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是个平凡的早上,商贩依旧贩卖物品,餐馆依旧招待食客,农夫依旧辛勤耕作。但,对于摩涯城的李府,却是一个不太平凡的早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今早临晨时分,有一个路过府中花园的仆人无意中听见府主和少府主在谈论,似乎在说府中的那个废柴二少爷李焱的修为突破了,还是连升三阶!在众仆看来,如果说李焱的修为突破了,他们还是信的,毕竟距上次修炼突破已有三年之久。突破也就一阶吧,可说是连升三阶,那还真没人相信。
众仆役对于此时,各有看法。
“我看这是八成是假的,肯定是哪个侍女吹的牛。老爷和大少爷向来严谨,从不说谎话。”一名家丁道。
“我看未必,昨晚我在一间房外,听见老爷和大少爷在议论,好像是在说感受到二少爷突破了,跟火源石有关,而老爷最近确实买过一批火源石,肯定是火源石的辅助让二少爷突破的!”一名账房伙计道。
“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没修炼过,你知不知道,火源石确实有助长修炼进度的效用,但绝没那么夸张,一夜三阶,光明教会的天才都做不到!”一名侍卫道。
“也不能这么说,三年来,二少爷吃过的补品不计其数,没准是这些补品的药性积累下来,在火源石的牵引下,厚积薄发呢!”一名侍女道。
“厚积薄发个屁!你们几个干啥吃的,工作时间在这聚着聊什么天!不想混饭了吗!”在侍女说完后,一阵怒吼紧接着发出。
众仆回头看,原来是李府管家李隆基。众仆顿时不禁暗暗叫苦,为什么望风的人没提醒他们,害他们被管家抓到。事实上,他们哪知道,其实并非望风的人不通知他们,而是因为讨论的这个话题太有趣,望风的人望到一半就忍不住加入进来。此时已经日上半杆,已经快到李府众仆们难得的休息时间,这种时候总有一些不听话的仆役会悄悄偷懒。李隆基,身为李府的管家,在这个时候都会在府院里四处巡查。
今天,李隆基心情很好。一者前天在霍熔爆来访时收了一块四阶水火双属性灵心作门包,二者昨晚李隆基路过李漠的房前,听见了类似废材二少爷李焱成功突破门槛,还连升三阶的话语,为此第二天李漠交给李隆基一笔颇具可观的财物,让他去制止府内的谣言,同时又作封口费。说实话,李隆基实在不认为这个谣言是真的,但李漠却莫名其妙的给了自己一笔封口费,那没准还真是真的了。不过,管它真的假的,李隆基可不管这些,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今天的午间巡逻,然后出府去玩玩。
从李府后院开始出发,先绕外墙一周,在通过一个复杂不好描述只能死记硬背还随时得换先后顺序的巡逻过程,无间巡逻就算完了。李隆基从李府后院刚出发,还没绕完外墙的一半,结果就看见一堆人撅着屁股头朝下不知道在干啥。
其实原本李隆基并非不知道有人偷懒,他巡逻时也并非没看见有人在望风,只不过是不想太过严厉,在李隆基看来,如果偷懒的仆役看见自己来了马上就散,回归自己的岗位,那么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了,但如果他们看见自己来了还无动于衷继续偷懒的话,就必须严惩了。
此刻,李隆基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严惩!必须严惩!”以往他经过一个个单独或扎堆的仆役,那个不是立马上的恭恭敬敬站好,该做啥的做啥。李府的仆役们都是深知李隆基的潜规则,只要不当着他的面子犯事,就算被家住看见了也没事儿。可现在,无疑李隆基愤怒了,他从未这么愤怒过,竟然有人在他面前大摇大摆的偷懒,还有说有笑的无视他,虽然背对着看不见他是事实,但在李隆基看来,这是挑衅,对他职务的挑衅,一群下属对上司的赤裸裸的挑衅。
开始众仆并没有想到李隆基会多么生气,但紧接着眼看李隆基的脸色从红变白,从白变紫,从紫变黑,便意识到事情不妙了,恐怕不会简单结束。一名站在最前方的家丁将右手伸到背后,做了一个手势,后方的仆役们立刻领会他的意思——准备逃!
就当李隆基深呼一口气,准备开骂时,只见面前的仆役们轰的一声四散开来,朝除了自己所在位置以外的各个方向奔去,一名跑的最快的侍卫唯恐李隆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还边跑边大喊:“大家快跑!”
“噗!咳咳!”李隆基先是惊呆了,然后被自己深呼的那一口气呛了个够呛,又是一阵咳嗽。以往他逮到了犯事的,哪个不是乖乖巧巧的听他训话,从没有出现过逃跑的状况,却不知为何今天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令他不禁担忧,难道他在李府中的地位下降了吗?
