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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她应付道,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低着头看书。
他讪讪地转过身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这个反应。
直到今天,余青才明白,他问的那句话,是男生向陌生女孩搭讪时爱说的话,一定有很多男生这样向她说过,也许她把他也当成那些无聊的人中的一个,虽然他讲的是一句大实话。每当他想到当时自己的无知和单纯,都会哑然失笑。
第二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余青睡到早读课开始还没起床。薛云涛吃过早饭回寝室看到他还在酣睡,头底下枕着那本《边城》。薛云涛用了各种方法想把余青弄醒:揪他的耳朵,掀他的床单,泼牙筒里的水在他脸上。余青只是迷迷糊糊地作轻微的反抗,反过身又睡着了。后来他只能叹口气上早读去了。
余青醒过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床下的鞋子,桌子上的牙缸摆得平直如线,刚拖过的地板干干净净。他赶忙翻身起床往盥洗室跑。等他洗漱完之后就听见了楼下传来集合的哨声。余青这才想起他旷了早读课,现在已经是早上的第一节体育课。他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跑到操场上。他向体育老师:一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报告。他挥了挥手让余青归队。余青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甫定的时候就看见郑静姝回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唇齿间闪现一点牙箍的金属光泽,仿佛在说:呵呵,迟到了。余青顿时感到窘迫,把头低了下去。没想到开学第一天他的缺点就暴露得如此彻底。等他再抬起头看郑静姝的时候她已经转过头去听老师讲关于800米跑的注意事项。余青呆呆地看着前排斜对面郑静姝的背影,感觉在看一丛盛开的月季。
男生跑完800米之后都坐在水池旁的柳树下休息。余青的手搭在树干上,眼睛跟随着操场中央郑静姝在跑动的身影。突然间奔跑中的郑静姝速度减缓,有气无力地倒了下去。体育老师和一群在旁边休息的同学围了上去。余青也跟着走上前去。
郑静姝躺在一位女同学怀中,脸色苍白。
“你们几个女同学扶她去医院看一下吧。”体育老师对身边的几位女同学说道。
“不用了。”郑静姝微微地摇了摇头,“我有点低血压,休息一下就好。”
余青看着虚弱的郑静姝感到一种担心和一种无能为力。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余青开始关注这个内心强大外表柔弱的同学。
他开始留意她上课时被语文老师抽到朗读《我愿意是急流》的声音:
我愿意是急流,
山里的小河,
在崎岖的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对一阵阵的狂风,
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做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的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缘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的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色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
显出鲜艳的辉煌。
他忍不住地猜想她在读这首诗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