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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追踪大猩猩

大猩猩与王重阳正脸相对,双方均吓得哇哇大叫,大猩猩转头便逃,王重阳哪能放过它,马上追了上去。猩猩个头比王重阳大,可跑起来非常灵活,王重阳在后面开足全部马力,始终与大猩猩有一丈之遥。王重阳心想:宽敞的通道也就一段,前面会变窄,个头大的猩猩肯定没这么快了。没曾想还没到路窄的路段,大猩猩向右边洞里一钻,就没影了,王重阳赶紧跟着钻过去,见大猩猩还在前面狂奔,只是这条通道可没那么平坦,顶上石壁又高,大猩猩走起来也不容易,王重阳只管跟紧它,他感觉这条通道确实没什么危险,而且越向前越宽敞,还渐渐有了潮湿的气息。

王重阳感觉前面的空气越来越凉爽,好像是透风的,这山洞有连通外界的地方,猩猩移动的速度较多,追了十多分钟,前面有道口子,王重阳就见大猩猩向下一跳,就不见了。等他等那道口子处一看,下面是道小河,大猩猩跳到了一个竹筏上,已经解开了拴在石头上的草绳,接着一滑,已经滑移开去。

王重阳向两旁照了一下,那竹筏不只一个,还有两三个,只是有些已经烂掉了,他也跃下去,找了个凑和能用的,荡开去便追起来,只是他这根竹篙太不给力,只划了几下就断了。王重阳一边解开背包,掏出链子钩,向前一抛钩住了大猩猩的竹筏。大猩猩这下死活也甩不掉他了。漂了不一会儿,前面亮光乍泄,没两分钟,这洞口就出来了,一片晴空,大猩猩欢欣舞蹈,跳上岸去。

王重阳也跟着跳上岸去,略微环顾一下四周,这地方是个幽谷,周围四面环山,峰峦变幻,谷里植被林立,瓜果飘香,是个世外桃源之地。大猩猩爬上一棵高大的树,树上结着熟透的木瓜,大猩猩抓过一个,王重阳本以为它要吃,哪曾想它一把掷过来,这是要砸王重阳。王重阳一闪躲了开去,这木瓜熟的很,砸在石头上就摔破了。王重阳也渴了,旁边也有小木瓜树,他上去摘了两个,在泉水里洗了洗,先吃起来。大猩猩一瞅他在吃,也顾不上掷他了,也抱着木瓜啃起来。

王重阳一瞅这泉水,里面有小鱼,这应该是山上水库泄下来的水,也即这石洞的小暗河是有鱼的,难怪那些老鼠能抓到鱼,敢情就是从暗河抓的。再一望这幽谷,真是奇幽漫幻如灵境,盛果香花似仙山。怪不得纳贡大典上有那么丰盛的贡品,秘诀全在这片幽谷里,高高的悬崖之上,还筑有成片的蜂巢。王重阳撇见不远处还一片香蕉树呢,这可是好东西,纯天然的,看成色也就刚刚熟。

王重阳跑过去正欲摘几根下来,哪知那大猩猩三两下爬下树来,径直跑来,挥着大爪就冲王重阳抓来。王重阳急忙闪避,猩猩一招抓空,反回手一记重拳打来,王重阳往外一跳又闪开去,拳头把香蕉串砸的稀巴烂。猩猩哇哇乱叫,这幽谷是它的领地,香蕉是它的生命,谁敢动香蕉,它就要跟谁急。王重阳大概忘了香蕉是猩猩们的最爱,他见猩猩来势凶猛,哪敢硬接,得空就钻,有地就躲。猩猩力大无穷,手抓脚踹腿踢拳击,就是揍不中王重阳,气急败坏,恼怒成狂,一边咆哮,一边乱舞,不一会儿这幽谷的植被被它踩踏撕扯,糟蹋了一大片。

猩猩发起狂来那是异常恐怖,王重阳好几次险被抓住,不一会儿,胸部,肩膀和腿上已经各留了一道抓痕,衣服连被刺挂带被猩猩抓也早已褴褛不堪。双方你来我闪,你追我绕,你打我跑,又斗了十多分钟,还是僵持不下。猩猩面不改色,王重阳却大汗如雨,每一次躲避,他都得用上十分力气,如果要奔跑,那更要全力以赴,丝毫不能怠慢,猩猩在腾跃奔跑技能上都是强项,他感觉缠斗下去不是办法,猩猩凌厉之势不见减弱,但自己颇耗精力,稍微一个迟疑,那猩猩便抓住了他的背包,他使劲往回拽,根本拽不动,猩猩的力量可比他大多了,猩猩猛的扬起胳膊一甩,连包带人一起甩到空中。王重阳眼见自己撞向一棵大树,不得不松开抓住背包的手,就势一躲,没撞上树,却摔了个四脚朝天,脑袋磕在一个大石头上,眼前一黑,晕死过去。猩猩得到背包,也不再攻击,拎着背包三跳五跳走了。

