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今晚?
苏羽“嚯”地一下站起,转身就要冲出门去。他很清楚,黄玉等人所制定的计划就是要在新一批东海珍珠运来之时行动,可距珍珠船运抵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会现在就到了?
苏羽已经冲到了屋门,不管柳四娘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去确认一下。
推开屋门,苏羽还未来得及出去,背后就传来一声巨响,他扭头一看,那精美的屏风竟凶猛的朝他撞来,其一角擦到那桌子时,竟能将那沉重的红木桌子掀飞!
屏风本是轻便之物,如今竟有这样的威势,该是灌输了多大的内力?!
苏羽不敢大意,房间本就不算太大,攻击来的又迅猛,躲避已来不及,只能迎击。功运双掌,金刚掌便要施展,可这一运劲,苏羽便愣住了,平常如臂使指的内力现在竟然无法催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死死地压制着他丹田内的内力,甚至他的筋骨在他催动内力后也开始有了酥软之意。
中毒了!
苏羽反应了过来,但同时更惊疑了,自他进屋后他一直很小心,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未乱触碰什么,怎么会……
难道是……
苏羽想起了那掉在他脸上的花瓣,以及那暧昧的异香。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苏羽心中苦涩,那屏风却已到了身前。就在这时,菩提内力突然一颤,竟冲出一股来——
“轰”
屏风撞上了苏羽的双掌!屏风承受不住两股内力的冲击,顿时粉碎,苏羽也是一口鲜血喷出,飞起,摔落在屋外的院落中。
城外,海边,码头。
月已过枝头。
上百条船只静静地躺在港湾中,夜晚的大海厚重而深沉。这原本是一个十分平常,千篇一律的夜晚,靠海为生的人家按着数十上百年都不变的方式生活着,经历了成千个这样的晚上,但今天,注定要有些改变了。
海浪声似乎变得更大了。
数十把火把在码头亮起,将那一块区域照得一片通明。这些火把掌握在几十名身形挺拔,精气完足的捕快手中,他们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按着刀柄,全身处于一种蓄势的状态,只要有敌人出现,毫不怀疑他们能在瞬间给予敌人雷霆般的攻击。
这些人绝对是捕快中的精英!
此刻,他们都神色冷峻地望着大海,在等待着什么。
韩中也在看着大海,他是这数十名精英捕快的首领。按照巴通的命令,他要在这接应运珠船。按照原计划,运珠船确实要几天后才会抵达,但作为边海城绝对的权势人物,且这么多年来一直负责运送海上珍品的巴通,将运送船的行程调整几天自然不成问题,即便将靠港时间定在晚上很令人不解,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终于,一艘挂满了灯笼的大船撕破了海上的宁静与黑暗,出现在视野中,在码头上火把光芒的指引下朝码头而来。
韩中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就在这时,在众多捕快的后方亮起一团耀眼的火光,光芒是由几十柄火把组成的,同样掌握在几十名目****光的高手手中。
一阵脚步声中,这几十名高手在相隔众捕快一定距离处站定,为首者站在最前,正是范九江!
范九江与韩中对视一眼,便都转过头去,谁都没有说话。两方人马虽然都手按着武器,但都很克制,只是戒备着,没有动手。
所有人都在眺望着海面,看着那渐驶渐近的大船。
边海城中,珠光宝气阁众人暂居的府邸。
黄玉在院中,身后跟随着徐飘然和洛山城。
徐飘然道:“公子,巴通诡计多端,运珠船这一提前回港,我们的计划就全乱了,失了先手,接下来该怎么办?”
黄玉笑着,打开府邸大门,走出。
“他既然处心积虑想让我们提前动手,那我们顺他一次意也无妨。”
徐飘然道:“可我们的准备还有些不充足,而且运珠船那边只让范九江负责真的没问题吗?”
黄玉走在街上,脚步轻轻,竹杖点地的声音也接近与无,似乎怕打扰了路旁人家休息。
“范长老老成持重,你不用担心。”
“范长老山城倒是不担心。”一旁的洛山城道,“只是我们目前能调用的人手都让范长老带走了,我们三人要闯城主府恐怕不容易。”
徐飘然也是道:“巴通费尽心机让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调集人手,现在城主府恐怕已是铜墙铁壁,我们要不要从长计议。”
黄玉依然笑着,从容道:“不用,我们的人手足够了。”
徐洛二人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走吧,巴通恐怕该等急了。”黄玉道。
城主府,城主居住的阁楼。
巴通确实在等,却并没有急,他在阁楼前放了张桌子,坐着饮酒。
雄壮的身躯,大大方方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从外表上巴通更像是个英雄而不是奸雄。
酒喝得很慢,巴通的脸色也是从容淡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他身后的阁楼中亮着一盏灯,一道人影映在窗纸上。
看样子城主也还没睡。
柳四娘的院落。
苏羽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脸色凝重。方才那一下交手,他已经肯定这个柳四娘绝非一般人,武功高的出奇,不弱于他,甚至还在他之上,若不是关键时刻菩提神功发挥作用,刚刚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
“中了我的迭香散居然还能运气,看样子你修炼的是佛门武学。”柳四娘的声音自屋中传来。
天下的武功多如繁星,也相生相克,佛门武功天生克制迷香毒功等奇门异道。
话音落下,柳四娘已走出了屋子。她穿着一件月光一样朦胧的薄纱,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盘在头上,脸上仍残留着浴后的红晕,她就像是一朵出浴的玫瑰。
“看样子,要杀你还得费点功夫。”她笑着,红唇娇艳如血。
苏羽什么话都没说,暗自运气调息。
两人的气机相互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