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蚺,是当今世界上最大、最重的蛇。
最长可达十米,重达二百二十五公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躯干。
森蚺生性喜水,通常栖息在泥岸或者浅水中,也就是沼泽、浅溪和静止的河川中。捕食水鸟、龟、水豚、貘等。
有时甚至吞吃,长达两公尺半的凯门鳄。
森蚺会把凯门鳄紧紧缠绕,直到它窒息死亡,然后整条吞下去。
以后几个星期,不用进食。
尽管成年森蚺是极可怕的猎食动物,但是幼蚺出生时,长不过七百六十毫米。
幼蚺是胎生的,有时一胎达七十条左右。
沼泽森蚺大部分在夜间活动,但也常在大白天看到它在晒太阳。
在像沼泽一样的荒野的中心地带,水土交融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地形,孕育了许多传奇的生物。
对冒险深入蛮荒之地的探险家来说,最骇人听闻的莫过于巨蛇森蚺。
好几个世纪以来,猎手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种食人成性的百尺长怪物。
而后者则隐没在种种传说的背后,与沼泽和密林纠结缠绕。
森蚺从来都是以力杀戮,而不是以毒致死。
它盘绕紧缩,越缠越紧,挤得无论是任何动物的血液无法循环,最终窒息了。
这时,它张开伸缩自如的大口,开始缓慢进食。
从猎物的头部开始慢慢吞咽。
在沼泽地区,经常有人被蟒蛇吃掉的传闻。
甚至有一些人,曾暗中遭巨蛇尾随偷袭。
一旦被它缠住,你根本不可能指望用手能把它的肢体解开。
森蚺的腹围虽然没有四米的直径,但蛇类动物在爬行时,通常走S形路线。
它们弯弯曲曲地向前行进,才会留下这种非常可怕的痕迹。
我警惕地盯着四周,一面细心地观察阿力的举动。
狗的鼻子非常灵敏。
如果它呜呜地吠叫,或者是龇着牙齿,将肚皮贴到草地上,又害怕又气愤地盯着一个方向,就证明这个方位一定有危险。
但刚开始,阿力并没有令我恐惧的行为。
我松了口气,和它并排,沿着四米宽一直通向沼泽地深处的“路”行走。
沼泽地里四处充斥着泥沼和烂草、各种动物留下的腥气,闷臭难闻。
好像深埋着许多可怕的秘密。
我眯起眼睛,想透过被阳光照射而不断蒸腾的水汽,看清前方几米内,是否潜藏着什么危险。
可我的努力是徒劳的,大雾遮挡住了一切。
幸好有阿力,我可以从它的反应中,猜出是否存在某种隐患。
越向前走,以往鸟啼兽哮的沼泽地里,却异常地安静起来。
甚至没有一些漂在水草上的小虫子的,打磨翅膀的声音。
我开始有点儿担心自己的处境。
但阿力依旧很平静,鼻子贴在草地上,眼睛不时望向我。
为了弄清楚这条印痕去往何处,我捡了根粗壮的枯枝,代替拐仗,向更深处走去。
大约向前行走了三四十米,沼泽地里更加闷热了。
阿力也有些燥动起来。
起先,它只是因为热,不住地吐着舌头,半蹲半坐在地上,哈哈地吐气。
但向前没行走多一会儿,它的叫声就变了。
这是一种狗类动物遇到危险时,特有的吭唧和嚎叫声。
阿力的眼珠乱转,身体在原地打转,尾巴瑟瑟地抖着,对着身边的苇草丛乱咬。叫声极低。
好像只是为了给自己鼓劲儿,又不想让暗中的猛兽听见似的。
我拍拍它的脑袋,也眯起眼睛,在原地转圈。
巴望能看到这个危险的生物。
就在我心慌意乱地搜索着,阿力突然向左边的草丛一扑,叫声变大。
如果你了解狗的习性,或者是正好拥有这样的一只宠物,就会知道,它发现某一个危险已经离开了。
我朝着阿力吠叫的方向,足足观察了几分钟。
除了几声顺风而过的草叶晃动声,并没有任何奇异的怪响。
如果,刚才真有某一个危险临近,它也一定是一个非常谨慎的生物了——
我的脑海里,胡乱地变幻着野豹、野兔和松鸡、狮子、老虎的形象,继续沿着平铺的苇草,向前行进。
又向前走了几十米,蒸笼似的沼泽深处,飘来一股浓重的腥臭气。
就像有一个刚被猛兽咬死,身上还流着血的死尸,正隐在不远处某片草丛中。
阿力的叫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眼仁里除了惊恐,还有一股猛兽们特有的凶狠和贪婪。
它遇到了某种猎物吗?
我心中嘀咕着,谨慎地向臭气发出的方向靠近。
走了十几步,臭气更加浓重,血腥味儿也更大了。
在一片乱糟糟的,稀疏的,开着芦花的苇草中,抖动着一团暗红色礁岩似的物体。
阿力停步不前,在原地微微地颤抖着。
它突然的胆怯告诉我,前方一定是一个还活着的生物。
我既害怕又兴奋,为了不让那一团生物发现自己,就匍匐在草丛中,爬到它的附近。
当看到剧烈抽动,浑身乱颤、奄奄一息的巨大生物时,我差点儿尖叫出来。
它居然是一条被某种野兽咬死的森蚺!
