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丝思为了让萧天放能安心养伤,便命人把萧天放送到了西青的别院。这决定,彻底断了萧天放偷去找方五可的念想,西青的别院在京郊,萧天放一个伤病患,没有能力自己一个人回到本宅。
让其他人帮忙更是不可能的。家丁会马上告诉方灏正的,而方五可跟不可能来见他了,毕竟他把话说的那么绝了。
西青别院虽是京郊,可是什么都不缺,且环境比京城里好了许多。萧天放趴在床上看着窗外翠绿的枝叶,想这事什么树呢?开的这么旺盛,不知它会不会累,会不会孤独。
萧天放突然说:“来人。”
守在门外的家丁马上进来了:“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问问这是什么树?快点儿。”萧天放吩咐道。
家丁愣了愣,听到萧天放不耐烦的催促马上起身,“是的,少爷。”出门去找附近的人问去了。
家丁总是被萧天放指示去做各种事情,因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很安静,很孤单。原来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来看他的,方家的事被方灏正拦下了,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事不能传出去,有损方家的名声。所以萧家的所有家丁都被封了口。
于是我们萧八少只能就真么孤零零的在别院儿。
养伤的日子安静又悠闲,别院每日除了萧天放吩咐家丁的声音就没有声音了。萧天放觉得这里安静的可怕。
萧天放不喜欢安静,因为安静下来就会想到方五可。只要不给自己找事情做,脑海里就会浮现方五可的身影。怎么挥也挥不散。
萧天放愣神间,家丁已经回来了。:“回少爷,那树名为香樟。每到夏日便盛开的分外茂密。等到了盛夏您现在所在的屋子就会被这门前的香樟遮挡住一半的阳光。”
“恩,知道了。你可以去了。”萧天放点头让家丁出去了。萧天放也不理解为何他看着门前的树会有孤独的感觉,明明两株树之间并不远,到了盛夏他们会交织在一起,为房子里的人挡去大半的阳光。‘恩,盛夏来这里避暑是好地方’。这树的叶子也十分美丽,‘想必五姐如果见到肯定会喜欢的。
萧天放想着想着就不自觉的想起方五可是否会喜欢。萧天放觉得自己快要魔怔了,之前没有被拒绝还没有这样子,现在被拒绝了反倒整日念念不舍了。
可是那日萧天放说过不再出现在方五可的世界了,萧天放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只能忍受刻骨的相思。
萧天放生气为什么自己这么不争气,明明说好的要忘了的,可是做什么事都回想起方五可。一如刚才,看着树都会想起方五可。
“哈哈。萧天放你没救了。”萧天放自嘲道。
“怎么,八少也会自怨自艾了?”秦川一进门就听到萧天放的自言自语,脱口而出。秦川说是萧天放的师兄,方灏正的徒弟。其实和萧天放的关系十分要好。
萧天放因为只有姐姐,而秦川又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年龄相仿的男儿,自然能聊到一起去。萧天放对秦川也丝毫没有对下人的态度。全然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萧天放看见秦川来了马上止住自己悲秋感伤的情怀说道:“你可回来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么?”
秦川看着眼前的萧天放,不知是喜是悲。萧天放接受家法的时候秦川被派出去了。刚刚回来就来西青别院看他了。看着萧天放一身的伤为他感觉不值。秦川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萧天放那时的样子:
秦川回来后就直接找萧天放了,问萧天放:“八少,值得么?”
萧天放强颜欢笑说道:“值得不值得都过去了。”萧天放的那个笑比哭还难看。自那天后秦川就再也没有问过他和方五可之间的事情。
秦川回神儿,不让自己想那么多事情,说道:“带了,你萧八少吩咐的事情我有没办成的么?”
