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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我大概推理了一下:这两个人应该不是亲生的哥哥妹妹的关系,但是关系应该很亲近。而这个哥哥似乎又在找这个余心的姐姐。那么那个粉色笔记本是谁的呢?是余心的还是他哥哥还是她姐姐的呢?我打开笔记本,随便翻了翻。原来是本日记本,第一篇是2002年11月8号这天的日记,里面写道: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寂寞之中。任何人都无法逃避。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把这个想法藏在心中。我是一个沉默的女孩,但是我总是爱对碰到的人说这一句话。听到我说这话的人莫不给出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他们会像一些什么。他们也许认为像我这样长得漂亮,家境又好,有许多漂亮衣服和一大帮男生跟在后面的女孩说这种话不是矫情就是在炫耀。
我刚从一场灾难中逃脱。我想也许我这一生都难再经历如此深重而立人沉迷的灾难。我差一点死掉。对此我深表可惜,因为在我的幸福到达顶点的时候上帝没有带我走。对此我想说的是一切都是宿命,包括我为什么会出生,为什么会在这个城市。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城之中,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以为这个小城就是整个世界,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一切。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在城市东面的家,我的小房间。
我的小房间使我的小世界,我像蜗牛一样相走到哪儿都背着的壳。我的小房子的西边有一个落地玻璃大窗。掀开及地的蓝色窗帘就可以看到街上的人群,看到喧嚣的物质的气息。窗外是这个小城最繁华的街道,哪里不经营其他的东西,整条街都是一些名牌衣服的专卖店。我喜欢那些漂亮的衣服。我知道只有那些漂亮的衣服才是我的最华丽的可以天天背着的壳。我常常坐的一个梦就是我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在艳羡的人群中过身,我长发及地,身上是紫色丝绸质的及地长袍,我幻想自己就是《源氏物语》里倾国倾城的紫之上。但我更愿意做的事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深锁闺门,看街市上繁华的光影。人群的喧闹冲不进我的小世界,我却能够看到他们,像一幅流光溢彩的无声电影。
房间的西边也是一个落地大窗,令人惊喜的是推开玻璃,外面是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的栏杆上是我养的睡莲、仙人球、太阳花、水仙和一小缸金鱼。阳台下是一片翠绿的稻田。极目远望,你就可以看到山的余脉,一带青翠的远山常年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阳台上搁着我的躺椅,许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在这个躺椅上看大部头的书的习惯。在这里我度过了无数个澄静的清晨和慵懒的午后。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就这样垂垂地老去。在我寂寞的十六岁的暑假在这里看《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在绿色纱窗透下的细碎的金子般的阳光中,我就感到自己已经很老了。杜拉斯说十八岁开始苍老。可是我觉得这句话的苍凉之感不如十分钟年华老去。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比这个女人更老了,因为我苦苦等待的那个人没有出现,我曾经失望地想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出现,而我却要一直地等待下去。
我的房间的另一个更私密的地方就是我的盥洗室,我的白色世界。我非常喜欢一个人不穿衣服地待在这里,从落地的大镜子里看我的美好的身体。我总想细细地研究自己的每一块肌肤,每一寸发丝。我总是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苍白的美人。我的头发很长很黑,它衬托得我得身子像宣纸一样苍白,似乎要与周围的墙融为一体。我的心里对上帝我的心里对上帝是充满了感激的,因为他给了我一个美好的身体:我的皮肤白皙,身材姣好。我有时候害怕我会瞬间老去。不,我不想衰老,不想我的脸上爬满皱纹,不想我得皮肤慢慢松弛。
我想在我最美最幸福的时候死去。然而竟未成功,我想这一切皆是宿命。上帝给我得一切是宿命。在这个小盥洗室还有我得小小的可爱的抽水马桶。白色的储水缸上摆了我要看的书,固体清香剂和一小棵仙人球。我总是喜欢靠在瓷砖墙上看书看画册。看得累了就洗个澡再接再厉。我想我是个遗世而独立的人,书本是我和外部世界唯一的联系。这是我十七年来的生活。在我忽然想要转变想要一个人爱我,渴望爱的时候,上帝又一次眷顾了我。我至今无法忘记我十七岁的夏天。他偶然的一次回头成了我今生幸福和灾难。
在我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家的电话响了。我拿起电话放在耳边。里面没有声音,只有沙沙的电子的声音。我知道是谁打的,但是我也没有作声。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他说,是我。他的声音是颤抖的,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他以前就总是从路边的电话亭给我打电话)也也许是因为他的怯懦。我忽然想起了《花样年华》里周慕云想象中的告白:是我,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我不知道。也许是不会,即使有成千上万张船票,我们又能去哪里呢?他沉默着,他没有说关于船票的话。他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我说,我知道。我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他像念台词一样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许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她听见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可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她死。”
看完这篇日记,我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如果我能弄清楚这两封信和这篇日记的关系,或许我能写出一个很精彩很接地气的小说。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很明显这个日记本是属于一个女性的。而且这个日记本和那两封信放在一起,表明这位女士和余心以及她的哥哥之间有莫大的联系。很可能她说说的他指的就是余心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