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容愣愣看着慕容裳,他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妹子也是不想自己去看严晟,这未免有些奇怪了。
他哪里知道慕容裳早已被苏芸威胁过,若是不听苏芸的,只怕自己就难以在严府留下来了。
白慕容自然不会想到原因就是如此简单,他茫然点头说道:“这话倒是不假,以本相之尊去瞧一个五品堂官确乎有些不合时宜,既是如此也就作罢了!”
而且白慕容心中还有一个侥幸的想法在,便是自己见不到严晟,没有机会向他说起孔维殒命的事情来,而轩辕雨与云半城只怕也不会就此隐瞒了,而且由他们说出来倒是可以撇清自己干系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笑了笑说:“你们众口一词,本相也不能不听逆耳良言,就此别过!”
说完,白慕容就朝外面行去,众人赶紧起身相送。
临着门前,白慕容上马,苏芸转身过来,慕容裳笑问:“姐姐对于妹妹适才表现可是满意?”
“尚且不错,你且记下了,如今严大哥最需要的就是静养,姐姐不希望有任何外人来搅扰了他!”苏芸点头笑说。
慕容裳撅着小嘴追问:“姐姐口中的外人却是指谁呢?”
严宓过来搂住慕容裳的肩头笑说:“这还不简单,除去咱们姐妹三人之外都是外人!”
慕容裳大喜,如此说来,苏芸和严宓当真是把自己当成自家姐妹了。
暗自高兴,慕容裳却不知,这不过是苏芸与严宓想稳住她而已。
三人都回身朝内堂而去,慕容裳经严宓一句话激励,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就主动说道:“妹妹去为两位姐姐泡茶!”
苏芸正不知该如何支开她,她倒是自己先去了,苏芸点点头,慕容裳去了,苏芸才转头看着严宓道:“方才白慕容来了倒是叫姐姐想起一件事来!”
“姐姐不必说妹妹也是知道,姐姐是担心魏王与云大哥也会说起这事情来!”严宓悠悠迎合了一声。
苏芸微笑颔首,她就知道严宓是最懂自己心思的,两人漫步进了苏芸的客房,坐下来之后苏芸又说:“小雨哥哥哪里自然有我去说,至于云大哥,今日的事情他都瞧在眼中,严大哥的身世在他那里尚需隐瞒!”
“妹妹倒是有个主意,这事情就让裳儿去和云大哥说的好,方才姐姐也是看到了,白慕容在咱么苦劝之下都毫不动心的,倒是裳儿三言两语就见奇效呢!”严宓说起来自己都不由得笑了!
苏芸却一本正经道:“姐姐正是这个意思呢,所谓奇兵致胜就是这个道理,你倒是和姐姐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慕容裳果然端着茶盘进来,苏芸的话却被她听见了,将茶递到苏芸和严宓面前之后笑问:“姐姐可是在说妹妹呢,妹妹也算奇兵吗?”
“自然算的,咱们姐妹三人却唯独你才算是奇兵呢,你且想想,我与姐姐做事未免循规蹈矩了一点!”严宓立时逢迎了上去。
苏芸想笑,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不过心中明白慕容裳就是吃这一套的。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裳兴奋的满脸放光,还有些娇羞说道:“姐姐这么夸妹妹倒叫妹妹有些招架不住了呢,姐姐只管说,有什么事情要妹妹去做,便是刀山火海妹妹绝无二话!”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若是当真有刀山火海,自然是姐姐挡在前面,怎么会舍得叫妹妹去舍身!”苏芸嗔怪道。
慕容裳心中更加甜蜜,严宓趁机说道:“姐姐要说的还是方才的事情,相爷都到府中来瞧过严大哥了,姐姐唯恐魏王与云大哥再来,因而相叫妹妹挡驾呢!”
苏芸立时又说了一句:“姐姐知道妹妹对于严大哥好似有些看法,可是他如今毕竟是个伤者,望妹妹体谅才是!”
“姐姐什么都不必说了,此前是妹妹任性了,既然咱们三姐妹一条心,严大哥便是妹妹的哥哥,这事情妹妹自然义不容辞!”慕容裳若是个男子这时候就差拍胸脯了!
苏芸心中满意,和严宓偷偷对视了一眼,而后说:“小雨哥哥那里自然是姐姐去说,至于云大哥就交予裳儿了,他最是听裳儿的,在严大哥伤愈之前就知会了他们不要来搅扰了,至于妹妹怎么说法姐姐也就不过问了!”
慕容裳笑说:“小事一桩,全都包在妹妹身上,若事情当真紧急,妹妹这便去兵部知会云大哥也行!”