萧天放在秦川面前自在惯了,丝毫没有外面萧八少的举手投足见得贵气。现在估计他想也做不成。毕竟还是趴在床上,背上的伤也仅仅是刚刚结了块儿。不敢大动作。
“快点儿给我。我都快无聊死了。”萧天放给秦川要东西。其实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基本故事小书而已,不过这别院儿被方灏正下了令全部禁足。包括过来照顾萧天放的一干人等。唯一能出入的就是眼前的这为了。于是……萧八少就让秦川给跑了趟腿。他要找点儿事儿做,不能整日再想方五可了。
他们两个绝对不在可能了。就算是萧天放还爱着她,就算是方五可回来找她。
萧天放现在才认清,其实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一开始就不是方灏正,而是方五可自己。
秦川看着萧天放有事儿做,不在整日胡思乱想,整天郁郁寡欢,把自己整的憔悴不堪。这才离开了别院。
秦川出门的时候想起他回来后方五可找他谈的话,还是决定不告诉萧天放了,现在这个局面,多说无益。
秦川刚回的时候还不明白萧家发生了什么事情,萧天放虽不在本宅里,但是秦川也没有在意,只是认为萧天放去了哪里玩儿,知道方五可遇到他,对他说:“秦川,你能帮我个忙么?”
“五小姐有什么尽管吩咐。”
“你劝劝天放,别让他转牛角尖。让他好好的生活。”方五可说完便走了。而秦川见到萧天放的那一瞬间就愣了。
这还是那个翩翩贵公子萧天放么?面色憔悴,郁郁寡欢的。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第一句好的便是:“五姐!”语调上扬。当看见来人是,脸上的那一点儿笑意也落了下去。
秦川说不出的心疼,可是没有办法,真正的放下只有萧天放自己能劝自己,其他人说再多都没有用。
萧天放看着秦川带来的故事书,以为自己能不在那么想方五可。现实却不然。
他看着故事里相爱的人最后劳燕分飞,想起他和方五可。他看见故事里的郎才女貌,甚是幸福,想起之前的他和五姐……
萧天放想方五可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想起他,就算是以弟弟的身份。他想方五可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感觉难受……
萧天放骄傲了这么多年,不允许他向谁低头,可当日两人话中俨然是恩断义绝,萧天放十分懊恼自己当时话说的太重,却也只能暗自伤神。
养了有一个多月,萧天放的伤渐渐好了。这一个多月里,萧天放看了多少书自己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故事的最后有情人大半都能钟情眷属。美的不想现实。
后来萧天放能起身做些小幅的动作的时候就独自一人走动走动,一开始方灏正还不让他出别院的们,能走到也是因为大夫说要多走动有利于伤口愈合。这一个多月以来,方灏正没有见到萧天放和方五可有什么逾越的动作,其实两人自打那日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面过。而方五可的婚事也基本敲定了。只等良辰吉日嫁过去就可以了。
方灏正便大手一挥,同意萧天放在别院儿四周转转。
萧天放盯着窗外的那一方天地都快一个月了,现在终于能出来了。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他觉得这空气都是甜的。
萧天放在院子四周乱逛,总能发现些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他第一次觉得日子没有那么难过,虽然还是会想方五可,却没有像在床上躺的那一段儿魂不守舍了。也算是一大进步吧。
萧天放看着眼前的一片碧绿,觉得心境放开了许多。秦川上次来时给他说方五可要嫁人了,萧天放苦笑一下,没有说任何话。他这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话能说呢。
萧天放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已是盛夏,所以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茂密的香樟交织在一起的样子,坐在树底下甚是凉爽。听着树叶沙沙的声音,萧天放有那么一瞬间想到:就这样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萧天放没有想到一个词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日萧天放出院子转,慢慢的就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能听到里边有很多人,乱糟糟的声音。他转到门口,看见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私塾。萧天放想着,原来是一个私塾啊,萧天放资质卓越,却不好好上课,私塾从来都是混着过的。
现在却偷偷溜进这不知名的私塾,趴在窗户外面看着一个一个书呆子在摇头晃脑的读着诗篇。
萧天放看着有些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人。萧天放看够了准备回去,一转身却发现身边有一个人,而且是女孩子。那女孩儿盯着他看。
“这位小姐,盯着萧某看有何事?”萧天放问道。
“你不认识我了么?”
“这位小姐看着面熟,不知是京城哪家的小姐呢?”萧天放以前眼里只有方五可,面前这女孩儿是谁自是不记得的。可直接了当的说没印象太伤人了,萧天放尽量把语气放委婉些,再委婉些。
“我叫尚若水,我们在惠山见过……”尚若水——萧天放身边的女孩儿丝毫没有在意萧天放没有认出来她这件事,而是毫不忸怩的自我介绍。顺便提了一下他们是怎样认识的。甚是善解人意。
“原来是尚小姐,不知尚小姐来京城是……?”萧天放从善如流的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