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桑果,见了假肢叔叔后。云白又想起小时候我们仨吃冰棒的情景,他突然对我说,我很想去A城看望一下凌鸢,你一起去吧。
他很期待的眼神最终让我决定跟他一起去。很快,我们到了A城,云白和凌鸢一直有联系着,很快找到了她。她站在废墟的一角——汽车站边上有个垃圾中转站,谁这么有才,这样设计?
凌鸢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穿了丝薄的长筒袜,灰色的毛呢短裤,黄色的衣服,依旧像小时候的样子,扎着高高的马尾刷子。她看着我们笑着说,走吧。
一路上,我们面面相觑,多年未见,有些拘谨,有些陌生,还有些温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错乱的像一张蜘蛛网。
曾经,我爱云白,云白爱凌鸢,凌鸢也爱云白,现在呢?云白已然爱着凌鸢,我的爱迷失了,凌鸢又不知在恋着谁?
凌鸢对我们很客气,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我和她挽着手臂并肩而走,云白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跟着,时而被人群冲挤在她身后,时而与她并肩。我回头看时,他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凌鸢的背影,看她的发肤,她的体态,好像在找寻小时候的记忆。他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我笑笑,听我们聊天。
很多内容都是涉及到小时候的故事,虽然时光在老去,我们还年轻,还记得那些回忆。
真好,说起抓泥鳅,捡河贝,捉小鱼的时候,我们都笑了,那次的收获是巨大的,真心高兴。
走吧,去拉面馆吧,尝尝咱西北的拉面。云白提议道。
我们倏地进了西北兰州拉面馆。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吃,因为回民吃饭比较考究,其他的东西吃不了,所以我经常吃拉面。
记得小时候在虢镇街道有家拉面馆的面特别好吃,吃过几次,那时候才卖一元钱一小碗,后来涨到三元一碗,味道清淡又浓烈。
现在的拉面味道又淡,盐味又重,面也不好吃。陆续端上来三碗面,上面飘着一些葱花,几片牛肉。
凌鸢说,你们尝尝,看和小时候虢镇那家有什么不一样?
四方桌子,我和凌鸢坐在一排,云白坐我俩对面,大家拿起筷子准备吃面。
云白夹起碗里的牛肉,悬在半空中,不知给谁好,停顿几秒钟放进我碗里。我赶紧说,你自己吃吧,别夹了。
云白又夹了几块牛肉放进凌鸢碗里说,你们吃吧,我不爱吃牛肉。
云白一半是回民血统,一半流着汉人的血,他户口本的民族随了父亲汉族,生活习惯随了母亲回族,他从小就不爱吃肉,因为继母对他不好,做的饭菜全是大肉,他看了就恶心,经常读书的时候跑在房顶上睡觉,吃饭的时候吃菜不吃肉,或者吃一些鸡肉羊肉。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今,我想他也要改变一下,不然对身体不好,营养会跟不上的,我多次劝他。
拉面的确不好吃,怎么吃都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来。走出拉面馆,不知道下一步去哪里好。
我说,凌鸢,要不咱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凌鸢脸色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很不情愿。云白说,这样吧,我们在街上转转,说说话,你们看如何?
我们去了就近的小商品市场漫无目的的转悠。这一刻是迷茫地,又是幸福地。
好不容易重逢了,相聚一堂。云白又提议说,晚上我们去喝酒,K歌,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如何?
我和凌鸢都同意了。喝酒的时候,真的都喝多了,云白说,凌鸢,你知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过去是,现在也是。……你知道我在新疆的日子吗?一开始很难过,后来就习惯了,我有个爸爸,我很恨他,我也恨我妈,因为他们,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要的,一个也没得到。
我也用筷子敲着桌子醉醺醺地说,云白,你知道吗?你爱着凌鸢,可我也爱着你,我知道小时候你和凌鸢才是一对,凌鸢也爱你,我心里真的好难过,但现在我不难过了,我想开了,你和凌鸢才是一对,你们应该在一起,你留下来吧,别回新疆了。
凌鸢说,来喝酒,别提过去了,别提小时候的事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全都是傻子啊,你俩爱来爱去的,烦不烦啊,来喝酒。看看我,我谁也不爱,我谁也不……爱。
云白搂住凌鸢的脖子,你真心不爱我?
凌鸢推开他说,不爱,真心不爱。我爱的人不要我了,我还爱谁呢?
我指着他俩说,你们都不要脸,当着我面……说那些不要脸的话,不过也没关系,我现在谁也不爱,谁也不爱,都过去了。
…………
我们说了一些无聊的话,又昏睡了一会,醒来方觉得冷。谁也没有丢弃谁。只是醉醺醺地睁开朦胧的眼睛,头痛欲裂,这种感觉真过瘾。
我们又相互笑了,相互拥抱,哭红了眼睛。叫来三瓶汽水,一瓶海碧,一瓶橘子味的,一瓶水蜜桃的。为了明天的明天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