王重阳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猩猩早已无影无踪,他感觉浑身酸痛,背包被抢装备全无,除了套在头脑上的头灯还在,王重阳不禁叹口气,肚子又饥又渴,他先摘了几根香蕉充饥。忽然想起,还有一条攀岩绳在竹筏上拴着呢,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装备弥足珍贵,有一件算一件,这宝贝得收了去。

王重阳又摘了一堆水果,清洗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吃一边想,怎样拿回背包,怎么去找大猩猩,这里的出路在哪里。大猩猩没有原路回岩洞,因为竹筏还在,肯定有其他地方可躲。这么大的幽谷,它去哪了呢?当时只想活捉了,没想到拿枪吓唬,这是一大失误,主要也是没来得及,谁曾想刚一摘香蕉,那大猩猩就急了呢。

王重阳吃了顿水果饱,便开始搜寻猩猩的足迹,刚才一阵乱蹿,地上足印也是杂乱无章,但观察扑倒的植物,还是可以看到一条痕迹向幽谷深处延伸。低矮的植被大多是芦苇,毛竹,掺杂着一些长叶带刺的剑麻,还有些刺茸茸的洋红花绽开,叶子上也有直刺,这植物是丝毛飞廉,还有些是粘住人衣服就不放开的火刺木。王重阳被这些带刺的植物挂到好几次。

被芦苇遮挡住的碎石十分难走,一脚踩下去,不知是虚是实,你还得轻踏上去然后慢慢地把脚放实,如果是个坑就别往下踩了,换个位置再探。那些碎石形状不一,都是山崖上的石头风化坠落,起伏不平。王重阳边走边探,这幽谷四面环山,看起来不大,走起来却艰难而遥远,折腾半天才前进了五六十米。但这边已经没有香蕉树和木瓜树了,蒿草漫过人头,也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向对面崖壁看,才发现上面有朱漆红字“朱明洞天”,那字在悬崖中间,都不知道怎么凿上去的。王重阳一阵欢喜,这是竟是朱明洞天的秘密山谷啊!他要找的地方就在附近,但那张地图没标示这个山谷,只标记了洞里的通道。王重阳心想,这悬崖或者地下一定另有山洞可以进入的。又行走了三四十米,猩猩的痕迹慢慢延伸到了一个崖底,王重阳跟过去,到了悬崖下面,向上一看,离地六七丈左右有个山洞,悬崖虽陡,两边的石头突兀交错,可以攀爬着上去。

王重阳没费多大劲攀岩上去,钻进洞中,洞里光线黯淡许多但也不是漆黑不见五指,这里面的洞有采光,径直爬过不远之后有个拐弯,在洞壁的石头上有小孔,光线便这些孔洞里透进来,洞也随之宽敞。又行进了一段,一条道走到黑也就罢了,最怕有所选择,两条道都通向黑黝黝的深处,王重阳习惯性左转,还好左转是条死胡同,走了几十米就到头了,他又折回来选另一条,这一条进到里面有房间似的大洞了,四条通道又要选择。左转失误一次,这次他选择右转,右转的这条真算是狭长,曲折蜿蜒,他感觉有凉气进入,心下一喜,心说终于来到了不同的地方,可是待到尽头一看,是条暗河,正是他追猩猩的那条,他走的这条通道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罢了。他满心失望,又原路折回去,继续前行,一路向前,有其他通道也不进了。洞变得越来越宽敞了,那宽度快成一条大马路了,只是路面崎岖不平之外,中间时不时的来个大障碍物,你需要绕道两边。有些狭小之处,也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中间穿越过好几个房间似的大洞,四边的通道就较为狭小,就像四边的门一样,可穿过狭小的口子,又会变得宽敞起来,他仍选择直线行进。忽然闻到一种气味,这是种动物身体上散发的气味,王重阳在七娘山洞中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越往前走,气味越浓,意味着前面就是动物的栖息地啊,王重阳忽地记起,这是“蝙蝠”的味道,他不敢再向前走,慢慢向后退,这种动物攻击时不需要光线,人家都是声控的,那声控系统人类还感觉不出来,那是超声波。

退了两三个大洞,大概没有那种气息了,王重阳选择左侧通道继续行进,左侧通道比其他通道狭小的多,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是这个宽度,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空,他整个人都掉进下面洞里去。洞并不长,瞬间到底,扑通一下坐倒在地,他拿探照灯一照,两三条蛇正在石壁上挂着,吓的他浑身冒冷汗,他来不及多想,发现左侧有通道,赶紧钻出去,进入另一间石室,这里面没有动物,他才有点心安,但又发现几块骨头,是人骨,他这心又纠了起来,人骨旁边有个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个老式煤油打火机,侧面刻着生产日期“1982”,他打了一下,还能着,这是好东西,他收好,也不敢多耽搁,远离蛇洞才是稳妥方案。