就在李隆基从愤怒转为惊讶,从惊讶转为失落之时,最先打手势的那个家丁正拿着一条手绢一个劲的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在他旁边,赫然站着跑得最快的那名侍卫。
“呵,怎么才跑了一小会儿就热成这样了?你也太虚了吧。”侍卫看着不停擦拭又不停出汗的家丁,嘲讽道。
“我不是累,我是怕!”家丁扭了扭手绢“你这个新来的知不知道,府规中明确规定了:‘如果仆役敢于违逆管家及高于管家职务者,鞭笞十鞭,面壁半月’这样的处罚,可惜我连续三年安分守己,就被你小子破坏了。”
侍卫走到家丁身边,搂住了家丁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们跑的太快了,管家那个老头还没记住我们长什么样,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我真是糊涂,怎么就跟着你跑了呢,我的清白啊。”家丁哭丧着脸,哀嚎着。过了会儿,又站起来,抓着侍卫的衣襟,语无伦次且毫无逻辑的道:“你,一会儿如果被人问起,你就说是你那刀子逼着我逃跑的,明白了吗,必须这么说!为了我的清白,嗯!”
面对家丁的举措,侍卫感到十分无语,眼中带着一丝怜悯望着家丁,一句话也没说。
李府大门,两名正准备坐下来歇歇脚的侍卫无意间回头,看见一个人慢慢走来,连忙站起,挺腰收腹,仰望前方,心中忐忑不安。
李隆基低着头,缓缓走出府门,毫无注意到府门前两名侍卫的异常。他此刻内心十分的纠结,究竟是自己的威严降低了还是一个意外?
李隆基一边迈出大门走进人群,一边将自己的心情调整正常。按照以往李隆基的习惯,有了钱,除了留点作生活费,剩下的都是拿去挥霍。此刻,他正在考虑怎么挥霍。
“最近府内事务忙,憋了很多天火了,要不去月下花楼找个小娘子泄泄,或者去天仙阁玩玩。”李隆基想到“天仙阁价格太贵了,我这点钱可能只能找个白衣的,但总体质量上比月下花楼要好许多。”
平日,作为要处理李府大大小小事务的管家,李隆基压力颇大,所以一有机会出去挥霍,就会流连于青楼或是赌场之间,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解压方式。此次身上的财物,比以往要多太多,只是李隆基不打算像以往那样低价女子的伺候,想体验一下高档点的服侍。但此刻问题明显,就是钱不够享受高档点的服务。李隆基又并不打算放弃打算,最后得出一个解决方案——去赌场“摇钱树”或者“铸金窟”赌一把,若能赚一笔,那就应该够自己去享受高级点的“服务”,但若一赔到底,那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
有了决定,李隆基便执行,为了节约时间,李隆基一路小跑,至于是去摇钱树还是铸金窟,就不由而知了。
就在李隆基走之后不久,从摩涯城北门旁的城主府中,踏搭踏搭的涌出三骑背负巨大纸卷轴的士兵。他们出了城主府门,便分散开来,一骑直往城中心赶,一骑分别经过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最后一骑,则是先奔向李府。
当士兵在李府门前停下马时,周围许多年轻人不禁眼冒期待之色。
“终于来了吗!”有一个已入束发之期但仍有几分稚气的少年郎感慨道。
就在士兵停马之时,李府门前的两名侍卫早已上前,躬身问道:“不知城主府信使有何指示?”尽管两人心知肚明是什么事,但礼仪不可废,所以俩侍卫还是向城主府的信使询问道。
信使倒也不罗嗦,直接掏出一个孩儿手臂大小的布帛制的卷轴,递给两侍卫“这是你们李府今年成年祭的人员名单,妥善保管,接手后如若丢失,概不负责。”
“噢,今年的成年祭人员名单啊,让我瞧瞧都有哪些本府外府的年轻男儿入选。”李靐走了出来,接住了信使递来的卷轴。
卷轴一脱手,信使立即调转马头,向霍家、王家以及海家的方向赶去。
李靐慢慢的展开卷轴,打量着卷轴上的一个个名字,不时发出惊叹或者感慨。直到李靐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个名字时,不禁一愣,又揉了揉眼,再看,紧接着脸色大变。快速转身奔进府中。
在李府的后花园里,李漠正有些悠闲的品茗,还哼着小曲。正当他感到心旷神怡浑身舒适之时,只见李靐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作为未来的府主,现今的少府主,李靐现在的表现令李漠很不满意,正当李漠准备呵斥李靐,李靐却抢先喊道:“父亲,出事了,出大事了。”然后将一个卷轴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李漠问道。
“今年李府的成年祭的人员名单。”李靐答道。
“呵!”李漠不以为然的丢开了卷轴,道:“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最多就是有几个实力较强的外府子弟,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为了避免内乱,李府向来有本府和外府之分,本府享受最好的资源,以确保永远居于高位。以往成年祭,如若外府出现了几个比本府较强的子弟,就会让本府密切注意,但绝不会下手杀害,因为府规中明确的规定了。
“如果是您老人家说的那样,我还不会这样担忧,您先看看名单表上最后的名字。”李靐显然明白自己父亲心中所想,苦笑道。
李漠漫不经心的打开卷轴,将目光扫向最后一个名字时,顿时呆了。
“这不可能,怎么会?”李漠喃喃道,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靐苦笑着“当初我看到时,和父亲您现在的反映一样,所以您明白我为何会如此慌张了吧。”
在让李靐李漠两人同感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这份名单上,最后一行上,赫然写着——李焱,紫级五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