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看严文锦模样倒是丝毫不畏惧自己,她心中烦闷,这些人都是以为依附了苏芸,因而个个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冷笑了一声说到:“严大人,这小柔本就是我未央宫中侍女,如此不声不响出了宫来,严大人竟然就此将其收为义女,当时却是没有问清她的来历吗?”
严文锦装作愕然一愣之后却又换上笑容说:“不瞒娘娘,当日小柔却是小女严宓带回来的,宓儿骄纵惯了,什么事情都不向老夫言明,因而老夫并不知情,直至后来这话说破了,可是却也不曾听闻小柔姑娘诈死一事呢!”
这话说的圆满,纵是丽妃也找不到丝毫破绽出来,而且严文锦就是要将严宓提出来让丽妃知道。
丽妃一愣,果然不错,严宓如今虽然没有与轩辕雨完婚,却是已经有了王妃之名,说起来与自己在皇宫中地位也是不相上下,自己又能奈何她什么呢?
“严大人只是用王妃来要挟本宫呢吧?”丽妃呵呵轻笑问到。
严文锦赶紧恭肃说到:“娘娘这话真是折煞了下官了,下官哪里敢有这等心思?”
就算他分明是这个意思也不会就当着丽妃的面承认了的,丽妃至多也不过能问问而已,严文锦不承认她仍旧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丽妃转头去看孟淳,意思是孟淳口齿伶俐,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孟淳会意,上前笑说:“大人,当日小柔在宫中可是犯下了大错才会受了惩戒,虽说后来众口一词说小柔死于霍乱之症,可是也没有瞧见,如今小柔却是出现在了严府,大人,这话可是能说得明白的?”
孟淳果然出口不凡,这句话言明了小柔当日可是犯了宫规的,如此计较起来就牵涉了后宫罪人走失了,这可是个大罪名,严文锦是礼部侍郎,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他一时语塞,丽妃有些幸灾乐祸,冷冷看着不知所措的严文锦。
“这话说起来倒是笑话了!”正堂外面突然传来慕容裳的声音,丽妃一愣,这个时辰她怎么会到了礼部侍郎府来了?
转头去看时,却见苏芸,严宓协同慕容裳一道进来了。
慕容裳也不等丽妃问起就自顾说到:“蒙娘娘照拂提携,如今裳儿也是户部侍郎了,正与严伯父官品相同,宓儿姐姐特地请裳儿过府用些便饭呢!”
苏芸也笑着说到:“正是呢,本官自然是来作陪的,既然娘娘也在,咱们不如就一处用了晚饭可好!”
丽妃却没有接口苏芸的话,而是笑看着慕容裳问到:“方才孟淳的话裳儿反驳了一句,本宫还想知道下文呢!”
慕容裳呵呵笑着说:“娘娘,方才孟淳不是说了,小柔原本在宫中时犯了错,只是不知对于小柔的惩戒是圣上旨意还是娘娘自行处断的?”
丽妃一愣,还是没有明白过来慕容裳为何会问出这种话来,可是孟淳却是有了一些察觉,她没有说话,丽妃早已说到:“既然是我未央宫中之事自然就是本宫自行处断的。”
“那便是了,难道娘娘的话便是圣旨,便是王法吗?”慕容裳笑着问到。
丽妃一愣,一点不错,自己对于小柔惩戒充其量也不过是未央宫中自行处置的事情,如此说来小柔并不算是后宫罪人。
慕容裳笑着说到:“娘娘于未央宫中处断之事至多不过是家法而已!”
丽妃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孟淳在一边悠悠说到:“凡是后宫之事本就繁复无比,纵是未央宫中家法,与寻常人而言也是国法当前,慕容大人这话说的有些偏颇了!”
慕容裳呵呵轻笑听着孟淳说完,却转头看着丽妃到:“娘娘在宫中都是如此调教下人的吗,这话若是被圣上听了去,娘娘猜得到会是何种后果吗?”
丽妃自然知道其中轻重,转头训斥孟淳:“多嘴,本宫与裳儿对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她最是清楚,若是就将未央宫中之事定为国法,自己岂不是以皇上自居了?
孟淳本只是想为丽妃挣回些颜面,自知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丽妃训斥之后她赶紧退下去不再说话。
丽妃换了一副笑脸:“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本宫今儿前来也不过是来瞧瞧小柔,如今也是瞧了,本宫就不搅扰各位的雅兴,就此回宫去了!”
