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我和阿浅瞒着把沈少建约在学校的一个小店见面,他踏进店门的那一刻,我就想把他掐死在我的手里。阿浅轻轻地拍了拍我紧握的手,用坚定的眼神安慰我。她是在告诉我要冷静。
他坐在我们面前,神情淡然到令人感到厌恶。他同样沉默地看着我们,细微的汗珠从额头沁了出来,也许是因为紧张,他一直都有说话,只是用双手不停地转着桌子上的茶杯,缓慢地,充满思绪的。
我看着他,眼睛是深深的寒意,不想说话,在心里想象着把这败类千刀万剐。阿浅同样不说话,三人陷入了寂静的氛围,周围走动的人和我们无关,店里的音乐也让我们充耳不闻,热茶的烟雾好像定格在空气般。
是阿浅打破的僵局。
阿浅轻笑一声,就想一块玻璃划过布匹,直达重点,她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咳嗽一声,眉毛轻轻一挑:“没有做过什么。”
这是一副多么可耻的面孔,多么可耻的一句话,可耻到多么让人心寒。
我耻笑了,然后说:“我们知道。”
他肩膀耸了耸,一笑:“没人证,没物证。”
是的,的确如他所说,当晚那家宾馆是私人的,没有录像,而学校门口的摄像头早就坏了。
我忽然觉得是那么恶心,我看着他眼睛笑道:“你真可耻。”
他站起来,准备走:“没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阿浅看着他,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老师,我们知道就好。是吧,老师?”
沈少建看着阿浅的表情,愣了愣,哼了一声就走了。在他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两个二十岁的小丫头。两个少不经事,改变不了现实的孩子。
这所学校的校长听说是他的某个亲戚,可是沈少建你知道吗,他不能保住你。
沈少建的态度如此恶劣,我和阿浅静静坐着,看着沈少建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会是多么无情的一个人,残酷地伤害别人,然后伤害家人,这样自私放肆的人最终会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桌子上徒留三杯没有人动过的茶水,很快,你的眼泪会比这三杯热茶还要多很多。
我对阿浅说:“计划A。”
对付流氓的时候,我就是人渣。如果有这样的丈夫,真的是何其不幸,我替他的妻子感到悲哀,脑海中,他和妻子牵手的画面已经像玻璃掉到地上那样,支离破碎,无法复原。
我们李叔叫了过来,他会是我们最得力的助手,阿浅把事情始末简略地告诉他一次,并且吩咐了他要准备的东西。
李叔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带点沉重的表情,听说他也有个女儿,想必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无法容忍的。
我和阿浅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一边在宿舍陪着辛柔一边等待消息,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沈建华被扫黄人员从一家宾馆带走,这是一个局,那小姐是我们安排负责引诱的,扫黄的工作人员是阿浅搭关系从政府派来的。只需要一通电话,沈少建就可以被依法带走,
多么最光明正大的手法。
而随着沈少建被带走的同时,我们事先印好的两千份传单飞满了整座校园。教室,饭堂,宿舍以及校道上。
当然,消息同时也爆满了学校的论坛和**,上面只是还原了一个老师嫖宿的事实。事实证明,一件事情的爆红是有人在背后步步策划的。
这就好像一颗炸弹一瞬间轰炸了整个校园,同学们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或鄙夷或感叹或怀疑的神情。
沈建华的名声在学生和上头领导中开始一败涂地。计划A的其中一部分,是一些家长轮番打电话到学校投诉批判,以及人为引进来的报社记者。校方迫于压力,沈少建在事情发生两天后便停职。
当然,这不够。
很快,沈建华被校方起诉,被起诉挪用公款中饱私囊,如此秘密的消息来自我们对侦探机构的高额悬赏。
我们所公布的,只是事实。
校方肯如此利落地进行着,很大原因是因为阿浅的叔叔是这家学校的投资者之一。
在做这些事情时,我们对辛柔的事情绝口不提。我深知做这些事情不能真正抚慰她,但是,在保护到辛柔的同时,沈少至少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通过层层关系疏通,法院很快受理这起案件并且宣判。沈建华根本来不及托关系帮忙,这事情发展得迅猛,迅猛到到他始料不及。
这是我和阿浅这两天两夜少吃睡制定并且执行的结果。
他被判处五年半的有期徒刑。在法院判刑那天,我有去听判。他神色是那么黯然,和以前的阳光不同,不,这本来就是他的面貌。
他听完宣判后哀伤地凝视他的家人,他年轻的妻子在低头哭泣,而年幼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明白他的爸爸为什么离他是那么遥远,为什么那么久还不回家。
随着视线的转移,我还看见了沈少建白发苍苍的父母。养不教,这会是多大的过错?
沈少建听到审判后沮丧地低头,他应该感受到我多么热切的目光,他终于看见安静地
坐在座位上的我,我脸上是带着一丝快感的微笑,由内而外感到的舒畅。
辛柔这些天日日以泪洗脸,这些本不是她应该承受的。而现在,你们这些眼泪算得上什么?
他眼睛瞪得很大,脸色发红,对我大吼:“是你!是你!”他很快被庭警按住,他像只野兽挣扎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我对他笑着,然后点点头,最后转身离开。我并不感觉到快乐,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快乐。
我拿起电话告诉了阿浅结果,阿浅说:“他进去就好,里面有很多人。”他将被与世隔绝,不得与外界接触。
我点点头,阿浅这些天都在宿舍陪着辛柔。
我看着满目的阳光照耀我的世界,原木,我忽然感觉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