他又穿过几个洞,见有光亮透进来,他再也不敢乱闯,这洞里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起那张字条上说的话:“里面凶险万分,你可以选择是进还是退。”他仔细一思量,心下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那些人可能进来过,但也许没得到好结果,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那图案的意思,并且还要告知里面凶险万分?这次搞得神神秘秘的,又把一切都准备好,目的是让他来探索的,最危险的而且有难度的事肯定是留给他做的。

几经周转,他也累的筋疲力尽,不但没找到正确的路,起初明亮的光线也没那么强了,他心说看样子马上要天黑了,还是先出去吧,这里面什么怪物都有,要不然晚上怎么死还不一定知道,这样的冒险并不值得。他寻着有光的地方又走了好久,才发现一个向外的洞口,他钻出来,还是那片幽谷,太阳西斜,被山峰遮挡,幽谷里暗的很快。

他在谷中捡了些干柴,捡了些干草,在谷中央找了块稍微平坦的石头,打了个枯草地铺,不敢在悬崖底边上,一是怕落石,二是怕有动物顺着悬崖爬下来活动。他点了堆篝火,一般动物都怕火,有火在就相当于安全了百分之八十。他又在谷中寻了些干果和水果充饥,不远处也有泉水解渴,这种露营方式还是他头一回,只能用干草当被子了。

夜幕降临,王重阳吃饱喝足,呆呆坐了一会儿,坐累了又躺着,躺着看星空,天空中的星星开始闪呀闪,银河横跨在织女星与牛郎星中间,天津四正好掉在银河里。除了燃烧的火焰,一切变得安静,王重阳劳累一天,如今躺下来,却睡不着,脑海里浮想联翩,如何找到“龙心”之处是个很大的问题,他对那地图有印象,但他现在不知道身处地图的哪个位置,地图上根本没标识这个幽谷,这恐怕不是想就能解决的问题。但他最担心的是师父,师父的道观被焚毁,如今也不知身在何方。银河深隧而缥缈,就像他寻找的迷题,三颗亮星形成的铁三角稳固坚定,就像他绵亘的心菲,久而久之空荡的冥想,未知何时入睡,也未知何时醒来。

醒来,不是自然醒,一个突然而来的爆炸声把王重阳震醒,那篝火已经熄灭了,王重阳警觉性站起,就听一侧石壁上有响动,是碎石掉落的声音。接着,那山体之中,又嘭得一声爆炸巨响,王重阳心说,这是手雷,难道是有人来了?随后就听见那石壁之上有哇哇惨叫之声,是那大猩猩,它从洞口钻出来,下来石壁,伴随着青草扑娑倒地的声音,就向王重阳靠近过来。

王重阳重新点燃篝火堆,拿了一根粗火棍戒备。过了好一会儿,大猩猩才赶过来,只见它哭丧着脸,拎着那破烂背包,背包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了,它往地上一丢,扑通跪倒在地,嘴里哇拉哇拉乱叫,看样子是在向王重阳哀求。王重阳观察那猩猩的左臂垂落,没有力量,肩上还露出层皮,可能是脱臼了,手雷炸了两颗,没炸伤它,也许是巨石砸到它导致的脱臼。

王重阳看它又磕头又作揖的,脸上表情一阵委靡,暗觉好笑,这猩猩比较喜欢琢磨,没想到把手雷琢磨炸了。王重阳放下火棍,双手举起,以示和平,慢慢向大猩猩靠过来,大猩猩一动也不动,看样子似乎可以任人摆布了。猩猩的肩膀比人粗大很多,王重阳慢慢抬起它的左臂,果真是脱臼,它无法用上一点力量。王重阳冲着猩猩先比划了半天,大意是说,你脱臼了,我要给你把胳膊装上,这会有点疼,但疼完之后歇一会儿就会好了,你别一疼就攻击我,连做表情带比划,直到那猩猩点头,看似懂了,他才开始实施。需要下大力气啊,他托着猩猩上臂,找准方位,用力一合略微一拽,只听咯噔一听脆响,疼得那猩猩哇拉一声惨叫,那肩膀已经复位了。他试着活动一下猩猩的胳膊,让猩猩可以感觉到可以支配了。大猩猩虽然疼痛,但感觉到胳膊又变回自己的了,顿时喜笑颜开。

王重阳翻了翻破背包,里面就剩一个急救包和几支火折子了,又看那大猩猩在旁边掰着胳膊左看右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大猩猩走过来,对着他一阵乱比划,王重阳大概看明白,这意思是说要给他引路。作为与人最相近的灵长类动物,也遵循着知恩图报的自然法则,它们更具灵性与智慧,也许只需一次关照,它就会记得,正因为没有利益关系,这种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的原则在自然界体现的淋漓尽致。王重阳把那急救包打开,取出绷带,把火折子、绳索都缠在身上,急救包也挎在腰上,整理完毕,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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