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这场风波,这才落下了帷幕。可并没有结束,就像一部戏,这一幕落下马上就要下一幕落下,马上就有下一幕接上,似乎那幕帘一开一合间,戏已经推向了高潮。
方灏正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大家子,挥手让人把萧天放抬了回去。方灏正看着潇丝思和方六艺,方七巧一起跟着被抬出去的萧天放一起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方五可没有跟着一起去萧天放的院子,而是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萧天放经常坐在的那个椅子上,又一次的看着满屋子摆的精致的小泥人儿。不知是喜是悲。
喜的是在方家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对她那么好,萧天放那么情深的对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有一个人如是真心对待,都会感动但并不代表会心动。虽然是他们的婚嫁不由自己,可是这中间又有谁能幸福,谁又能被忠心以待。
如果没有姐弟这层身份,或许方五可不一定会这么坚决的拒绝他。
方家从那日以后,就显得略显安静。萧天放不再去前厅,当然他的身体还未好,还没有力气去走来走去。而潇丝思认定了是方五可对不起萧天放对不起萧家,所以总是冷眼以对,方七巧一向直言直语,那日拦住方五可。
“五姐,你是真的不喜欢小八么?小八那点儿不好不值得你喜欢?”
“小七,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方五可看着天真可爱的方七巧,心道:如果我也可以像小七一样,不为乱七八糟的事情愁,喜欢就大声说出来,不喜欢就不搭理。可是她做不到,她有太多的顾虑。
“怎么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小八都那样子了,你还无动于衷么?”方七巧气急败坏的道。
方五可回避方七巧的眼神,说:“我很伤心,可是我能怎么做?和爹说我们两个要结婚,爹会同意么?”
方七巧说:“那你就这样伤小八的心?小八现在不吃不喝的你知不知道?你倒好,日子继续悠闲的过。”
方五可愣住了:“怎么会?天放怎么会不吃不喝!他不想活了么?”
“是啊,他是不想活了,可是被谁害的呢?”方七巧说话从来就不会客气,更何况事关萧天放,更是不饶人。
方五可支支吾吾道:“我……我能……能去……看看他么?”
方七巧白了一眼,“腿长在你身上,我们还能支配它不成?”说完就离开了。
方五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天凌居,就算是两人最终还是要沦为陌路,姐弟也做不成,但是方五可不能也不允许因为自己毁了萧天放。萧天放虽是纨绔子弟,但是他有才能,有能力,并不是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弟子,萧天放和他们不同,重要的是,萧天放还有接管方家,要把方家发展壮大!
方五可一路心事重重的走到天凌居,萧天放因为背上伤势过重,趴在床上,并不知进屋子的人是谁。
“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萧天放头都没有回,就说了一句。
方五可看着萧天放血迹斑斑的背,又听见他这样说,一时不知该怎么做,就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天放等了等没有听见有人出去的声音便回了头,边回头边说:“我说了不见任何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站在哪里的方五可,萧天放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喜色。
方五可局促的说道:“你没心情的话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萧天放忙不迭加的说:“五姐五姐你别走,我有心情见人,真的。”
方五可听见萧天放这话不禁悲从中来,天放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她却不能会给他任何。
“五姐,你坐。”萧天放指指床头的椅子,让方五可坐下说话。
“天放,我来是想给你说……”方五可忸怩的开了口。
“五姐,你先别说,让我说。”萧天放看见方五可犹豫的表情,拦住了她的话。
“五姐,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的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们等我伤好了就去和爹爹说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求他,让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们两个人一起说爹爹应该会答应的。……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私奔……我会给你幸福的,五姐,相信我……”萧天放劝说方五可,萧天放自打方五可以死相护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了,方灏正不同意就带着方五可私奔。
且萧天放见五姐对自己可以以死相护,以为五姐心中同样有自己,便劝说五姐和自己一起逼迫爹答应他们的婚事,如果爹还不肯答应,他们就一起私奔。
方五可面对用情至深几乎失去理智的八弟不知该如果解劝,“天放……不是这样的……”方五可焦急的解释,她不想再伤害一次萧天放。
“那是怎样?难道五姐你不喜欢我?”萧天放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心情瞬间就冷却了下来。
“天放,我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的。”方五可说的。
萧天放愤恨的道:“我们互相喜欢怎么不能在一起?”
