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看来,苏锦这次可算的上因祸得福了。以前不过是个被冷落的侍妾,现在不仅是锦衣玉食,从里到外都有人侍奉,还把楚铭清整个人都给霸占过去了,此等荣幸怎是用羡慕嫉妒恨可以形容的?就连桃喜在其他下人眼里的地位都好像升了一格,平日里那些势利眼见了她,都一口一个桃姐姐,桃姐姐的叫着。
“怪不得那些女人都费尽心思的想要争宠,的确是好处良多啊!小姐你可得把太子殿下拴的牢牢地,这回的罪可不能白受了!”伺候完苏锦起床洗漱后,桃喜不禁打发感慨。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长了不少!”苏锦听了她的话,很是无奈。谁说月是他乡明?在她看来,鲁齐的天色,就是远不如家乡的好。自己只是想简简单单的爱一个人,什么争不争的,她懒得去想,或者是说不屑于去为此费神。
“小姐,桃喜知道您的性子和善,和那些心思缜密的女人不可同日而语。可是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在家的时候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和咱们苏家来往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是今天娶妻明天纳妾。从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咱们得未雨绸缪,不能让殿下变心。”桃喜赶紧叮嘱,没办法,自家主子这个性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启禀良娣,御医求见。”守门的小太监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为苏锦医治的大夫。说来苏锦在房中足不出户的已经休养了半月有余,她的病情逐渐有了起色,身子也慢慢好了起来。但是经过上次,御医是诚惶诚恐,每日必来看一次,每次都是叮嘱她要在床上好生修养,不敢怠慢。
“臣见过娘娘,身子可好些?”御医也赶紧请安。
“王御医,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总是往这跑。”苏锦有些过意不去,想想自己父亲也跟他差不多年纪。
“为殿下和娘娘分忧乃臣之本分,不敢称苦。”御医赶紧回答,但是心里却有了些许暖意,自己为太子府的家眷们看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关心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可是我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无大碍了,这阵子胸中很是烦闷,是否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苏锦自己在房里待得的已是百无聊赖,想着出门溜溜。
“苏良娣,你的身子虽是有明显的起色,但是还未痊愈,臣建议修养几日再说。”意义毕恭毕敬的回答。
“还修养,我待在屋子里都快长草了。”苏瑾嘟起了小嘴,“不,连草还不如呢。那些花花草草每天还能让桃喜拿出去晒晒太阳,可我却是许久未见天日了。”
“良娣还是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若有个闪失,臣恐怕不好对太子殿下交差啊!”御医依旧不松口。
“您就说我如果出去走走是不是没有问题?”见软的不行,苏锦索性严肃严肃起来。
“这个…问题其实不大。可是就怕…”御医不敢说谎,其实即便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但经过这一番折腾,身子还是有些弱的。但医者父母心,谁见了这娇嫩欲滴的女孩子病怏怏的模样能不心疼?更何况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女人,若是得罪她不高兴了,御医也担待不起。
“那就好,你退下吧!”听到他的预期稍有松懈,苏锦抓紧机会,仍旧装作一本正经的吩咐着。
“那臣先告退,娘娘还是要小心。“御医很不放心的退了出去。
“桃喜,把我的胭脂盒拿出来。”待他出去后,苏锦开始吩咐桃喜。
“小姐,您不是现在就要出去吧?”桃喜一脸惊讶。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啊?”苏锦已经开始自己动手去衣柜里找衣服了。
“不行,不行,您要是再有什么意外,我可没有那么多脑袋等着掉。”桃喜赶紧制止。
“御医都说没什么事情了,你还啰啰嗦嗦的。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可别一大早的咒我!”苏锦佯装生气。
“您是没看见太子殿下是有多吓人,我可不是咒您,是想让你发发慈悲给我留条小命吧!桃喜可是正值妙龄,还没嫁人呢,要是因此一命呜呼,多不值啊!”见她如此模样,桃喜也知道自己定是拗不过她的,于是只好演一出苦情戏了。
“行了,瞧你那样,好像我多不近人情似的。赶紧找个人家把你给嫁出去,省的在这里烦我。”苏锦见桃喜实在不开通,只好作罢了。
鲁齐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节气与其他地方不同,夏日是极短的,反倒是令人厌恶的苦寒之期格外漫长。但好在这段日子天气在逐渐变暖,对于苏锦这个病人来说,还真是福音。乍暖还寒,正适合散步。
虽是御医不再说什么,但是经历了切肤之痛的楚铭清却对她格外上心,他尝到过失去的滋味,也明白那份苦痛,苏娥的事情已经令他身心俱疲,因此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再发生第二次,那样一来纵然他是金刚铁骨也是承受不住的。
这日好容易趁着楚铭清不在,苏锦偷偷溜出房门,左顾右盼,发现桃喜没有盯着自己,这丫头,想必又去拿楚铭清派人送来的那些名贵补品给自己熬什么汤去了。想到这里,苏锦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知道上回的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一个丫环,不能给主子分忧,还连累她受罚,桃喜每每想到此,便是心生愧疚,因而在这些方面也是分外用心。几天下来,苏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略显丰盈,气色也是好了许多。天天吃的都是叫不出名字的珍稀补品,如此下来,她倒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补的太多身体承受不了啊?虽然大户人家出身,但她素来喜欢清淡,这些油腻的补汤还是喝不太惯的,只是不想坏了人家一份情谊,每次都咬牙硬撑。此时所有的束缚都不在,被她认为是天时地利人和,所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锦绣苑,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叫上了一个小丫环。因为苏锦平日里对待下人都极好,所以这个小丫头也就乐意冒着被怪罪的危险,跟着主子“胡闹”一把。
好容易走了出来,外面的景色真是别有一番风情,苏锦忘情的伸了个懒腰,却把后面的那个叫云儿的小丫环吓着了。
“主子,您可慢着点儿”她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
“御医都说了我身体已无大碍,你不必如此紧张。”苏锦不以为然,“若是太子殿下问起来,自有我担待着,不会怪你的,”
“奴婢不单是怕太子殿下,而是真心害怕良娣再出什么闪失。”云儿说到此处,竟有些哽咽。
“你怎么了,有话慢慢说。”注意到她语调的变化,苏锦连忙回过头。
“奴婢从小进到太子府里当丫头,跟了好几个主子,没有一个像您这样善待下人的,要是良娣出了什么岔子,让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子呢?”她头也没敢抬。这番话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想必她连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是全都和盘托出了。看来她把自己当做可以说真心话的人,而并非主仆关系而已,想到此,苏锦心里竟是一暖,有最爱的男人宠着,还有一群死心塌地的下人惦记着,自己何德何能?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苏锦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晶不由得同情起来。
“回良娣,奴婢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和一对年幼的弟妹。我娘因为受不了苦,很多年前就改嫁了。”云儿如实说到。
“你多大了?”苏锦又问。
“回主子,奴婢今年16岁。”云儿低着头。
“一个女儿家小小年纪就要扛起家里的担子,想必很是艰难。”苏锦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如若有事就来找我,别一个人硬撑着。等再过几年,我便让殿下给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也算是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良娣大恩,奴婢在此先行谢过了。”云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