“你倒是猴急,这么晚了云大哥自然不会到严府中来,姐姐的意思是,明日早朝后妹妹就找个借口到了兵部去,坐下来与云大哥详谈此事才是道理!”
慕容裳立即点头说:“姐姐说的有理,妹妹若是此时去了,一来显得仓促,二来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苏芸赞赏地看着慕容裳道:“裳儿果然在户部历练出来了,已然能分明轻重缓急,姐姐当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慕容裳有些不好意思地垂首笑而不语,严宓就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姐姐与妹妹明日都要早朝,却不似我这般清闲自在,姐姐妹妹就此歇息,我去严大哥房间瞧瞧小柔可是要替换一下,她终日操劳,也是不妥!”
苏芸就点头笑了笑,起身将她们二人送了出去!
次日起来,仍旧是三乘官轿出了严府便直奔太和殿而去,上了金殿,程毋庸出来宣了圣上驾临,众人跪了,慕容海出来要众人平身。
下面朝臣都自无事,只是昨日京中诛灭乱党的消息甚嚣尘上,更有传闻圣上也是亲自身涉险境呢,只是慕容海不说,众人自然不敢多嘴!
慕容海清了清嗓子笑了笑说:“众位卿家想必也是听说了,昨儿个京中清除了一众叛党,朕心甚慰!”
既然是她开了口下面众臣也就好说话了,公孙尚立即站出来躬身道:“臣下等自然听说了,更是听闻我主却也亲临调度,雄才伟略古今圣贤之君自是莫及万一,微臣拜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慕容海微笑颔首说道:“也不尽就是你说的这般惊心动魄,昨日倒是有云半城在朕身边支应了,朕自然没有什么顾虑可言!”
说到这里,慕容海窃以为下面臣工都要随声附和,却不料礼部侍郎严文锦站出来躬身道:“圣上,先贤有语,君子不以身涉险,何况圣上即天子,当为天下苍生计,微臣劝谏圣上万不可再行如此冒险之举!”
慕容海顿觉有些扫兴,可是转念一想,严文锦正是担心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话来,于是点头笑说:“严爱卿言之有理,朕领会了!”
“云半城,昨日你运筹有功,朕自有赏赐,不时你回了兵部,旨意即刻就到!”慕容海看着云半城笑笑说道。
云半城自然是出来跪下谢恩,慕容海又看向苏芸沉吟道:“昨日一役倒是有赖于大理寺少卿苏芸,若不是她深入虎穴这事情也还不会有此完美结局,朕一并赏了!”
苏芸也出列跪下谢恩,慕容海摆摆手说:“罢了,你们二人下朝之后御书房见驾,若无其他事就此退朝吧!”
众臣跪送圣上,苏芸与云半城就留了下来,出了殿门转向太和门去了!
从太和门进了宫,早有小太监前面引路,迤逦朝御书房来,苏芸心中早已计议定了,既然慕容海在朝堂上不曾说出孔维的身世来,这事情倒是好了许多了!
到了御书房院落,果然见程毋庸早已等在门前了!
“两位大人进去之后不要耽搁太久,圣上昨日操劳,晚间也不曾歇息好,老奴怕耽搁久了圣上身体堪舆呢!”
苏芸笑说:“你倒是个贴心的,也难怪圣上对你这般好了!”
程毋庸抱着拂尘笑说:“都是托福,咱们伺候主子的,多少也得顾忌一些才是!”
苏芸当着云半城的面不好叫程毋庸义父,只能如此打个哈哈算是招呼了!
进了御书房,见慕容海正在御座上提着御笔写着什么,两人就跪下来没有搅扰。
“起来吧!程毋庸,将西域国进贡来的甜瓜端上来,你们且不知呢,西域经此内乱,如今已然平静了,这不,专程进贡来了一些器皿,美酒和时鲜蔬果,你们有福了,和朕一起尝尝!”
苏芸和云半城起身谢恩,程毋庸就上了甜瓜,都是切做小块的,苏芸笑说:“西域乃久旱之地,这瓜果自然是异常香甜的!”
“这话不错,只是从前这西域国进贡而来的都是些稀奇玩意,倒是没有这些瓜果呢,朕这两日尝了果然非同凡响!”慕容海点头笑着应了!
三人就用了甜瓜,慕容海结果程毋庸伺候的热毛巾净了手,这才开口说:“今儿叫你们来就是要交代一句,昨日的事情到此为止,那人的身份还是保密的好!”
云半城一愣,苏芸却早已躬身应道:“圣上明鉴,微臣记下了!”
云半城满面狐疑,却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