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晟见丽妃笑而不语,孟淳却在一边说到:“大人不必过谦了,昨日娘娘吐了大人一身,至今还是耿耿于怀,这身衣服本来就是要赔给大人的!”
严晟知道如果就此客套下去反而会没完没了,于是就笑说:“如此微臣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伸手接过托盘来捧在手中,丽妃笑说:“好了,就请严大人入席,今儿本宫可是早有准备请严大人留膳的。”
严晟想要推辞,可是丽妃就怕他不应,因而说完之后自己先行朝正殿走去,孟淳就对着严晟做出请的手势,严晟无法,只好跟着孟淳进了正殿之中。
丽妃率先落座,孟淳招呼严晟坐在丽妃对面,膳食原本就是摆好的。
“严大人与苏芸却是如何认识的,可否说来本宫听听?”丽妃说的倒是客气。
严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丽妃反而起疑,于是笑说:苏芸与严宓不知受了什么攻击,跌落山崖之际却刚好落在微臣山间家中的草垛上,因而微臣就尽心将严宓救治了,只是那时她们二人并未曾向微臣说起真实身份来。
丽妃点头笑说:“那是自然的,严大人不知道那两个女子是何等精明,她们怎么会就此亮出身份来?”
严晟没有接口,毕竟自己现在是在大理寺中当差,每日都要与苏芸与严宓一起的,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
“严大人或许不知道,那两个女子若是粘上了毛,只怕猴子都精不过她们呢!”丽妃却是不愿就此放过在严晟面前诋毁苏芸与严宓的机会!
严晟微微一笑也没有接口,丽妃笑说:“严大人愣着做什么,赶紧用了御膳,且看看御膳房的手艺可是精到?”
严晟依言就夹了一些菜过来细细品尝了,而后笑说:“果然是独到,微臣不想这辈子还有幸吃到御膳呢!”
“严大人,就凭大人独到的医术,还有满腹才学却为何就流落在了山野之间了呢?”丽妃故作好奇问到。
严晟沉吟到:“娘娘不知,微臣自幼家贫,家父惟愿微臣能长大成人,至于其他倒是没有太多要求,以致后来微臣开蒙较晚,一切都自耽误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如今本宫看来大人年纪轻轻却是满腹才学,却还有这么许多自谦之词,当真是难能可贵呢,只是在大理寺中屈居五品寺正太过浪费了!”丽妃微微一笑说到。
严晟摆手到:“微臣只愿为朝廷效力,为圣上分忧,至于官职大小倒也不是微臣在意的!”
“那是自然,大人拳拳之心本宫自然明了,若是他日有了余暇本宫定在圣上为大人美言几句,是时大人升迁之后不要忘了本宫才是!”丽妃语带双关说到。
严晟立时起身到:“若是娘娘有心,微臣自当对娘娘言听计从!”
丽妃眼皮一跳,偷偷看了一眼孟淳,孟淳也是微笑不住点头。
“严大人,本宫此前与严宓,苏芸她们有些龌龊,倒是与大人无关,只是伺候大理寺中无论发生些什么,本宫却是希望大人能不吝赐教呢!”丽妃切入正题说到。
严晟面露难色说:“娘娘,微臣虽然是五品堂官,却是位居苏芸与严宓之下,有些事情只怕微臣有心也是无力,娘娘示下!”
丽妃见严晟确实有心为自己效力,顿时喜上眉梢,摆手说:“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大人有心,本宫包你荣华富贵,这官品之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严晟还要行礼,丽妃却摆手说:“赶紧坐下来吧,本宫是要宴请你的,却不料你如此客套,倒是叫本宫情何以堪?”
见严晟坐下来之后面色如常,丽妃心中窃喜,既然自己说了这么许多苏芸与严宓不是,严晟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反驳维护,仅此看来他与苏芸严宓交情也是一般!
“不瞒娘娘说微臣这二十余年都是长于山野,对于荣华富贵也无所求,不自谦地说微臣心中多少有些才华,只想一展抱负而已!”严晟的口吻较之刚才有了些转圜。
丽妃要的就是他这般说,只要人有所求就自然有对付他的办法,这是丽妃一以贯之的想法。
她笑看了孟淳一眼,孟淳立即领会了丽妃意思,这话总不能让丽妃一个人说尽了,孟淳就笑着帮着严晟夹菜,而后笑说:“严大哥,那苏芸与严宓貌似柔弱,其实却是精明强悍,严大哥也见了,朝中便是圣上对她们都是另眼相看呢!”