方五可一滞,不知该怎么接话,方五可看着眼前深情的方五可,为了让八弟彻底对自己死心,方五可不得不硬起心肠说出绝情的话,:“天放,我不想违背爹娘的话,你从江南回来的前一天我还答应了爹爹劝劝你让你早日成家,爹爹也说了要给我找个好的婆家,我不想让娘伤心,那天爹爹打你的时候娘都快哭昏过去了……”
萧天放没有想到方五可会突然这么冷酷,喏喏的道:“我们真心互相喜欢的话他们会有一天理解同意的。”
方五可不看萧天放继续说道:“那他们不同意之前呢?我们要去哪里?去私奔?流亡?我不愿抛弃现有的安定的生活,不想跟你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说你能照顾好我,可是你现在除了有方家之外还有什么?”
萧天放焦急的道:“我们可以去江南,我在哪里有财产,我们可以去哪里,没有人会为难我们,我们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更幸福的生活。”
“会么?那你有想过别人会怎样想我么?我不愿别人在背后风言风语,我不想别人说我不守妇道,没有良心!我不想别人戳我的脊梁骨说我,看这就是你对你的爹娘的回报,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所作所为。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方五可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哽咽了。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萧天放,泪就止不住的流,她不想方家因为她儿家不成家。为了方家的安定,她只能狠下心来,即便以后是陌路她也认了。
“……我……”萧天放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一个我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
方五可继续说道:“我不愿背上一世的骂名,我不想再死后有人说起我方五可是乱轮背德,狼心狗肺。你说你爱我,这就是你的爱带给我的一切。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么?”
萧天放怒道:“谁敢说?我能死他!五姐,不会有人说的。”
方五可说:“众口难封,你能阻止一个人却不能阻止所有人。你不信么?不信的话你去外面听听,仅仅是方家的小厮家丁就能一人一口说出不同的版本,说是我勾引你,我昧了良心。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装没有听到。你爱我就是要我听一辈子的风言风语么?”
萧天放想不到自己满腔热情却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没有想到方五可会是这么想的,没有想到方家会有人这样嚼舌头,这样伤害方五可。恍惚间又听到方五可说:“如果你是真的爱我,能放过我么?我承受不起你这么沉重的爱……”方五可泣不成声的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方五可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把萧天放推向了地狱,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往情深在方五可眼里就是这么十恶不赦,就是这么的不可饶恕,这么的不值。
萧天放悲痛欲绝,他被鞭子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痛的他喘不过起来。
萧天放把脸埋进枕头,对方五可说:“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如你所愿,不在打扰你的生活。我会离开你的世界的。现在,你走吧。”
方五可看着悲伤的萧天放,萧天放被家丁抽鞭子的时候都没有落一滴泪,可是现在却埋在枕头中,肩膀微微耸动。方五可知道他哭了,可是他们之间的结局也只能这样了吧?
方五可忍着悲痛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凌天居。方五可命令自己不能回头,回头就会万劫不复。
萧天放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停顿。似乎真的要放弃了,可是,可是,他萧天放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爱了那么深爱了那么多年,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潇丝思本来准备看萧天放的。结果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萧天放的怒吼,让方五可走,说不再见她。潇丝思就停在外面想看看方五可什么反应,却没想到一直没有出声,潇丝思就想进去,结果,遇到了出来的哭成泪人的方五可。
方五可泪眼朦胧,并没有和潇丝思打招呼就走了,潇丝思看这样子,也就没有说她便让她离开了,似乎两人以后都不见了。那方家也能消停下来了。方家能消停下来,她就安心了。
潇丝思进了萧天放的屋子。这潇丝思的决定,让萧天放的以后有了另外的走向。