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芸预料一般,轩辕雨出了严府之后立时便策马直奔兵部,云半城正因和白慕容言语不合生着闷气,见是轩辕雨进来,上前勉强请安之后便坐下来一言不发。
“难道统领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吗?”轩辕雨瞧了他一眼,冷冷一哼。
云半城沉吟良久,才道:“这事情处处透着蹊跷,王爷便是不来问起属下也会过府去禀明王爷的,原来白慕容早已知道咱们想法,他不过就是想要借咱们之手来试探严晟,今儿属下已然见过了白慕容了,原来他对严晟死活毫不关心!”
“这话也不是今时今日咱们才知道的,本王不是交代了你吗,试探严晟之时定要手下留情!”轩辕雨有些气急败坏。
他说到这里才让云半城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就挥手喊道:“来人哪,传马六进来!”
不一时马六进来,云半城指着马六对轩辕雨道:“王爷,这便是昨日行刺严晟的马六,属下都被白慕容弄的晕头转向了,回来都不曾问过马六具体情由呢!”
轩辕雨就点点头没有说话,云半城示意马六只管说说昨日情形就是,马六躬身行礼朗声道:“昨日属下按照统领吩咐路上伏击严晟,却发觉他丝毫没有武功,属下出手之后手中长剑偏离了后心寸许,想必严晟没有大碍!”
云半城立即与轩辕雨对视了一眼,这马六自然是不会也不敢欺骗自己的,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才是轩辕雨与云半城最为关切的地方。
“你可是知道如今严晟始终昏迷不醒,看起来倒是不容乐观呢!”轩辕雨悠悠问道。
马六沉吟了一下,而后才道:“回王爷,统领,属下下手向来有轻重,只是统领交代过,此事必然做的如同真的一般,因而属下出剑之时刺入严晟体内只怕深了一些,而且他当即昏迷过去,也不知多长时间才到了严府,只怕其中还有失血过多的缘故!”
他这话也是不假,云半城正要来问,马六却又自顾说道:“统领,你熟知属下功夫,依照属下判断,严晟当已经醒来了才对,即便他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不该如此呢!”
轩辕雨并不知道这马六功力如何,因此就转头去看云半城,云半城微微点头,只是自己也苦恼事情为何并不能如预料的一般发生。
“莫不是苏芸说了假话?”轩辕雨愕然说道,同时挥挥手示意马六退下去。
云半城也是一愣,定定看着轩辕雨没有说话,轩辕雨霍地站起身来,面对着云半城道:“我们为何从一开始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王爷,便是到了眼下属下也不敢相信王爷此种推断,首先苏芸不会欺骗圣上,再者她如此做的目的却又何在呢?”
轩辕雨无奈摇头笑了笑说:“你当真想不明白,苏芸做事向来如此,她哪里会在乎什么欺骗不欺骗圣上,再者你且想想今日咱们听了苏芸言语之后可是都曾找过她了?她要的就是咱们坐立不宁,因而才会前去找她,也就是说苏芸早已就怀疑到咱们头上了!”
云半城恍然大悟,这一切都在苏芸的计算之内,包括包慕容与自己都会到大理寺中去,更有轩辕雨到严府去探视严晟,他茫然问道:“王爷在严府也不曾看出什么端倪来吗?”
轩辕雨苦笑摇头道:“若是苏芸想要隐瞒什么,慢说是你我,便是圣上都不在她眼中,而且她的准备必然毫无缺陷,哪里就是本王就能发觉的?”
云半城想想也是,于是就点头道:“不过这话也都是王爷猜测,结果如何咱们都不好定论,且不知接下来咱们又该当如何呢!”
轩辕雨沉吟说道:“接下来咱们最好是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苏芸就是要看咱们得知严晟情形之后的反应,咱们偏偏不要她看出来,这样自然就会让她无力招架,自然也就回让严晟自己好起来的!”
云半城不由得会心一笑说:“这样就如同浑身都是力气,却一拳偏偏打在了棉花上,说起来也不知道苏芸可是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你倒是有心情说笑了,此时也不是苏芸能否接受的问题,而是你我要摆脱了苏芸的怀疑才是,若是被她盯上了,不用本王言明,你也知道会是何种结果吧!”轩辕雨冷笑说道。
云半城听了之后茫然说道:“方才属下正要问此事可是要知会了白慕容,如今看来倒是多此一举了,咱们要脱离苏芸怀疑,最好的法子便是将这脏水泼到白慕容身上才是!”
