想起严宓的言语,说是自己身子看来好似有些不爽,趁着严晟在场,倒是该请她为自己把把脉的,可是见公孙尚来了也只能就此作罢!
苏芸见公孙尚和自己见礼,就微笑拱手,而后说:“既是公孙大人到了,严大哥不妨就与公孙大人同路去吏部,妹妹就告辞了!”
她转身上了官轿,一路前行,却听到左近有人好似在叫自己,她掀开轿帘来却见慕容裳正自招呼自己。
“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苏芸笑着嗔怪慕容裳,慕容裳却一副痛苦模样说道:“妹妹昨日午间在大理寺用了膳食,直到现在都是不舒服呢,姐姐也不知关切一下!”
苏芸愣了一下,茫然问道:“妹妹可是延医问药了?”
慕容裳点点头说:“自然的,妹妹已经着人道宫中请了太医了,不时就会到户部为妹妹诊治。”
苏芸心中一动,立时对着外面轿夫说道:“你们就随着慕容大人一同道户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