严文锦赶紧起身,与众人一道将丽妃送到了门前,眼见丽妃上了銮驾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严伯父,今儿让你受惊了,回头倒是要好好喝几杯压压惊呢!”慕容裳笑着说到。
严文锦对着慕容裳笑着摆手道:“如今慕容大人与老夫品级相同,再叫伯父老夫着实不敢再受了!”
“那怕什么,如今既不是在朝堂之上,也不是在公堂上谈论朝事,伯父倒是会客套!”慕容裳笑眯眯说到。
严文锦听这慕容裳说的也是在理,就笑了笑说:“既然如此老夫就倚老卖老了,再有就是老夫真是诧异,原来慕容大人也是如此口齿伶俐呢,以老夫看来倒是不比少卿大人差些!”
苏芸笑说:“严伯父倒是的,既是认同了,只管叫我们名字就是,非要叫什么大人?”
慕容裳也笑着赞同说:“就是,至于说口齿伶俐之事,我每日在两位姐姐面前晃悠,便是笨些也是被她们熏陶出来了!”
几个人都是哈哈大笑,而后一同入内,严夫人早已带着小柔准备好了酒菜了!
且说丽妃坐在銮驾上一路都在生闷气,孟淳看得出来也是不敢说话,每次都是如此,原本是有理的事情,可是只要碰到苏芸就会如此败兴而归!
“孟淳,你也是看到了,如今苏芸倒是风光无限呢,大理寺,礼部,户部如今都是在她一手之下,这朝事日后岂能安宁?”丽妃悠悠说到。
孟淳见丽妃开口和自己说话,心中气闷自然是少了些了,于是就笑说:“娘娘想开些,依照奴婢看来,这倒是好事呢!”
丽妃在銮驾上冷哼了一声,如此还是好事,真不知孟淳心中是怎么想的,自己当真怀疑她是被方才慕容裳一顿抢白弄的傻了!
“娘娘想想,若是正如娘娘所言,则苏芸联络了部司衙门,而且又如此不知检点,则圣上又会怎么看,自古以来朝廷最为忌惮的便是党争,因为奴婢才有如此说法的!”
丽妃听了顿时觉得有理,在銮驾上笑了出来到:“你这丫头头脑就是灵便,只是可惜双拳难敌四手,适才面对她们众人也是难为你了!”
“奴婢尚且怕娘娘怪罪呢,方才奴婢只想一力维护娘娘,因而不免急切了一些,说话之时不知思虑,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了!”孟淳愀然说到。
丽妃笑说:“这些都是小事,她们有不是不知,她们有错在先,本宫本来就是兴师问罪来了,只是时日久了,如今小柔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不过你也是瞧见了,那贱婢对于本宫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呢!”
“娘娘不必恼怒,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与咱们自然难成一路,娘娘越是去想时心中不免越是烦闷,为此伤身才是不值呢!”孟淳笑了笑说。
丽妃好似是在沉吟,过了半响才说:“今日那严文锦的态度倒是蛮横,只因严宓如今赐婚与了轩辕雨,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他嘴脸倒是有些不把本宫放在眼中了呢!”
“娘娘说的是,只是这严文锦却是不知,圣上赐婚严宓与轩辕雨不过是娘娘当初一手促成的,若是他明了这一点,倒是要好好谢谢娘娘呢!”孟淳笑着说到。
丽妃听孟淳是在说笑,当初这主意还不是她出的,说是要自己去求慕容海赐婚严宓与白慕容,却不想苏芸从中作梗,竟然不惜让轩辕雨开口去求慕容海,这一桩桩一件件,说起来都是苏芸被动而为呢!
“你这蹄子,这些主意还不都是你出的,如今却又推到本宫身上,说来也是,你这言语让本宫品评起来好似咱们却时时占据主动,本宫这心里也是受用的多了!”丽妃也是笑了起来说。
孟淳见銮驾已经到了太和门前,于是轻声说:“无论若何,奴婢的一斤,今日之事倒是应该到圣上面前说上一说呢,若不然圣上哪里就会知道如今苏芸在外面是何等神采飞扬呢?”
丽妃不禁点头说:“这话说的正是,本宫这就到御书房见驾,也要圣上位于绸缪,若不然岂不是蒙在鼓里,这江山社稷却是沦入一个小小苏芸的手中了!”
銮驾径直入宫,孟淳头前走着,銮驾沿着甬道前行,丽妃心中盘算着到了慕容海面前倒是该如何添油加醋一般才是!
“娘娘!”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丽妃探头去瞧,却是小云子挡住了去路,挥动拂尘来笑说:“圣上有旨,请丽妃娘娘御书房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