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正在江凝拉开马车帘子,透过车窗望着外边的关门,车夫突然拉开门帘,对江凝说道,“这没日没夜的奔走,我这铁蹄马都已经受不了了,要不是客官您给高价,我绝对舍不得拿出我的宝贝马来载客,既然已经快到门口,如果我过去,马车定会受到仔细的排查,反倒会耽误您那位朋友看病的时间。不如您就此下车,背着您的朋友过去,他们顶多问一问,不会很慢。”
江凝听出这是车夫不想再搭载自己,但好在说的还真是在理,便下了马车,背起秦牧,刚要从腰包里拿钱,突然看见前方隐隐现出一道黑影,不一会,只见一个老者骑着一头白狼,身后坐着一人,身子从老者身后侧了出来,歪着脑袋说道:“臭小子,跑的还挺快,终于让少爷我追上了,赶快交出史小姐的碧笛,不要让我用抢的,这样我便让这头银狼留你个全尸。”说完,用扇子指了指身下巨大的银狼。
“他奶奶的,一个小小的武兽级别的秃毛野狗也想吓唬住老子,史小姐的东西放在你的手里岂不是玷污了这么个物件。”万承风刚一指完坐下的银狼,银毛巨狼这个名字就突然从江凝脑中闪过,但是他却故意将银毛巨狼说成秃毛野狗来气万承风,以便自己逞口舌之利拖延时间,尽早想出脱险的办法。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看我不让银毛吃的你连骨头都不剩。”万承风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剥了江凝。
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江凝便已心生一计,江凝从腰间迅速地抽出一把匕首,照着铁蹄马的屁股刺了下去,铁蹄马吃痛,嘶声啼叫,马车顿时朝着城关门口冲去,本来江凝等人离城关还很远,门口的卫兵并没有注意,但这铁蹄马的叫声太过响亮,顿时吸引了城门口的侍卫,就连在城墙上站哨的飞骑兵也准备飞往这边。
万承风深知汤曲关的卫兵惹不得,怕被这歪门邪道的江凝给陷害进去,那就不是自己老爹能保的了自己的,只得恨恨地让老者骑着银狼,迅速的向树林深处退去。
由于天刚发亮,又有雾气,众卫兵看得也不真切,冲在前面的也只是看见一辆马车急速的向城门口飞奔过去,而车后木然的站着一个少年,身上还背着一个人。
“什么人,竟敢在我汤曲关闹事。”突然从城池里传出一声怒吼,直震得江凝险些栽倒,而那铁蹄马,更是双腿发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车夫受到冲力,来了个狗吃屎,飞出好几米远,估计掉几颗板牙是在所难免的了。
“参见将军大人。”听见如此雷霆的一声怒吼,众侍卫忙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江凝脑袋还有些短路,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出现在城门前的竟然是斩翅将军武道。
江凝木然了一会,武道已经来到马车处,看了一眼铁蹄马,吓的瘫倒在地的铁蹄马直哆嗦,又看了看远处的江凝二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凝也没想到,这几乎在传说中的斩翅将军,大清早的不在家中睡觉,竟然跑到城门口来,其实众侍卫也不知道武道在这里,也许是早晨来突袭视察吧。
这真是送走了瘟神,又迎来了死神,万一这斩翅将军一怒,订自己点什么罪,还不如让自己被万承风抓了去喂狼来的痛快,心中虽然难安,但还是背着秦牧走了过去。
眼前一个壮汉,手持回钩钢刀,身披兽皮战甲,宽眉敞目,不怒自威。
“小子,你先说,怎么回事。”武道看了一眼摔掉了板牙的车夫,估计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便转过来问江凝。
不知怎么的,江凝就是觉得武道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似有笑意,但又不那么明显,心下不知怎么回事,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胡编乱造。
“是这样的,将军大人,我们兄弟本是四处流浪,但前些日子无意中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便被人陷害,逃至此处,刚才马车到城外,车夫说送我们至此,便不再前行,但是说好的租金要涨,我不同意,就跟他争执起来,车夫一生气,不小心抽了马一鞭子,马车便不受控制,打扰了将军,实在过意不去。”江凝露出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装的还挺是那么回事。
“你背上的是你的兄弟?”武道看着被抗在江凝身上的秦牧问道。
“是的,他是受人陷害,至此还昏迷不醒,我本来等着进城给我哥哥找个医生,没想到这该死的车夫送到这里就不送了,耽误我时间。”江凝狠狠地瞪了车夫一眼,只见车夫似要开口说话,忙走了过去,从腰中拿出二百两银子,塞到车夫手中。
“不就是几两银子的车费钱吗,多大点事,给你吧,闹出这么大动静,还得劳烦将军大人。”说完,暗中给车夫递了个眼色。
见到说好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变成二百两,车夫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忙附和着道,“公子也不是那种付不起钱的人,是我小人之心,小人之心。”
“既然这样,你们都谁要进城?”看见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武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啊,我不进城,我不进,我这就转头回去。”车夫见武道如此问,忙说道,勉强拉起铁蹄马,晃晃悠悠的沿来时的路返回。
“你把身上的人放下来让我看看,确定没事,你也可以进城,赶快给他找个好的大夫看一看。”武道指着江凝身上仍然不知人事的秦牧说道。
听见武道如此说,江凝也不废话,忙将秦牧翻下身来,秦牧脸色煞白,近两天只顾赶路,车内又昏暗,江凝也没太注意,不过此时看起来,秦牧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瞬间,记忆中的一点东西似乎一闪而过,看着秦牧年轻的脸,似乎有一道影子在武道眼中重叠起来,但是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也就不在去想,见两人没什么问题,便放两人通行,顺便叫士兵带着两人进城中先找大夫给秦牧治病。
这很是叫江凝怀疑,初来乍到,武道将军怎么偏偏对自己跟秦牧那么照顾,难道是武道将军看出来秦牧是秦治的儿子,也不应该啊,武道应该在秦治死前只跟秦治接触了几个月,根本没有长时间呆在秦治身边,事情又过了这么多年。武道恐怕早已记不清秦治的眉眼,根本不应该从面貌上露出破绽。
其实江凝所想都是多余,只是在城外江凝被万承风逼迫险境的事,被武道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江凝竟会临危不乱,瞬间想到对策,让万承风不战而退,虽说武道只是一介武夫,对排兵布阵不是十分在行,但是武道手下智将一直很多,就是因为他喜欢这种聪明的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江凝这一手却是发挥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