轩辕雨起身看着云半城冷冷一笑说:“这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却与本王毫不相关,统领可是明白本王的意思?”
云半城叹息笑到:“王爷不必刻意交代,这事属下心中自然有数!”
轩辕雨不再说话,而是径直出了正堂自去了,云半城也不曾起身相送。
再说苏芸在严府中等不多时,就有一个家丁回来道:“少卿,小的查明了!”
苏芸点点头,那家丁就起身到:“果然如同少卿大人所料一般,王爷去了兵部了!”
苏芸笑了笑没有说话,严宓却悠悠叹息了一声说:“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姐姐眼睛,事情果然又是丝毫不差!”
而接下来轩辕雨与云半城的做法自然都是在苏芸的预料之内了,她沉吟良久才说:“这事情看来只能适可而止了!”
正说话间外面小云子进来笑道:“少卿大人,圣上传召,请少卿大人即刻入宫面圣!”
苏芸点点头,道:“好,公公头前引路!”
小云子当先而行,苏芸转头对严宓道:“圣上传召,这便去了,晚间自然会回到严府用餐,你吩咐一声,晚间等了姐姐回来!”
严宓答应了,苏芸就出了门,上了官轿,紧跟在小云子轿子后面直驱太和门!
递了腰牌,入宫之后因有小云子带路,一路畅行无阻到了御书房,院落中程毋庸已经等候多时了!
“严大人怎么样了?”程毋庸关切问道,苏芸忧心之事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事。
苏芸笑说:“已然无碍了,今儿就是圣上不传召女儿也会入宫来奏报的!”
程毋庸点头微笑说:“圣上已经等候多时了,赶紧入内吧!”
苏芸就进了御书房内,慕容海见她进来就从御座上起身,轻轻走过来坐到迎榻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苏芸跪下一拜:“微臣叩见圣上!”
“起来回话!”抬了抬手,慕容海示意苏芸坐到自己对面去。
苏芸坐了下来,打量着慕容海的脸色,说道:“微臣正要入宫奏报,严大人已然醒过来了!”
慕容海好似早已想到了这点一样点了点头,而后冷冷说到:“你便是不说朕也早已知道了!”
苏芸有些错愕,自己不说慕容海怎么就会知道,可是还没有说话慕容海早已冷笑说道:“你当真以为朕是如此好蒙骗的吗?”
“圣上恕罪,微臣并不是有意欺瞒圣上,只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引出真凶,因而微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苏芸立时跪下道。
慕容海摆摆手说:“起来吧,若是朕想要治罪与你哪里还要等到现在,朕就知道你的用意,因而也就由着你去了,如今可是查出什么来了?”
苏芸笑了笑说:“圣上是最知道苏芸的,这事情倒还是不查的好,其中牵涉人事太多,不如就此放过了吧!”
慕容海倒是第一次听苏芸这般说话,以往都是自己用这等言语来调教她的,如今她倒好似是开窍了一般。
“微臣跟在圣上身边这许久时间,自然是学了一些皮毛,而这些皮毛业已够苏芸受用终生了!”苏芸在慕容海面前自然不会忘记了逢迎拍马的。
慕容海笑了笑说:“朕就知道你言语伶俐,不过朕就是喜欢,那又有什么法子,照你说法只怕魏王与云半城也不能置身事外呢,罢了,朕心中明了了!”
苏芸赶紧谢过圣上,慕容海却沉吟道:“按说这严晟也是朕亲自擢升之人,结果却是腹背受敌,竟然能让魏王与白慕容联起手来,更是让云半城与其中用命,朕着实不解!”
“有些事不解倒是好的,圣上,微臣意思,待严晟痊愈之后圣上另行晋升了他才好呢!”苏芸劝慰到。
慕容海冷冷一笑说:“这话不用你说朕也会如此做的,他们不要朕痛快了,朕又怎会就此让他们舒心?”
苏芸赶紧起身亲自为慕容海按摩腰身,慕容海就闭上眼睛欣然受了,苏芸轻声道:“如今朝事正是人人自危之时,那日严晟在延禧宫言语又论及此事,说起来白慕容与魏王都不免紧张,微臣倒是想得通的!”
慕容海也不禁点头,茫然道:“只是朝事日后究竟是要靠谁呢,是他白慕容还是魏王,朕却不能另行擢选新人了吗,这话说来倒是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