“下官自然看得出来,只是不曾想到苏芸身居一品高位能有圣眷恩宠也还罢了,为何严宓与下官都是五品堂官却是也受尽奢华荣宠呢?”
孟淳见严晟关注严宓倒是胜过苏芸的,心中也是有些诧异,但是他的问话倒是叫自己很好回应了。
她立时做出一副诧异表情来问到:“原来严大哥却是不知道的吗,看来她们还是有事瞒着严大哥呢!”
严晟狐疑莫名地看着孟淳,孟淳笑了笑说:“严宓早已赐婚与魏王轩辕雨了,因而朝中上下都是以王妃视之,自然也是荣宠上上了!”
“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严晟悠悠说到,掩饰不住眼中失落。
这一切都没有逃得开丽妃与孟淳眼睛,丽妃笑说:“这事情说起来也是巧合,那魏王对于严宓并没有什么感觉,而是中意苏芸,却不知这苏芸是和想法,却非要怂恿魏王求圣上赐婚了严宓!”
严晟悠悠夹起菜来放入口中,有些心不在焉,孟淳紧接着说:“这苏芸向来都是如此刁钻古怪,说起来咱们也是难以揣度她的心思!”
丽妃摆摆手说:“还是算了,本宫瞧的出来,严大人是对规矩礼仪最为谨慎之人,所谓闲言莫论他人非,咱们就不要再说了!”
严晟摆摆手说:“倒也不是,下官只是初来乍到对于朝事正是要多方了解,娘娘与孟淳姐姐今儿倒是愿意与下官说这些话,正是下官求之不得的呢!”
丽妃心中又是一喜,看来严晟对于严宓有些想法,孟淳也是心中有数了,于是笑说:“严大哥不知,这事情说来话长,原本苏芸出身教坊司,与妹妹倒是一处的,起初时时妹妹在教坊司门前救了苏芸,说起来对她倒是有救命之恩。”
严晟听了,惊诧之余有些不信,丽妃笑说:“若是严大人对于孟淳还是不信的话,若是本宫说的确是有这事严大人可是相信了?”
严晟连连点头说到:“那是自然,这其中只怕有些隐情!”
丽妃和孟淳一时语塞,都不再说话了,严晟见自己猜得不错,垂首假装没有看到她二人表情,埋头用膳,丽妃与孟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是微微摇头。
看来这严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丽妃甚至想到这家伙不会是就此要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实情去吧!
不过转念一想,有些事情严晟只要在苏芸和严宓面前问起,她们一定会对他说的,如今说了倒是可以先入为主!
“严大人,所谓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便是当面说起来也不尽都是实情,本宫这话大人可以领会吗?”丽妃笑着问到。
严晟点点头,而后也陪笑说:“娘娘这话微臣自然能领会,只是微臣初入朝堂,只想凡事多听,多看,却少说话,这样总不会错的!”
丽妃点点头,如此说来严晟这个性倒是好,于是也就放下心来到:“不瞒大人,如今朝中分作几派,相爷白慕容是其一,魏王轩辕雨是其一,而苏芸与云半城又各位其一,说起来苏芸与云半城好似有暗中相助魏王,这话说起来本宫都觉得头疼呢!”
严晟呵呵轻笑,忽而又觉得自己这般有些突兀了,就收敛了笑容说:“朝事最忌讳的就是党争,难道他们却丝毫没有顾忌吗?”
丽妃笑着摇头,好似严晟这话很是幼稚一般,她悠悠说到:“严大人这话自然没错,只是历朝历代,党争又何时休止过呢?”
严晟恍然大悟一般点头说:“娘娘这话不错,微臣原以为娘娘在朝中定是有些地位,否则圣上迎接魏王回京时也不会劳烦娘娘,可是如今看来娘娘倒是并不在任何一方之中呢!”
丽妃顿时有些警觉,可见严晟说完之后就自顾去用膳,好似并没有什么深意,她慌乱去看孟淳,孟淳微微点头。
严晟抬起头来,见孟淳笑看自己,就悠悠说到:“说来孟淳姑娘与苏少卿倒是生死之交了,微臣问句不该问的话,缘何少卿如今飞黄腾达,而孟淳姑娘却在未央宫中当差!”
孟淳冷笑说:“还不是她苏芸恩将仇报,就将奴婢沦落至此了,只是这话也不尽然就要如此说法,娘娘对奴婢也是天高地厚之恩,奴婢倒是得了其所呢!”
严晟知道孟淳当着丽妃的面自然只能如此说法,于是就点点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