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的废材？”
“没错。”
“听上去好像很没用啊……”
“如果在修行这方面的话，确实是没用到了极点。”
“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这话你能不能说的委婉些？”
“……”
青年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不知该再怎么跟林渊解释。
见这情形，林渊很是无语地瘪了瘪嘴，心里难免有些遗憾感叹，毕竟前者已经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了自己，这情况真的是没办法委婉。
“要成为修行者，必须首先能够与天地源气有所感应，这你应该也知道。”青年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
“而修行者能够感应到身体周遭的天地源气，普通人不能，差别就在于前者体内的经脉畅通，识海通窍。”
“经脉、识海？”
“没错，每个人都有十二根与修行密切相关的经脉，但却极少有人能够经脉全部畅通，而且同时还需要识海开窍，能够存储真元。”青年说着，举起右手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也就是说，无法修行的普通人都是……”林渊有些不确定道。
“都是因为识海未开，又或者经脉阻塞，这之中的一个或几个原因造成。”青年说道。
“那既然大家都没办法修行，为什么我就是最没用的？”林渊知道了修行资质的定义，顿时有些不忿说道，“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么！”
“问题在于，刚才清灵宝玉一直在发亮。”青年叹气说道。
“那又如何？”
“原本按照我的设想，是应该恢复正常一段时间，然后再重新亮起来，这样我就能根据间隔的时间，大体推测出你体内经脉的畅通程度，或者退一步说，有多少经脉是正常的。”
林渊听到这话不由眉头微皱，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情况。
青年继续说道：“但是清灵宝玉先前一直是亮着的，也就是说我度进去的那段真元，根本就没离开过，换句话说也就是……”
“我所有的十二条修行经脉全部堵塞着？”
“不。”青年摇了摇头。
林渊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前者紧接着补充道：“不仅如此。”
林渊静静看着他，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经脉闭合超过八条的人就无法开启识海，所以你既然经脉尽堵，识海肯定也是未开的。”
青年喃喃自语分析着，并没有注意到林渊脸上的变化，说完还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世上最难的是极致，而你现在的情形便可谓是差到了极致，也是不容易。”
“看来你真的是不懂什么叫‘说话委婉些’。”林渊说道。
“你怎么脸色不太好？”青年突然注意到他神情有异，连忙问道。
听得此言，林渊放在膝上的小手缓缓握紧成拳，然后他盯着一脸茫然的青年，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一言不发地起身向屋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
“天快黑了，收药材。”
“我……”
“没你事，在那老实躺着。”
“我是说……”
“不用你帮忙！”
“我饿了。”青年简洁快速将话说完，然后他看着林渊，显得有些犹豫，“我是这个意思。”
林渊看着他无辜的样子，片刻沉默后低下头，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突然有点想喂他喝碗水的冲动。
……
……
将院子里的药材全部搬回厢房，并没有用掉林渊太久的时间，毕竟大多是一些已经风干的植物茎叶，与其说工作繁重，枯燥或许更加合适一些。
不过因为两人之前聊天时间有些长，所以当林渊真正忙完时，已经日近西山，秋风也开始带来阵阵凉意。
在青年的强烈要求下，他在院子里铺了张草席，两人对桌而坐。
桌上摆着两个茶杯，杯中不是茶，是粥。
“真爱摆谱。”林渊端起茶杯，看着杯中还不够他一口喝的米粥，摇头说道。
“情调，这叫作情调。”青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举起杯来一口将粥饮尽，说道，“咱们两人好歹也算相识一场，若是以后回想起今日分别场景，是各自端着一个大碗喝粥，画面未免太没情调了些。”
“用茶杯喝粥总觉得有些蠢。”林渊说道。
“离别第一选择当然是喝酒，退一步也是以茶代酒，但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喝太稀的东西，所以只有这样了。”
青年从桌下端起粥碗，小心翼翼倒满茶杯，一边说道：“夕阳下对饮，不觉得很有意境么。”
闻言，林渊低头认真思忖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还是感觉很蠢。”
“哈哈哈哈！”青年丝毫不意外于听到这个回答，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
“你胸口有伤，不要大喘。”林渊皱眉责备道。
青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然后他看着身前小桌，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以前每次我离开齐山观的时候，师傅都会像这样摆上一桌，只不过还会有几样小菜，然后我们两人对着夕阳共饮，虽然有些没大没小，但我总感觉师傅对我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渊不懂他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便只是静静听着，点了点头。
“师傅这个人很厉害，我很崇拜他。厉害的人往往有故事，但我身为弟子的总不好向他直接打听，便在潜入其他宗门的时候，旁敲侧击向别人问上几句，然后发现，他确实很厉害。”
“那么厉害还用你去其他宗门偷东西？”林渊看着他，问道。
青年摇了摇头，没有解释，或许是觉得没有意义，便继续说道：“二十几年前，南山这附近曾经有个很厉害的宗门，叫做紫枫宫，实力大概比现在的齐山观还要强上几分，因为除了宗主以外，紫枫宫还有四位实力境界极高深的长老，其中三位当年都曾有争夺宗主之位的能力。”
“师傅就是紫枫宫当年的四名长老之一。”青年皱眉回忆道，“不过是最弱的那个。”
听到这里，林渊神情微凛，猜到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青年看着远处夕阳，被映得通红一片的脸庞之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自己正经历着那场阴谋一般，平静说道：
“当年，紫枫宫的宗主大限将至，因为担心自己死后几位长老会拥权发难，便将一件宗内极为强大的法器偷偷送给了飘云门，与他们定下契约五十年内不得与紫枫宫为敌，确保宗门无外忧。”
“做完这一些，他决意抹杀掉四位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