这条森蚺足有八九米长,甚至更长。浑身长满黄、灰、黑交织的花纹。
错落有致的鳞片,非常光滑细腻。
它的腹部被掏开了,内脏器官被掏空了。
只留下几块肉似的血块。
几枚还藏在腹腔内的足有拳头大小的白色的卵,随着身体的扭曲被挤出体外。
它看上去好像非常痛苦,像编织绳子似地将蜷成一团的肢体抽来拧去。
等到它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不再抽搐,拧成绳子似的身体像一根散线似地,瘫软在泥沼里。
我惊愕地发现,它的脖颈被咬得血肉模糊,脑袋已经不见了。
你现在一定疑惑,为什么它的脑袋没有了,身体却还可以动弹。
不论是蛇类还是任何生物,身上的肌肉里,都藏有密集的神经系统。
正是这些细如丝线的神经,在引导着肢体的运动。
而神奇之处在于——蛇类生物的大脑死了,身上的神经并不一定马上就死掉。
如果你解剖过蛇,就会看到,即使把它的脑袋剁下去,它体内的心脏却还在正常地跳动着。
脊柱内的神经线,也照常不误地引导着身体继续爬行。
这种现象,也经常出现在各种哺乳类动物身上。
有一些生物,它的爪子与身体分离,却还在空中抓握着什么。
有些动物的脑袋落地,但身体还在拼命地奔逃。
这条奄奄一息的森蚺,除了腹部的内脏被掏空、油脂和卵被吃掉大半以外,仅有某些部位的肉和脑袋被撕咬下来了。
虽然它的体型硕大,却也和所有的蛇类动物一样,除了骨架和脂肪以外,没有多少肉质。
我被浓重的臭气和血腥气,熏得头晕恶心,双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能把这么一条庞大的森蚺杀死,又掏空内脏的,究竟是什么可怕的野兽?
无论是狮子或是老虎,都没有如此之大的力量。
哪怕是一头大象,森蚺也会毫不费力地将它缠死。
会不会是人类?
用枪或是某种利器,杀死了这条可怕的巨蛇?
之后,它又被野兽分食?
我擦掉头上的冷汗,顺着蛇头一直走向蛇尾,细细地察看露在泥沼以外的身体。
并没有枪眼、很长的划伤、砍伤。
它的身体各个部位,也没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会不会是被某种毒药杀死的呢?
如果是这样,肯定有一个预谋已久的阴谋,长时间地跟踪这条巨蛇。
但当我的目光触到压在苇草中,很不显眼的伤口上时,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完全是一种撕咬伤。
也就是有一种生物,用牙齿与森蚺搏斗过。
令我惊讶的是,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生物。
它对森蚺造成的伤口全在腹部,也就是最致命的部位上。
有爪子伸进蛇皮内,生拉硬拽的撕裂伤口。
也有被牙齿咬噬过的,不成形的大片裸露白骨。
但这条森蚺最致命的伤口,还是在脖颈上。
不明生物先是咬断了它的喉管,又撕下了它的脑袋。
在脖颈一周,有被牙齿反复啃扯过的痕迹。
刚开始,阿力只是躲在我身后,对着森蚺的尸体呜呜吠叫。
但当它意识到,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对自己不再有任何危险,就试着向前靠近,鼻子在快要接触到森蚺身体的部位闻来嗅去,却不再向前。
阿力对这个腥臭难闻的生物,没有一丁点儿胃口。
在森蚺的身体旁边转悠了两圈之后,它的鼻子开始移向旁边的苇草丛里。
我由它去,十分信任狗类的嗅觉。
一旦遇到危险,它是会马上报警,并逃回来的。
又寻找了几遍,我并没有再发现,能证明是什么生物咬死了这条庞然大物的证据。
就在我呼唤阿力,要它赶快跟我离开沼泽地时,它突然狂吠起来。
我顺着叫声跑过去。
阿力正站在一片被踏得乱七八糟的芦苇丛里,对着躺在旁边的森蚺足有两米见方的头颅吠叫。
我走过去,吃惊地发现,头颅旁边有一片奇怪的脚印。
很像人类的。
但这些脚印,要比人类的稍大。
它们都拥有五个指头,一个大拇指,四个小指。
每一个指头都要比人类的细长许多,有点儿像灵长类动物猩猩的脚掌。
可在城市地图上,我并没有发现,在这片沼泽区域,有过猩猩之类的任何灵长类动物出现过。
沼泽地里的环境,也不适合喜欢茂密森林的动物们生活。
我眯起眼睛,细细地观察这些脚印。
会是野熊的脚印吗?
沼泽地里出现野熊,并不稀奇。
因为在稀疏衰老的树林里,有许多枯树干,能提供野熊的避冬往所。
沼泽地边缘的湖泊与海洋里,还有丰富的鱼类供它们生存。
可直觉告诉我,这些体型不大的野熊,是无法对付十米左右的森蚺的。
会不会是群体攻击呢?
我又趴在地上,观察森蚺头颅旁边的脚印。
这些脚印不仅大,而且均匀,很像是一个生物留下来的。
能单独对付森蚺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我的脑袋里,突然升腾起一个更加离奇、可怕的猜测。
这个神秘莫测,阴险诡异的生物,会不会是传说中沼泽地里的蜥蜴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